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母亲
○赵鹏算一算,再有十几天母亲离世三年了。
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三岁时,母亲去威海治疗,一去半年。在那个信息极为匮乏的年代,很难想象一个孩童是怎样打发他的思念?曾经姥姥带着我去树下挖知了猴,我突然仰头问她:“知了猴有妈妈吗?我们把它挖了他妈妈找不到它该多伤心啊?”我其实对这个片段没有丝毫的一印象了,但是当时的伤感深深地感染了姥姥,以至于她在和我相处30多年的时间里反复多次感慨这个场景:“你这个小孩说话是真扎人啊”……
母亲出身在一个干部家庭,我的姥爷姥姥都是老革命。母亲从小要强,那个时代人物所有能够称得上光荣的经历她都拥有,上山、下乡、考大学。母亲性格阳光,乐于助人,她的人缘极好,在她故去的三年里,仍有不知讯息的人不断去家里或单位找她。
母亲是极爱我的,基于她自身的经历她更关注我的健康。以前我每打喷嚏,总要说一句:“妈妈,人说打喷嚏就是有人挂念,是不是你想我啊?”我妈就笑,接茬说:“除了妈想你,谁还惦记你啊?”母亲去世的三年里,我时常打喷嚏,错过吃饭时间会打,熬夜太久会打,出行乍寒也会打。这时候往往喷嚏一打,便想到母亲了,眼泪不由自主就跟着流下来,我知道妈妈一定又在牵挂我了。
我是如此的思念我的母亲。以前,我夜间常加班写材料,妈妈在隔壁屋里看书,隔一段时间她就过来看着我,时间久了,就给我添一碗水或者洗几个水果,说:“啥材料不也得一个字一个字的写,歇歇活动活动,换换脑子”。母亲过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的妈妈就在我身边,我常在阅读写作或即将入睡时,突然像听到我妈在叫我,叫得很真切,一听到叫声我便习惯地母亲屋里扭头看去。只是,我也知道,那间屋里永远空了。现在,每当想起母亲,我都要去她房间立上半天,自欺欺人的说上一句:“妈妈,我不累”,只是她听到听不到又得两说了。
母亲是坚强的,在与癌症抗争的日子里,她前后共进行过35次化疗、15次放疗、3次介入手术,3次开腹、切肠、切肝。个中滋味,酸甜苦辣,无以言表。我没法感受她的痛苦,但是我切身体会她的坚强。在母亲临去世前半年的日记里写到:自1968年我15岁参加工作开始,到我55岁正式退休。这40年时间里我爱岗敬业、始终如一。患病后,很多人在背后议论我:“一个快死的人了,还赖着不走,就差那几个钱吗?”一个人面对灾难,如果自己再拿不出一份坚强,那谁还会去尊重你、去在意你?难道整日里病卧床榻、以泪洗面就是我应有的选择?生命给了我多舛的命运,我无法改变。生活给了我残废的肢体,我无从选择。但是我能拥有的就是有一颗乐观健康的心。我把它融入到工作中,为千万的病患服务,为广大的患者解除病痛。我医治不了自己,但是我却能医治别人。我给他们解除的是生理上的病痛,收获的却是我自己心理上的宽慰。我真心享受他们的每一声谢谢、每一张笑脸,在工作中,我真实地感受到自己是一个有价值的人,是一个有所为的人,是一个健康而积极的人。我决定不了自己生命的长度,但是我能决定我生命的宽度。我会在属于我自己的时间里,积极、乐观的走好我生命的每一步。
2014年临终前夕,母亲刊登文章《80后小伙背病母走遍大半个中国》与我进行最后的道别。妈妈在文中最后写到:“生病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但这一辈子有个好儿子,值了。”这三年,淄博家里,母亲住过的那个房间,我没有动一件家具一件衣物,一切摆设还原模原样,只是房间里再没有曾经的主人了。
三年将近,我会带一束鲜花去看您,我相信您在那个遥远的地方会看得到我,会感觉得到我对您的思念。如果真的存在神灵,愿所有的神灵保佑母亲在那个遥远的地方能够安康、快乐,愿她永远围绕在我的心灵之畔,让母亲能够体会到我都在无时无刻的思念她、追忆她。
谨以文此献给我的妈妈。
我永远思念您!永远爱您!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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