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老师毕忠晶的“凡人有歌”患病接受开颅手术后的她,在三尺讲台上站出一个普通人的平凡而坚韧
文/图本报记者高洪超通讯员杨文萍
话不多且慢条斯理,举手投足文质彬彬,这是毕忠晶老师给人的第一印象。
毕忠晶是高区神道口小学的一名普通语文老师,准确地说,今天站在课堂上的她是“重返课堂”,因为她曾是一名动过开颅大手术的病人。
5年前的那场大病,让她对生活、对工作甚至对生命有了“回归原点”的彻悟,也由此在三尺讲台的平凡岗位上,她以每一天的认真、每一件事情的负责、对学生的爱心和耐心,谱写了一曲“凡人歌”。
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像毕老师这样的众多凡人,在无数的平凡岗位上,各尽其职,拼图出我们这个社会的有机和生动,也更有普世借鉴意义。
毕忠晶,2001年7月毕业于文登师范学校,2002年分配到黄家沟小学,此后作为一名普通语文教师,2006年任教毕家疃小学,2012年开始任教神道口小学至今。
2012年8月,毕忠晶在被确诊“右听神经瘤”,9月份接受了开颅摘除手术,半年后,她重返课堂,克服头晕、呕吐等后遗症,爱岗敬业,做好语文教学同时,多次顶岗补位,担任班主任、班级小组长。
2016年底,毕忠晶被评为高区道德模范。2017年初,被评为“威海好人”。2017年5月,被评为山东好人之星。
2017年7月,被评为“中国好人”。
现在,毕忠晶仍需接受康复治疗、复查,仍需要服用药物。
生活刚开始
患病做开颅手术
2001年7月,毕忠晶毕业于文登师范学校,在原来的田村小学实习一年后,2002年被分配到黄家沟小学,由此开始了长达15年的小学语文执教生涯,此后先后在毕家疃小学、神道口小学任教。
作为一个小学语文教师,毕忠晶的工作普通,生活也跟多数人一样平淡,但波折出现在2003年。这一年她老是中耳发炎,于是数次甚至连续半个月去医院输液消炎治疗,却一直不见好转。此后,在日常工作中,常常出现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喊她,她却听不见的状况。这种听力下降的困扰持续了数年。
2012年8月,趁着暑假这个空当,毕忠晶去青岛某医院做了彻底检查,最后确诊为“右听神经瘤”,须及早接受开颅摘除手术。拿到这个结果,她回到威海,当晚她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但母亲还是察觉出了问题。这一夜,一家人彻夜未眠。当时,毕忠晶的儿子只有两岁,毕忠晶本人又是独子,这个意外让家人感觉快塌天了。
此后没有几天,一家人商量之后,毕忠晶被一家人簇拥着送回青岛这家医院,为一场关乎生命的大手术做准备。住院期间,她接受了两次脊椎穿刺检查,注射药物后又经历了发烧、呕吐。
手术于9月份一天的早晨7点半开始,她被剃掉了满头秀发,接收局部麻醉,在父母、丈夫害怕又不舍的目光中,毕忠晶被推入了手术室。这场开颅手术持续了4个多小时,此后,她又被送进重症监护室接受了3个多小时的监护。这七个多小时里,她是昏迷的。
这一天的傍晚,她在重症监护室醒来,睁眼瞬间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灯光,那一瞬间,她意识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我又回来了”。
对这次人生大变故,6年后的今天,毕忠晶谈及之时仍说是生死考验。因为脑瘤是良性的,但发病位置决定了手术危险性。
出院回到威海进门那一刻,两岁的儿子甚至认不出他最想念的妈妈,被眼前可怕的“陌生人”吓哭了。
“我又回来了”
人生再认知、再出发
凡人自有凡人的生活选择,有些选择是勉为其难,有些是迫不得已,但也有一些是内心的力量使然。手术加休养,毕忠晶休假半年,2013年春节后,新学期开始,是年2月份她就上班了,执教神道口小学二年级的一个班,还是教语文。
按照高区小学教学资源配置的惯例,有多少个班级就有多少个语文老师,但这一年5月份,一个女同事休产假,毕忠晶接受工作安排,以大病初愈之身,补岗接手了这位女同事的语文教学,一个人教两个班。2013年下半学期,与她搭班的一位老师也回家休了产假,仍处于恢复期的毕忠晶又毅然接手了班主任。
班主任是操心活,在时间上都要比别人提前到校。毕忠晶每天早晨七点准时到校,每天中午坚持看学生午睡,自己却没法睡。这一年的12月的一个大冷天,例行家访开始,毕忠晶裹着厚厚的头巾开始家访,那一晚,她走了5个家庭,回家已是深夜十点多。
