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英:英模风骨贯长虹
张秀英(左一)在棉田劳作
◎韩明光
36年前的9月27日,年近七旬的一位老党员永远离开了我们。这位老人叫张秀英,时任潍县双杨店公社(今潍坊经济开发区双杨街道)前阙庄村党支部书记。临终之前,村支委的同志们问她还有什么要嘱托的,她用微弱的声音喃喃地说:“村里的规划咱们已研究过多次,今后就靠你们了……”
如今,张秀英老人的遗愿已变为现实。前阙庄已发生了历史巨变,昔日的平房已变成一栋栋楼房,柏油路、水泥路四通八达,五条通往城里的公交线路从这里始发,引领新时代的科技蔬菜大棚连成一片,村民们成为既得土地流转费又能挣工资的绿色产业工人,村子已成为潍坊首批“全国文明村”。
村集体富了,乡亲们过上了从未有过的好日子,老少爷们愈发思念老书记张秀英。走进红色教育基地展览馆内,面对老书记为党为人民奋斗终生的一幅幅图片,人们的心灵又一次次受到强烈的震撼和洗礼:一个逃荒要饭落户前阙庄的“童养媳”,是怎样成为了一名优秀共产党员;入党后为革命出生入死,是怎样的一份初心使她义无反顾英勇斗争;前后在职二十年,只想着为党为人民做贡献,是什么力量支撑她屹立不倒勇往直前;从村妇救会长、支部书记、公社副社长、县委委员到省妇联常委,从全省劳模到全国“三八”红旗手,党的“十大代表”,地位突显,荣誉满堂,却淡泊名利,一生清廉,是什么样的坚守使她的内心如此纯净?让我们沿着老人走过的足迹,一一来探寻这份精确的答案。
舍命换来明朗的天
1936年,卢沟桥事变前夜,日寇铁蹄即将踏进华北,国内白色恐怖笼罩,潍北大地到处腥风血雨,共产党人时时处在被追杀之中。那年张秀英22岁,已与前阙庄贫苦农民于万瑞结婚成家。为了生计,冬春还要外出讨饭。就在潍北讨饭期间,地下党组织发现了这个异乡口音的大脚女人。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党组织找到了她,问她敢不敢当个随时可能被杀头的共产党员。当她明白了共产党是为穷人打天下的道理后,斩钉截铁的表示:“敢!”“我十一岁没了娘,娘是叫土匪恶霸踹死的;爹给地主扛活折断了腿,弟弟被汉奸队伍拉去修围墙打伤了腰,只要能报仇翻身得解放,我没有什么可怕的!”从此后,这个以讨饭为掩护的“女叫花子”便成了我党的交通员,为当时的潍北党组织传递了大量情报,家里也成为地下党开会的地点和联络站。有一次,组织上派她到离家200多里外的寿光县传递一份重要情报。她巧妙伪装,闯过敌人五道封锁关卡,昼夜兼程,两脚血泡,咬牙坚持完成了任务,受到潍北县委的表彰。
前阙庄是“八路”的“老窝子”,潍北独立营常驻扎在村里。每当队伍来了,张秀英便组织妇女儿童站岗放哨,洗衣做饭,像亲人般关爱照顾独立营的子弟兵。1946年,国民党对山东解放区发起重点进攻。为了保卫胜利果实,已经是党支部书记的张秀英挺身而出,发动本村贫苦农民踊跃参军。为了更有说服力,她亲自找到潍北县委负责人,硬是把自己不满15岁的独子送到了部队。在她的感召下,全村涌现了“男儿争相上战场”的动人场面,不到200户的村,就有130多名青壮年走向了前线。1948年春,以许世友、谭震林为总指挥的“潍县战役”打响,指挥部就在潍北的东常寨。为了支援前线,张秀英组织全村青壮年组成担架队,家家户户卸门板,冒死到前线救伤员;组织妇女们运粮磨面,烧汤烙饼,把最好的“干粮”送到攻城部队。1973年8月她到北京参加党的“十大”,许世友司令员闻听后专程来到她的餐桌,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地夸赞“潍县的乡亲们了不起”。
拼命拔掉穷根子
张秀英老人身高一米五,体重百来斤,多年的乞讨生涯使她落下了腿疼胳膊疼的病。虽然多病缠身,但她从不向病魔低头,干起工作来总有一股拼命的劲头。
1958年,为了兴修水利多打粮,身为公社副社长的她和两位女干部庄梅英、于芝荣组织了“三英战吕布(埠)”。公社南部有个吕家埠,沟壑纵横,水患无穷,十年就有九年被水淹。为了根治它,80多人的“治水造田连”开进工地,废寝忘食,挑灯夜战,削埠填沟,挖渠疏水,奋战一个多月,终于消除了水患,造出了300多亩良田。在大战吕家埠的30多个日日夜夜里,张秀英即当指挥员,又当战斗员,一把哨子不离口,一张铁锨不离手,苦干加巧干,终于把烂泥滩变成了米粮川。
前阙庄村南有块70亩大的一个盆地,下雨胶黏,土质松软,牲口陷进去别想拔出腿来,人称“陷马湖”。张秀英坚决不信这个邪,决心整治这个“老顽疾”。1973年冬天,整治“陷马湖”的会战打响。可没干几天,她的老病又犯了。大伙劝她,你快60岁的人了,用不着在这里天天干,你歇着谁都不会有意见。可她说:“大伙都在这里流大汗,我当书记的怎么能待在家里享清闲?”就这样,她带领全村大干一冬,终于把“陷马湖”改造成了旱能浇、涝能排的高产田。
