琴瑟和鸣开皇二圣
本报记者颜伟
历史上,没有哪位开国皇帝不是经历几番腥风血雨才登上权力之巅。隋朝开国皇帝隋文帝杨坚的登顶之路更是曲折,险些为天赋异象的样貌所害。
杨坚是陕西省华阴市人,杨震十四世孙。他的父亲杨忠位列随国公,杨坚还没承袭父亲的爵位时,北周权臣宇文护想要笼络杨坚。杨坚问父亲该怎么办,杨忠告诫说,杨氏历代效忠皇帝,不可在皇帝和权臣之间首鼠两端。于是杨坚拒绝了宇文护,这个英明的决定,换来了杨氏一族日后的无限荣耀。
杨忠去世后,杨坚成了新任随国公。隐忍多年的周武帝宇文邕发动奇袭,铲除了权臣宇文护。朝廷初定,清算余孽时由于杨忠父子俩不曾依附宇文护,周武帝礼聘杨坚的长女杨丽华为太子宇文赟(yun)的太子妃,晋升杨坚为柱国大将军、大司马。
这时齐王宇文宪对周武帝宇文邕说:“杨坚的相貌不是一般人,请早除之。”虽然挑不出杨家的纰漏,但宇文邕对杨家早有忌惮,这下子如鲠在喉,更是昼夜难安。他又询问精通相术的大臣来和,来和也明知杨坚面有异象日后恐将成就帝业,但他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便谎称:“杨坚的面相是将相之才,如果皇上让他做将军,没有攻不下的城防。”一念之善,为杨氏一族避免了灭门之祸。
过了一段平安的日子,宇文邕的疑心病又犯了,他又请权威的相士赵昭暗地里为杨坚看相。他哪里知道赵昭对杨坚惺惺相惜,早已决定保下杨坚。赵昭佯装观察,然后不以为然地说:“皇上不必多虑,杨坚的相貌不过是个将军罢了。”杨坚第三次熬过险关。
没过多久,又有大臣劝谏说杨坚貌有反相,不得不防。宇文邕生气地说:“杨坚如真的是天命所定,我能有什么办法!”有了之前两位相士的神助攻,杨坚再次化险为夷。
此后,宇文邕倾全国之力吞灭了长期对峙的北齐,为统一中国做准备。不料却因病英年早逝,其子宇文赟即位。
宇文赟继承了父亲的疑心病,对杨坚的担忧不比他的父亲小。他的行为乖张暴戾,清理了一批忤逆他的宗室大臣。宇文赟相继册立四个皇后,他曾口不择言地对正宫皇后杨丽华说:“敢反对我,我就灭你全家!”他对老丈人并不放心,特命内侍在皇宫埋伏,下令“杨坚有无礼言行,杀无赦!”伴君如伴虎,危机四伏的朝堂逼着杨坚谋求退路。
他通过近臣向女婿透露出自己有隐退之意。宇文赟这才稍稍安心,觉得岳父不足为虑。心腹大患走了,宇文赟没了后顾之忧,从此不问朝政,纵情声色。他还想出了一个绝招,将皇位传给年仅七岁的儿子。他终日忙着吃喝玩乐,荒淫无度的生活持续到二十二岁他就猝不及防地去世了。
北周静帝宇文阐即位后,杨坚升为丞相实际控制了北周的朝政,他又接连消灭了对自己有威胁的政敌。此时的杨坚面临生死抉择。他可以做一个掌握实权的重臣,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可以趁机取而代之,但是一步不慎就会招来群臣讨伐。
用整个家族去放手一搏,杨坚始终犹豫不决。关键时刻,独孤伽罗向丈夫进言:“大事已然,骑兽之势,必不得下,勉之!”智勇双全的独孤伽罗坚信,与其做权臣身败名裂,不如自己成就万世基业。她的支持给了杨坚莫大的鼓舞。至此,改朝换代如离弦之箭,不得不发。
篡位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北周静帝下诏宣布禅让。杨坚再三推辞后接受天命,定国号为“隋”,改年号为开皇,宣布大赦天下。
在独孤伽罗的辅佐和支持下,杨坚迅速稳定了政局,北破突厥,南平陈朝,统一了分崩离析将近四百年的华夏大地,并使政治、经济、文化长期分裂的南北方开始融合。隋朝的军队歼灭和重创了突厥、吐谷浑、契丹、高句丽,而唐朝直到贞观年间也未完全恢复隋朝的疆域。
杨坚对地方机构进行改革,将原来混乱的地方官制从州、郡、县精简为州、县两级,撤销五百多郡,大大节省了政府的开支,提高了行政效率,也减轻了人民的负担。他还首开科举制度的先河,废除了九品中正制,选官不问门第,规定各州每年向中央选送三人参加考试,合格者录用为官。科举制度有利于选拔人才,对封建专制中央集权起到了巩固作用。
开皇元年,杨坚下令制订《开皇律》,将宫刑、车裂、枭首等残酷刑法予以废除,并且禁用灭族刑。减去死罪八十一条,流罪一百五十四条,徒、杖等罪千余条,保留死、流、徒、杖、笞五种刑罚。杨坚规定凡判处死刑的案件,须经“三奏”才能处决死刑。《开皇律》对后世律法影响深远。
杨坚的这一系列举措,奠定了此后唐朝以及未来一千多年封建王朝的发展,史称“开皇之治”,独孤皇后与隋文帝并称开皇二圣。
帝后以身作则倡导节俭,他们拥有天下,但却食不重肉,不饰金玉。他们还提倡官员节俭,继而在全社会形成了节俭的风气。杨坚对百姓实行宽仁的政策,民众能够安居乐业,从而百业兴旺。
杨坚废除了不必要的杂税并设置谷仓储存食粮。隋朝京城及各地的粮仓,大的可储粮千万石,小的也储粮几百万石。长安、洛阳和太原的国库中,储存的绢帛各有数千万匹。杨坚临终时,天下仓库的积储可供全国五六十年正常使用,国库富庶。
国富民强之时,杨坚下令修建国都大兴城,就是后来唐朝的长安城。大兴城是我国古代城市建设规划高超水平的标志,也是当时的“世界第一城”。杨坚又命人自大兴城西北引渭水,至潼关入黄河,长一百五十多公里,名广通渠。大运河跨越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连接了两河文明。
杨坚统一了币制,废除其他古币以及私人铸造的钱币,改铸五铢钱,世称“隋五铢”。度量衡在他手里重新统一。此外,杨坚对汉文化的发展传承起了重要作用。春秋、汉代的文化典籍因几百年来的混战,焚毁、遗失大半。杨坚下诏求书,献书一卷赏绢一匹。隋时的藏书量是历代最多的,有三十七万卷,可惜的是大部分典籍又毁于战火。
说一千道一万,杨坚最伟大的功绩,在于统一全国后,实行各种巩固统一的措施,使连续几百年的战事得以停止,全国安宁,百姓休养生息,社会空前繁荣。开皇年间,隋朝疆域辽阔,人口达到七百余万户。隋朝成为我国历史上又一个辉煌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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