2014年,她继续跟原班教三年级的语文。到了2015年,四年级的一个班主任休产假,她接受安排,临时顶岗去做了一段时间的班主任。2016年这一年,神道口小学一下子有5个老师休产假,毕忠晶除了继续做班主任,又被临时安排做班主任。2017年下半学期,毕忠晶接受安排,接手了神道口小学一年级部小组长,负责整个一年级部工作的组织统筹。
一人两岗是挑战,班主任事杂操心更多,这对经历了大病初愈的毕忠晶来说是压力,更是考验。
但经历了那场病痛,毕忠晶的人生态度、工作认知和方法有了微妙变化,她有自己的“心法”——
对于工作,她认为“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真努力了,即使学不会,也没有必要生气”；
对于学生,她坚持要“多跟学生家长沟通”、“进教室,看见孩子就高兴”；
对于荣誉,她甚至坚持“不去刻意争什么优秀”；
对于生活,她觉得“回家做菜,平平淡淡才是最大的幸福,人生不可能事事顺意”。
平凡又坚韧的五年
毕忠晶老师在课堂教学中。
毕忠晶性格柔和,不爱说话。她说自己以前较真,爱钻牛角尖,现在懂得“退一步,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小学语文教学的本职岗位上,她对孩子宽口径、多标准看待,“一年级的学生本质上还是孩子,顽皮的多”,孩子不会的题就是要多讲,更要多跟他们聊天,了解他们的内心。
现在,毕忠晶每周要做一次脸部肌肉恢复治疗,每年要做一次核磁共振复查,平时还是要吃药。就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她平凡又坚韧地工作了5个年头,在这5年里,她所带的班级每个月考评都名列前茅。在班上,她和孩子们一起晨诵、午读。几年里,孩子们读了大量的课外读物,完成日记上千篇,阅读和写作能力得到了很大提升。她和家长们组织一系列活动:放风筝、包饺子、植树……她平时喜欢做手工,忙碌之余经常给班上的孩子们做一些小礼物:头花、发卡、钥匙扣、项链等等……
她的努力不仅受到孩子们的喜欢,也得到了家长们的认同。
已毕业的学生
返校要求补写毕业留言
2017年上半年,毕忠晶教五年级,因为同事请假,她担任了这个班的班主任,一年的上课下课,顺利送走了这批学生升入初中,日子看似平淡。但是2017年10月份的长假结束后,已是初中生的一个女生找了过来,她拿来一张很精致的空白信笺。
原来,因为种种原因,毕忠晶没在这个学生的毕业纪念册上留言,这个学生觉得少了一些什么,毕业三个多月后,跑来找毕忠晶补写。而这个女生只跟毕忠晶学了一年。
作为老师,对于小学教学,毕忠晶有一种经验判断:孩子长大之后,未必能记得你教给他什么知识,但是一定会记得你怎么对待他(她),也就是说“学校,学知识是次要的,第一位的是教孩子怎样待人接物,也就是怎样做人做事”。
有这种认知,毕忠晶跟学生接触很在意一些细节。比如,让学生帮忙拿一件什么东西,拿到后,一定要说“谢谢”。她的解释是,“孩子是你的学生,但人格是平等的”。因此,除了说声谢谢,她还会伸手摸摸孩子的脸或头。在学校走廊上遇到学生打招呼或敬礼,她一定会目视孩子摆摆手回礼,以示尊重。“若干年后,孩子未必能记得知识,但一定会记得老师待人接物的态度”“老师的一言一行很重要,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可能影响孩子的一生”。
至今还在帮助
升入初中的学生
毕忠晶说自己这几年的教学业务不算出类拔萃,“只是一个普通老师,就是上个课”,但在家长群里,她的存在感是很强的。因为她知道,教师这个职业是良心活,每年面对几十个孩子,背后是近百个家庭。
2017年神道口小学毕业、如今已升入初中的学生中,至今还有一个学生跟她有着频繁的交往。现在的小学教学中,有些作业是需要借助网络、由学生自主完成的,但有的孩子没有这个条件。这个学生至今跟着爷爷、奶奶租住一个草厦子,生活、学习条件很差,但她很懂事,2016年,担任班主任的毕忠晶帮她申请了困难补助。后来一次检查作业,这个孩子站起来承认自己没有完成,毕忠晶这才知道了她的家庭情况,此后只要布置这类作业,毕忠晶都会提前帮她查一些相关资料,交给她,然后由她自主阅读、选择后完成。
升入初中后,这个孩子还住在草厦子里,初中作业仍有一些需要借助网络、自助查询才能完成。毕忠晶主动联系了这个孩子,继续帮助她提前做资料查询,然后再交给她自主阅读、筛选,完成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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