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正南门城墙考古成果引来学界争鸣 “元代城墙”是特例还是误解
正南门城墙考古现场。 今报记者 王剑 摄
今报记者王剑刘凯
柳州城墙最早建于何时？根据文献记载是明代初年，在唐宋夯土城墙的基础上包砖建设而成。然而，本月初结束的柳州正南门城墙考古发掘，却得出了墙芯部分为元代修建的报告结论。对此，有地方文史研究人员提出不同意见，认为在元代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几乎不可能会兴修城墙，因此考古结论需要重新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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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定论受到挑战
本月初，柳州正南门城墙遗址考古发掘结束，这是柳州历史上对桂中商埠核心地点第一次大规模考古发掘，共发现1.6万余件文物，并对城墙的墙芯部分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根据地层与地层、地层与遗迹之间的叠压打破关系，遗迹在地面上的分布关系，遗迹出土遗物分析，考古人员认为这次发掘的正南门夯土城墙应该是在元代修建的，地层内虽然有元代遗迹但未见完整的地层堆积，无较明显的炭化植物，说明在修筑城墙之前工匠已将当时地面进行了清理。城墙下的生活面凹凸不平，说明工匠未做平整，只是简单地清理地面就进行填土夯筑城墙。
柳州市博物馆馆长程州介绍，在考古领域一般通过不同时代生活痕迹的堆积，形成一层层条理分明的地层，从而断定相应的年代，这也是国际上公认的断代方法。
在考古现场，他们发现了城墙下的一条水沟，里面有比较明显的元代生活遗迹；而城墙墙基下的灰坑里，也发现了元代的陶瓷残片等文物痕迹。也就是说，整个城墙是修建在元代的土层上的。
程州表示，考古人员据此推断“城墙的建造时间不早于元代”，是很严谨的。而从这一点上，就推翻了明代《柳州县志》所记载的“县城附郡郭唐宋时俱系土城”之说。一种很有可能的情况是，唐宋时柳州城的范围并不是现在所知明城墙的范围，正南门一带应该是元代进行的修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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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城墙”遭学者质疑
“旧志文献中，柳州在宋代、明代都有不少筑城的记载，而在元代却是一片空白。”柳州本地文史学者刘汉忠表示，正南门城墙考古发掘对墙芯部分的年代判断，目前没有任何文献给予支持，因此需要更加慎重。
刘汉忠说，元军擅长骑兵突击，但在高大坚固的城墙面前却往往无从下手。于是元朝统一全国后，为了削弱被征服地区的抵抗，便下令拆毁各地的城墙，拆毁之后严禁重修。
在《元史》和各地方志中，这类记载比比皆是。记者查阅《广西通志》，在该书“城池”部分的贺县条下，查到“元初，毁诸城，惟此独存”的记载，说明元代大兴“毁城运动”波及广西大部分地区。
另外，柳州州治从南宋末年迁到现在的柳城县凤山镇一带，直到元朝中期才迁回今柳州市区。既然当时的州治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这里，修筑城墙的必要性也就大打折扣，考古结论判断柳州正南门城墙为元代修筑，的确令人感到意外。
还有学者认为，元末和明初的柳州周边，陶瓷器物等生活用具在外观和制造工艺上都没有太大区别，据此认定城墙为元代筑造，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对此，文史研究领域的一种看法是：这段城墙很可能是明代初年修建时，由于取元代土层进行夯筑，因而在墙土和墙基内发现了元代遗存也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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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筑城或因历史偶然？
程州等专家认为，元代统治者不太重视编修史志，因而元代的历史文献记载相当匮乏，其中谬误也很多。所以，必须从一些侧面对城墙的“元芯”进行理解。
据介绍，曾有史料记载：由于柳州城附近的反抗势力常在夜间发起偷袭，城内兵士不得不白天睡觉，夜晚守城。程州表示，这说明城墙在元代的柳州还是有存在必要的。但是作为元兵来说，建筑城墙进行防御是一件丢人的事，所以很难在文献中体现出来。因而，依据考古发掘断定柳州正南门城墙的“元芯”，是有充分根据的。
程州说，此次考古发掘形成的相关结论仅限于正南门城墙，至于柳州古城其他区域的城墙筑于何时，还需要更多的考古证据进行支持。
虽然学界观点针锋相对，但程州和刘汉忠均认为这次考古发掘意义重大，“元芯”的争议继续探讨深挖下去，对研究元代中国南方军事、政治历史充满宝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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