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上奔波运万斤菜

青岛早报 2020-12-28 05:49 大字

每天深夜,当整座城市还沉浸在睡梦中时,抚顺路蔬菜批发市场里却早已热闹起来,满载蔬菜的货车、三轮车纷纷涌入这里,交易大厅里人来人往,买菜、卖菜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城市每天的烟火气就从这里蔓延开来……12月19日凌晨3时许,来自寿光的蔬菜批发业户孙健开着大货车,拉着上万斤蔬菜赶到了市场,为了生计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连夜奔波]

从寿光拉来上万斤蔬菜

在摊位上,孙健坐在桌子旁收钱记账,还要看着大货车旁一筐筐蔬菜,有尖椒、西红柿、黄瓜、茄子等,他的岳母刘爱美则指挥着工人搬运蔬菜。刘爱美是抚顺路蔬菜批发市场里最早的业户之一,在青岛卖菜超过了20年。6年前,孙健加入到岳父岳母卖菜的队伍中,一直干到现在。

今年30岁的孙健常年往返寿光、青岛两地收菜、运菜,“这一车菜我们收了一天,昨天晚上6点从寿光出发,连夜运到青岛的。 ”孙健说。

从寿光到青岛200多公里,要跑3个多小时。为了避免疲劳驾驶,孙健中途会在服务区休息20分钟。 12月18日晚上9点多,孙健开着25吨的大货车,拉着上万斤蔬菜赶到了市场。市场晚上11点开市,为了赶时间,孙健和岳母刘爱美都没来得及吃晚饭。这些年,他们始终这样忙碌着。

他们雇来4名工人,把大货车上的蔬菜搬运到交易区,等待客户选购。

穿过成筐的蔬菜,记者来到大货车旁。驾驶室后面的空间被间隔成上下层,每层可以容纳一个人休息。“大货车的驾驶室基本上都是这样设计的,便于司机和货主休息。一旦开车上路,我们必须打起百分之百的精气神。 ”孙健说。

[分秒必争]

想赢得客户必须抢“头茬”

随着越来越多的大货车赶到市场,市场里的热闹劲更足了。补了个觉后,孙健赶紧下车,开始忙着卖菜。“我们经常要忙到第二天上午11点。今天的行情不错,4个小时已经卖出了大半的蔬菜了。 ”孙健高兴地说。

孙健原先在寿光老家种大葱,也卖过大葱,后来到一家工厂打工。 6年前结婚后,他就跟着岳父岳母跑起了长途,贩运蔬菜。

眼前的一车菜是他们花了一整天收来的。“比起运菜,收菜更难一些,要精挑细选,还要价格合适。 ”孙健说,他们这一趟在寿光跑了上百里地,共收了六七家菜农的菜。 “有时候在电话里谈好了价钱,结果到了菜地里,对方却坐地起价。每次收菜都像打仗一样,要谈价格、拼关系、抢资源。 ”孙健说。收完菜,就要赶紧往青岛运,只有赶个头茬,才能赢得更多客户。

“每次运菜我都很紧张,有一次老伴开车时突然睡着了,一下子撞上前方一辆运鸡蛋的货车,好在人没受伤。 ”刘爱美说,从那之后,每次运菜时她都会紧盯着司机,生怕司机开车打瞌睡。

说起开车,孙健告诉记者,去年冬天的一天深夜,他开着大货车上路,结果遭遇了大雾天,“高速路封闭了,我们只能走省道,先到平度,再到胶州。我打着双闪开车,车速每小时40公里,紧张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中间为了不犯困,还要打开窗户,让寒风吹一下。那一趟跑了整整7个小时。 ”孙健说,等安全到达市场,他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这才想起这一路上竟没喝一口水。

[循环往复]

6年里风雨兼程守护希望

孙健的微信号是“给力小青年”,在他的微信朋友圈中,仅有的几个视频全都是即将出车前的场面,既有下雪的场景,也有下雨的场景,唯一一个跟热词相关联的是“秋天的第一桶奶茶”,那是用5升矿泉水瓶子装的自制奶茶,是跑长途时用来提神的。

孙健开的大货车是两年前购买的,之前由岳父驾驶,但是今年7月岳父在车上休息时,突发疾病去世了。说起此事,孙健的声音低沉起来,“岳父是非常勤恳的人,为了整个家庭任劳任怨,才52岁就离开了我们。 ”

处理完岳父的后事后,孙健和岳母继续踏上贩运蔬菜的路。 “买这辆大货车花了28万元,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孙健说。

从寿光拉一车蔬菜到青岛,孙健说,跑这一趟的油钱、在寿光和青岛雇的工人的工钱,还有过路过桥费、蔬菜包装费、摊位租赁费,合计约四五千元,“一趟下来,扣除成本,能赚1000多元。 ”

作为大货车司机,对于雨雪天,孙健很担心;但是作为菜贩,他对异常天气却有些期盼。很多菜贩都会有这种矛盾的心理,因为异常天气时蔬菜价格会上涨,这样他们可以多赚些利润。

“有一年下大雪,很多贩运蔬菜的大货车来不了青岛,我们赶了个巧,结果一车蔬菜只用了8小时就全部卖完了,赚了4000多元,是6年来我们赚得最多的一次。 ”孙健说。

记者了解到,每年的正月初四,孙健和家人就开始忙碌起来,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九。每趟回寿光收菜,他只能抓紧时间休息半天,然后次日白天收菜,晚上开车运菜,凌晨时分卖菜。他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不断循环。

往返寿光、青岛两地的6年时光里,孙健说自己遇到了很多青岛好人,结识了很多青岛客户。“青岛人都很热情、客气,只可惜这些年都没有机会带家人逛逛青岛,光想着卖菜啦。 ”孙健打了个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记者从抚顺路蔬菜批发市场了解到,每天大约有56万公斤蔬菜从这里批发到市区各地,每天凌晨有160多辆运送蔬菜的大货车来到市场。大货车司机们用自己的一路操劳,为市民的餐桌贡献着新鲜的食材,用他们的风雨兼程让一座城市的烟火气氤氲蓬勃。

本版撰稿摄影 观海新闻/青岛早报记者 陈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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