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钉打卡、写日记，嚣张黑社会覆灭
绑架、抢劫、聚众斗殴、寻衅滋事、敲诈勒索、非法拘禁……随着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深入，这个以李学跃为首，曾在市北区称霸一方、为非作恶的黑社会性质组织，最终以整体覆灭收场。11月11日，该案作为青岛市公安局在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侦办的首起黑社会性质组织案，案件办理中那些跌宕起伏、曲折艰辛的细节首次公之于众。确凿充分的证据，将台东夜市“黑老大”李学跃 “零口供”判案。
线索：
非法拘禁牵出涉黑组织
2016年底至2017年初，市北公安分局先后受理张某某、周某某被非法拘禁、敲诈勒索案。两起案件中不法分子手段暴力、不计后果，如不及时予以打击，必然会助长其嚣张气焰。对于这两起案件，公安机关高度重视，迅速组织精干力量展开调查。警方发现，两起案件均为李学跃等人所为，除上述两起案件外，李学跃还组织社会闲散人员实施多起暴力犯罪并从中敛财聚富，他的背后是一个具有组织性、经济性、控制性的犯罪组织。民警们敏锐地觉察到，李学跃等人具有涉黑的重大嫌疑。
掌握一定事实证据后，2017年9月22日，李学跃案专案组正式成立，代号“9·22”，对李学跃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案立案侦查。随后，警方重点围绕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应具备的4个特征展开侦查，相关犯罪事实逐渐浮出水面，以李学跃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也慢慢褪去了那层神秘的面纱。
“2015年至2016年，李学跃先后成立青岛华安新业资产管理有限公司、青岛际恒新业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纠结一批刑满释放人员和社会闲散人员，以公司为掩护从事违法犯罪活动。他们组成相对稳定、人员分工明确、内部层级分明、组织结构较为严密，具备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组织特征’。”专案民警告诉记者，李学跃对“公司”的管理十分严格、对成员的控制也十分紧密，他平时利用“钉钉”软件对组织成员进行相关培训，使用“钉钉”软件签到打卡，并要求组织成员记录“工作日志”。
“我们调查发现，李学跃这伙人以暴力、威胁等手段，多次有组织地实施违法犯罪活动，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群众。比如，他们在公共场所公然寻衅滋事、持械聚众斗殴，严重扰乱社会秩序，造成恶劣社会影响，符合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行为特征’。 ”专案组负责民警告诉记者，2016年，李学跃等10余人驾车到寿光市，将张某某劫持到青岛非法拘禁3天，期间对其实施捆绑、殴打、电击，向其亲属勒索人民币10余万元，性质恶劣、令人发指。
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掌握的事实和证据也逐一印证了以李学跃为首的犯罪组织具备黑社会性质组织的 “经济特征”“危害性特征”。
攻坚：
取证翔实“零口供”判案
“获取确凿充分的证据，是办理涉黑案件的关键所在，也是难点所在。不少受害人虽然人身、财产受到了不法侵害，但他们担心被打击报复，宁可忍气吞声也不愿意报警。有的受害人甚至主动加入李学跃的组织，从受害人变身黑社会组织团伙成员。”专案组民警告诉记者，办理其他的案件一般都是“由案到人”，从案件牵出嫌疑人；涉黑案件大都是“由人到案”，在嫌疑人身上找案子。
“特别是2016年台东一路周边因地铁施工被清场，许多外地摊贩便返回老家谋生。由于当时受害人没有报案，事后又不愿意作证，为调查取证带来了难度，专案民警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为获取证据、打开局面，我们除了在本市调查取证外，决定安排民警赶赴外地开展调查取证工作。最终，经专案民警不辞辛苦，多方努力工作，绝大多数受害者愿意配合作证，远远超出了我们预期。”市公安局刑警支队负责民警说。
去年7月，调查取证民警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连续辗转黑龙江、辽宁、河南以及省内的枣庄、潍坊、青州等地调查取证，先后走访调查询问受害者18人，获取了李学跃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大量事实和证据。专案组民警告诉记者，李学跃到案后拒不交代其犯罪事实，在这种情况下，警方用大量翔实、严谨的证据，对李学跃本人实现了“零口供”判案，背后的艰辛和努力可想而知。
收网：
30余名嫌疑人全部落网
2017年11月，警方已具备抓捕部分嫌疑人的条件，他们需要一个抓捕时机，既能出其不意、实施雷霆一击，又不打草惊蛇、影响后续工作。恰巧在此时，李学跃与他人因一家店铺的转让费用产生矛盾，双方互不让步、争执不断，最终于当年11月21日凌晨在汉口路发生聚众斗殴。当天，双方共有三四十人参与其中，他们有恃无恐，气焰嚣张，车辆碰撞声、人员叫喊声、棍棒敲击声回荡在夜空之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我们以此为契机立即对5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为将其一网打尽，抓捕组的民警多次实地踩点，反复研究方案，抓捕前一天便开始守候，最终一举将5人全部抓获。”专案组负责民警告诉记者，李学跃本人警惕性极高，当天从家中出门后便消失了，因为出入口有民警把守，大家判断李学跃并未离开小区，随即在小区内进行全面搜索，最终于当天夜间在小区一角落将其抓获。
李学跃交代，当天他离开家后隐约觉察到周围有些异样，便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开车离开小区，他先是躲在楼道暗中观察，随即将手机丢在消防栓内，而后又藏身在小区楼栋间一隐蔽处，本想等警方撤离后脱身但最终还是落网。
在随后数月内，抓捕组的民警除在青岛本地多次采取行动外，还远赴江苏苏州、吉林延吉等地实施抓捕，共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30余人，目标对象全部落网。
经济查询小组主要负责核查李学跃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财务账目，他们通过查询银行流水、车辆房产、微信支付、电子票据等内容，汇总形成了李学跃黑社会性质组织资金往来的完整证据链条，也验证了其具备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经济特征”。
获刑：
黑社会性质组织灰飞烟灭
提讯民警告诉记者，提讯一名团伙骨干成员时，在50多天的时间里，他的态度从对抗到观望再到迟疑，最终将犯罪事实全盘托出。在如实交代问题的同时，他的一个习惯也为警方提供了重要帮助。原来，他有写日记的习惯，日记中记录了李学跃授意他干的许多坏事，这些充满罪恶的记录也成了证明李学跃罪行的一把利剑。
2018年12月17日，青岛市市北区人民法院一审判处被告人李学跃有期徒刑25年，剥夺政治权利4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分别判处其他15人20年6个月至两年不等有期徒刑，并处28万元至2.5万元不等罚金。今年2月27日，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李学跃等16人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绑架、抢劫、非法拘禁、聚众斗殴、寻衅滋事、敲诈勒索、盗窃案作出二审判决。青岛中院经审理认为，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性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依法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这场正义与黑恶的较量，以李学跃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灰飞烟灭而告终。
今年10月15日，该案专案组获集体二等功，一名专案组成员获个人二等功。
本版撰稿摄影 记者 刘海龙
通讯员 冯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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