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司家秋千会的生意经
本报记者彭一鹏
在华阴与潼关交接的地方，有个司家村。从行政区划上来讲，这个村子属于华阴市孟塬镇。说起这个村子，在周边数十里那是相当出名的。为什么呢？就是因为这里有着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华阴司家秋千会。
据《华阴县志》载：“本县秋千历史悠久，遍及全境。尤以孟塬司家村的秋千种类多，规模大，据传从清代中期流传至今。该村秋千会多在清明节举办，历时3天。潼关、大荔、洛南、华县（今华州区）以及与山西交界处方圆几十里的人前来观赏。”
看完县志里的记载，我们不禁在想，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如此多的人前来观赏呢？
从华阴市区延310国道一路向东大概10分钟，在道路的南边就会发现一片偌大的秋千场地，十分显眼。这就是司家村的秋千文化园。在这里，我们见到了司家秋千会的传承人，司家秋千会副会长司少男。
司少男告诉我们，司家村清明节“秋千古会”约创始于清咸丰年间，时至今日已有200多年的历史了。据传在清末有一姓胡的军官，为了士兵强身健体，活跃军事生活，常以荡秋千为乐，于是他把这一民间习俗不断的发扬光大。随后，因战事减少，世道太平，当时政府为了减轻军费负担，将这批军人，就地转为人民，并给予他们永不纳粮章的优惠待遇。于是，这些“转业”的军人便把清明荡秋千这一民间习俗传承了下来。
听了这一说法，我们心中多了些疑问。为何秋千会会在清明举行？而这司家村与清末的那批军人又有何关系？
先来说说后一个问题。司少男告诉我们，司家村古称“南孟屯”，旧时是扼守军事要冲———“潼关”的驻军之地。时至今日，当年的古城墙仍在村中部分保留。而这也正是当初那批军人的生息之地。
而第一个问题，我们则请教了华阴市民俗专家王忠亮。据他讲，“荡秋千”是人们从远古流传下来的一种民间游艺活动。它的产生应该上溯到原始人类的栖树攀缘生活。在那种早期的渔猎时代，人们为了採撷和越涧，缘藤荡跃应该是当时人们生存活动中的惯用动作。后来，随着人们生存方式的演化，这种攀缘生活已逐渐退隐和消失，但它作为一种体能的娱乐活动，却一直传承下来，而形成一种社会习俗。而中国民间的秋千活动，多在清明节期间举行。它是劳动者的群聚性自娱活动，在官宦府第中，也常把它作为一种休闲游艺。这在中国历史上有关游艺记述中多有反应。史载，春秋时，齐桓公从北方山戎引入，又一说汉武帝时宫中祝寿之辞，本为千秋，取千秋万岁之义，后倒读之转为秋千。至唐时，宫中每年寒食节意树秋千，宫廷嫔妃戏笑以为乐。唐玄宗称之为“半仙戏”。随后，清明节荡秋千在民间广为流传，距今已有两千年的历史了。
可不管是春秋时期齐桓公从北方山戎引入，还是汉武帝时宫中嬉戏，它都是做为一种高雅的文化形式表现的，之后，又在文人雅士的喧杂下，把嬉秋千同男女爱情故事纠合在一起。如：“又是一年清明的秋千打困解罗衣”。又如唐朝吴文英一诗中写道：“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再如诗人韩谨在《想得》一诗中写道：“想得那人垂手立，娇羞不肯上秋千”。都从不同角度上，表现了贵妇小姐，嬉秋千时婀娜多姿的神态和风韵。充分体现出秋千有着深厚的文化内涵。
再说回这秋千会。据华阴市文化馆的同志讲，每年清明节前后三天是司家秋千会的会期。清明节为正会日。这一天，该村的亲戚朋友带上礼馍，带上孩子与家人结伴而来。十里八乡的群从，也赶来看热闹，男女老幼蜂拥而至。大会期间又有戏曲，杂耍助兴。借大会之光，周边群众与临县及山西、河南的客商，赶着牛、马和驴、骡来到会上进行牲口交易，村边的树下骡、马成群，人头攒动，为古会增添了几分商贸气氛。打秋（荡秋千），观秋者如潮，鼎盛之时人数多达上万人，甚为壮观，热闹非凡。
司家清明会除其民间的娱乐功能外，它还附有着一种商贸功能。牲口交易会是古会整体活动的一个有机部分。届时耕牛驴马云集，连河南山西的客商都来赶会。上世纪九十年代后，随着农业机械化的逐步实现，牲口交易市场逐渐冷落，秋千会的这种商易功能也开始消退了。
据讲，秋千会初始，规模不大，秋的种类也只有两三种，随着时间的推移，种类也越来越多，一代传一代的在不断地丰富着它的内容和形式。最兴盛时发展到十种之多。由于时代的变迁及文化大革命的影响，长期停办，有一种已失传，现存只有九种。
好在司少男告诉我们，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村里对秋千会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最近这些年，司家秋千会年年举办。不仅秋千的种类和技法不断完善，秋千会的影响也不断扩大。2012年，司家秋千代表陕西省前往河南开封参加了第十二届全国秋千大赛，并获得金奖。而在今年的清明节，司家秋千会也迎来了各地游客5万余人。
在司少男看来，这是一个好的信号，一个让村里人致富奔小康的信号。当然，不仅司少男这么想，华阴市也是这么想的，司家村的班子也是这么想的。
司少男说，如今华阴市已经对司家村的整体旅游开发做出了规划，对村中古城墙、古祠堂的修复工作已经展开，秋千文化园的下一步拓展也在规划之中。未来的司家村，很可能就是一个集休闲、购物、体验、古建筑、古民俗展示于一体的新的旅游目的地。
非遗+旅游，司家村的定位显然走得很接时代，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资本，也有底气。司少男在想，未来的司家村是不是可以办成第二个袁家村呢？不！不是第二个袁家村，而是第一个司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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