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党永庵时光是何等匆忙活着活着就老了丙申年到本翁已是

陕西日报 2016-01-22 20:09 大字

党永庵

时光是何等匆忙,活着活着就老了。丙申年到,本翁已是望八之岁,准耄耋老人矣!

人老了,虽然常常总是念叨着今天吃什么饭菜喝什么老酒,明天约哪位老友聊天去哪条背街小巷蹓弯等的琐事,但更多的,却是情不自禁地回眸追忆那些已经遥远的,以至是孩童小儿时的往事,恨不得让那些遗落在足音里的前尘故事重新绽放出花朵来。

“小年”过后的这几天里,曾有好几拨外县农村的朋友来家看我,有的还带来洒满金屑的大张红纸,一落座,开门见山,要我给他们和他们的邻居亲朋等书写迎春对联,众口一词地说,过年嘛,家门上不贴副大红对联,哪儿来的年味儿呀!

嗬,年味儿!

年味儿这三个字,倒一下子勾起了我儿时在故乡老家书写春联的陈年旧事。

那时,我才不过七八岁,还是个上小学二三年级的孩子。每当春节将临,总要在父亲的催促甚至逼迫下,用我那虽然稚嫩却还算工整的毛笔楷书,书写些对联和一叠叠诸如“开门见喜”之类的红纸斗方,自家张贴之外,也送些给左邻右舍,图的是一团喜气。我清楚地记得,那些红斗方,贴在大门外老榆树上的写着“出门见喜”,贴在卧室墙壁上的写着“身卧福地”,贴在油灯台边上的写着“小心丙丁”,贴在厦屋高墙之上的写着“抬头见喜”,贴在畜圈栅门上的写着“骡马成群”,贴在厨房水缸上的写着“甘霖盈缸”,贴在粮囤围蓆上的写着“五谷丰登”,等等,仿佛是一簇簇阳春繁花,嫣然傲放在农家小院的角角落落。

哦,那洒落在纸上的黑油油的墨迹,是用松烟墨锭自磨出来的,它油光铮亮,泛着奇彩,飘出异香,而那些晾置在院中麦秸上的一页页写了吉祥与祈福的红色纸张,则是耀眼的火红,要灼伤人似的。

这所做,所闻,所见,所感,也就是留在我记忆中的年味儿了。

弹指一挥间,七十多年过去。而它们,却印在、烙在、镌在我的心上,使我久久为之迷醉不已。

说起年味儿,还有那年三十儿的薄暮与夜晚,犹如储存于我心灵的一杯浓得化不开的土酒,使我微醺一生。

这年味儿,酿在母亲那忙碌蒸煮炸炒的笑盈盈的身影里,刻在父亲点燃了柏枝后呼唤家中老小跃过火苗,象征避邪灭灾的那闪动的画面中。老爸不善饮,但每逢除夕,却必陪爷爷小酌。二三小盅下肚,顷刻红了脸,遂讷讷向家人告辞,去另屋睡了。这倒也好,留着我和姐姐,一边随意伸手抓些炸果、花生、柿饼、红枣等大啖特啖,一边翘起双耳,倾听爷爷奶奶叙说民国十八年那些令人惊怕的故事。

年味儿,还飘散在大年初一这天的乡邻之间拱手道贺的喧嚷声中。说拱手相贺,那当然指的是在同辈男性之间。人们都穿着自家妇人缝制的黑色袍袿,戴了呢质有檐儿的礼帽,还有讲究些的,围了花色洋布围巾,袍侧口袋外有意露着半幅手绢儿,走在巷道里,三步五步间,逢人即含笑拱手:“拜年了拜年了!”自造出也迎来一片喜气洋洋。而那些小伙、孩童,参差相随,则必得挨家挨户给村中长辈拜年,依次走进每家院门,分别喊着“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大妈大婶,拜年了!”呼唤声中,便走进堂屋,面对该家悬挂于堂屋正中墙上的先祖画像和木制牌位,燃香祭拜,还要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头呢!

在我的家乡平民县(现大荔县东部)农村,那时候,过完了正月十五才算罢年。初几到十几这些日子,人们走完了该走的亲戚,临到十五,就是家家户户送灯玩灯和观看社火了。那年,十八岁的姐姐刚刚出嫁,姐夫上门拜亲,半天时间就教会了我踩高跷的本事。第二天,兴冲冲的我,即化了装,穿上了借来的一身宽大的戏装,坐在村口的那截矮墙上,绑稳了“柳木腿”,和村上大人一起,参加了与邻村的耍社火比赛,扮演了一次小英雄杨宗保呢!

踩着高跷,走村串巷,那唢呐声、锣鼓声,以及人们投掷过来的啧啧之声,成了我生命中的挥之不去的甜甜的“年味儿”,也为我的漫长的艺术生涯,扫描下了一个热烈、激荡而风采别具的开头……

丙申之年开始了。作为一个老人,我写下了以上的一些散漫无序的关于我自己童年的“年味儿”的话。这些当然都是陈年旧话,与二十一世纪的现在的少年朋友心中的“年味儿”,肯定是大相异趣了!

我想,每个人都是一棵在风雨中飘摇的树。它的年轮中,最宽大美丽的那一圈里,一定都毫无例外地书写下春的声音,收藏着年的味道儿。

这声音,这味道儿,或甜,或苦,或涩,或咸,或清澈缠绵,或激越低回,应该都是天真而温热的。

年味儿,这生命中的浓郁的华章,值得我们终生珍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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