前阙庄周边全是黑黏土,“阙庄泥儿,黏死人儿”,成为当地流传的一句“顺口溜”。一到雨季,本村的人出不来,外村的人进不去。解放初期就成了“光棍村”。张秀英上任后,一直把治黏排碱当作头等大事,铺渣修路,失败了一次再一次;挖沟抬田,治涝控碱一遍又一遍。到她临终,村里出入的路不再难走,地里的碱不再泛滥,粮棉连年获得大丰收,亩产在当时的昌潍地区屡拔头筹,上交的公粮也由初期的5万斤增加到14万斤。路好走了,村里富了,外村的闺女竞相往里嫁,“光棍村”的名声一去不复返。看到这些喜人变化,乡亲们由衷地赞叹:“这都是张书记领着我们干出来的。”一位当年和张秀英共事的老支委于恩生心疼地说:“她的手累得都变形了,在北京开会的时候,中央领导要和她握个手,她的五个指头都并不到一块儿了”。
终生坚守冰清心
1963年,担任双杨店公社副社长的张秀英已经是拿工资的“公家人”。当时,为了加强基层组织建设,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需要选派一批有实际工作经验的干部充实到农村一线。她听说以后,毅然决然提出要回村工作。有人不解,说你苦了半辈子,已经捧上了“铁饭碗”,怎么又要回去端那“粗泥碗”?她说:“我逃荒要饭前阙庄收留了我,我出来了村里还很穷,不摘掉这个穷帽子,就是给我个金饭碗也吃着没滋味啊。”
回村工作后,她当支书会多事多,队里补助她工分,她从不让高评多补。有一次麦季造分配方案,队里一次补给300分。她从县里开会回来追问这事,队长说你家劳力少,你又公事多,这是大伙研究决定的。张秀英坚决不肯,她说:“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可该补多少补多少,不能因为我是支书就补过了头。”有一年春天闹粮荒,支部见老书记东奔西忙怕撑不住,就从村机动粮里提出60斤送了过去,她回家发现后又一斤不少地送了回来。她对村支委们说:“闹春荒都难过,要挺一块挺,不能我是支书就特别留个碗。”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20多年来,和张秀英一起共事的村、队干部30多人,没有一个多吃多占的,更没有一个因贪腐出事的。老党员们说,跟着张书记,心里踏实,走路稳当,吃得香甜,睡得坦然。
一时不贪并不难,难的是一生守清廉。从1963年到1983年,张秀英先后在任20年,在她生命晚期交接班时,村集体账面上仅现金就有40多万,这在当时可是个了不起的数字,加上固定资产4台大小拖拉机,一辆解放牌汽车,各生产队骡马成群,配套齐全的农田排灌设备,还有村办企业制鬃厂、钢模厂、砖瓦厂、养猪场等,总估价近千万元计。守着这巨额集体财产,张秀英却两袖清风,毫厘不沾。她是省、市(地)、县先模人物,来人多、应酬多,可无论谁来,都在自家待客,从不花公家一分钱。有一次,当时的地委书记魏坚毅和专员李惠民来看她,村会计想从公社饭店炒几个菜,可她说:“魏书记和李专员来看我不图咱那几个菜,他们不是外人,在家里吃顿饭就行了。”于是,一位地委书记、一位行署专员,就在张秀英明间的小饭桌上,吃了顿饼就咸菜卷大葱,唯一的炒菜是老伴端上来的辣椒炒小鸡。老伴于万瑞忠厚能干、任劳任怨,是张秀英一辈子的“贤内助”。他在家养的鸡,鸡下的蛋,院子里种的菜,几乎都用来招待了客人。张秀英临终前,家人问还有什么可留的,老人家愧疚的摇了摇头。火化时整理衣物,竟从口袋里找不出一分钱。老人留下的遗物,屋里屋外除了日常生活用的锅碗瓢盆和劳作用的几件农具外,最值钱的,也就是一台她随身听的小收音机,一张小饭橱和院子里的两个咸菜瓮了。前来吊唁的县委负责人感慨地说:“张秀英同志为党为人民奋斗一生做出那么大的贡献,自己却清贫艰苦了一辈子,真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老人已逝,精神永存。张秀英虽已离别我们多年,但她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敢于斗争,不怕牺牲,勇于担当,甘于奉献,清正廉洁,一尘不染的高贵品质,永远激励着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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