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平贩婴案追踪妇幼保健院4管理者犯失职罪 其中3人获刑 1人被免予刑罚

本报渭南讯（记者 张超）昨日上午9时，富平贩婴案4名涉案人员失职一案在渭南市临渭区人民法院公开宣判。被告人司欣被判有期徒刑1年，高文平被判有期徒刑1年，缓刑2年；姚军民被判有期徒刑6个月，缓刑1年；王莉免予刑事处罚。宣判后，司欣当庭表示上诉，其余3人则表示“要考虑一下”。

该案件曾于1月6日在渭南市临渭区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本报1月7日A13版报道）。渭南市临渭区检察院调查认为，贩婴案案发前，被告人王莉为富平县妇幼保健院院长、姚军民为分管产科的副院长、高文平为产科主任、司欣为产房临时负责人。4人身为国有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在工作中严重不负责任，未能正确履行相关职责，致使张淑侠趁机从医院将多名婴儿抱出拐卖。此案发生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致使国家利益遭受重大损失。4被告人的行为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168条规定，犯罪事实清楚，应以事业单位人员失职罪追究刑事责任。在庭审中，各被告人均认罪态度较好，有悔罪表现，依法均可酌情从轻处罚。

法院依据相关法律判决：被告人司欣、高文平、姚军民、王莉犯国有事业单位人员失职罪，司欣被判有期徒刑1年；高文平被判有期徒刑1年，缓刑2年；姚军民被判有期徒刑6个月，缓刑1年；王莉免予刑事处罚。

新闻背景

2013年7月16日，富平县妇幼保健院产科医生张淑侠以来某某、董某某夫妇在该院所生的男婴患有“梅毒”为由，劝说对方签字放弃小孩。其后，婴儿被该院产科医生抱走，消息全无。来某某夫妇怀疑婴儿被拐卖，于是报案。

此事经媒体曝光后，引起社会各界极大关注。此后，当地警方陆续接到55条类似线索，经查，其中26起与张淑侠有关。警方调查证实，此案系一跨省拐卖新生儿案件，除张淑侠外，另抓获山西籍犯罪嫌疑人2名，河南籍犯罪嫌疑人3名。2013年12月30日，张淑侠涉嫌拐卖儿童案在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公诉方指控被告人张淑侠共实施拐卖儿童犯罪6起，涉及被拐卖婴儿7人。

2014年1月6日，渭南临渭区人民法院首先对原富平县妇幼保健院院长王莉、产科主任高文平等4人涉嫌失职给张淑侠拐卖婴儿造成可乘之机一案进行公开审理。

2014年1月14日，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富平县贩婴案主犯张淑侠进行公开宣判：张淑侠一审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张淑侠当庭未明确表示是否上诉，称自己“先考虑下”。

庭审焦点

控方：

该医院产科管理混乱

在此前审理中，法庭就4名被告人失职一案的犯罪事实、量刑情节和公诉机关出示的证据分别进行法庭调查和质证。控辩双方主要就姚军民、王莉两人是否严重不负责任、是否构成失职罪以及高文平、司欣两人是否免于处罚或从轻处罚的情节进行了充分辩论。

公诉机关认为，张淑侠作为医生，能够私自进入病房，直接将婴儿抱走，充分说明医院在产科管理上的混乱，而医院工作人员对工作中存在的漏洞都习以为常。医院每周有例行检查，但大多流于形式，未能及时发现隐患，从而导致“贩婴案”最终发生。

辩方：

失职罪证据不足

而辩方律师认为，王莉与姚军民作为医院领导，已在平时的工作中制订了相关制度并且每周检查，未能及时发现贩婴行为虽然是事实，但并没有刻意隐瞒、回避、逃避相关责任，贩婴案事发后积极作为，王莉和姚军民没有在主观上故意忽视和不负责任，失职罪证据不足，罪名不能成立。

法院认为，被告人姚军民、王莉的辩护人关于被告人姚军民、王莉的行为不构成事业单位人员失职罪的辩护观点证据不足，依法不予采纳。司欣当庭供述，张淑侠能够利用职务之便贩卖婴儿，一是医院内部管理不严，二是她对自己的领导张淑侠盲目轻信，三是她自己没有按照规定办事。

从控辩双方的辩论中可以看出，富平妇幼院平日里管理混乱、人情大于法理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正如贩婴案中主要犯罪嫌疑人张淑侠的供词中所坦言：“如果医院工作人员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我就不会得逞。”

综合新华社

未参与贩婴却被判刑，负责人冤不冤？

此案宣判后，有人认为追究没有直接参与贩婴的医院领导刑事责任有些“量刑过重”。“手下人犯了罪，领导要蹲监狱，我觉得领导也挺冤的。”旁听宣判结果的渭南市民王先生说。

据了解，根据我国《刑法》第一百六十八条规定：国有公司、企业的工作人员，由于严重不负责任，造成国有公司、企业破产或者严重损失，致使国家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致使国家利益遭受特别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国有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有前款行为，致使国家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

“所以从证据的角度上说，判定4人均犯有国有事业单位人员失职罪是准确的。”西北政法大学刑法学教研室教授喻贵英说，“并且法院还在整个判决中，对这几个人作出了酌情从轻处理，量刑上并不存在‘过重\’。”

院长免予刑罚，判决是否“过轻”？

与此同时，在法院判决下达之后，有些群众又发出了“量刑”是否过轻的质疑之声。对此，喻贵英认为，此次判决结果主要是以犯罪情节严重程度为依据。

法院1月6日的起诉书显示，失职行为与贩婴案关系最为密切的是司欣，其身为富平县妇幼保健院产房临时负责人、产科助产士，却听信原产科副主任张淑侠的安排，未能正确履行《助产人员职责》，违反《产房工作制度》和《待产室及分娩室工作制度》，没有正确执行《产妇分娩流程规定》，在胎儿娩出后，没有将新生儿抱给产妇辨认性别，没有进行母婴皮肤接触，没有将产妇和婴儿一同送入病房交给病房护士，仅将产妇只身送出产房交给其家属，放弃了对婴儿的监护，为张淑侠将3名婴儿从产房抱出拐卖留下可乘之机，因此司欣的判决相对最重。

除司欣外，王莉、姚军民和高文平的犯罪行为主要是因为监管不力，管理不到位。其中原富平县妇幼保健院产科主任高文平对产房出现的违规操作、有章不循的问题未能及时发现，导致多名婴儿被拐卖。在受害人董珊珊家属向高文平反映张淑侠的问题后，高文平亦没有认真调查，没有妥善处置，导致事态逐步蔓延扩大。所以相较王莉和姚军民，高文平的判决更重。

而原富平县妇幼保健院院长王莉、主管副院长姚军民，对产科日常工作中死婴、死胎及家属放弃婴儿的处理中存在的问题，未能及时发现并处置负有责任，但因为姚军民是主管副院长，他需要承担的责任更大。

“具体犯罪情节存在严重程度上的不同，与事实结果有远近关系上的差异，那么出现轻重不一的判决很正常。”喻贵英说，“从这一点上看，此次判决量刑是适度、准确的。”

综合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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