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卫生院

破旧的头盔陪伴赵汝佐经历了出诊路上的一次次风沙和摔打,到海防卫生院工作后,赵汝佐已经用坏了四个头盔。芦苇丛生的渤海滩涂上,赵汝佐骑着摩托车,行驶在出诊的路上,这是他工作中的常态。滨州市沾化区海防办事处的一处渔船维修点,赵汝佐正为在此工作的吕洪珠听诊,吕洪珠近期经常感冒,赵汝佐专程来给他做检查。赵汝佐的妻子陈金苹在认真地擦拭门牌,在海防的28年里,妻子一直陪伴着赵汝佐,两人就住在卫生院旁边。海防卫生院诊室里,赵汝佐正为来拿药的居民讲解药的用法及禁忌,对于开出去的药,赵汝佐会耐心地反复叮嘱,生怕病人用错。呼啸的大风中,盐池间的小路上,赵汝佐边走边挥手,让出来送他的盐厂工人快回去。居民花仁凤(右二)请完成出诊的赵汝佐在家中喝杯茶休息一下,大家想陪他聊聊天,奔波了一天的赵汝佐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礼貌性地应答着。□记者卢鹏

通讯员田军贾海宁报道

天冷的时候,赵汝佐会为出诊发愁,不是他个人怕冷,而是因为他那台老旧的小摩托车不容易打着火。

3月17日,大风降温天气,滨州市沾化区海防办事处,渤海滩涂上的海风格外凛冽。记者到海防办事处卫生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看到赵汝佐带好医药箱,正准备出去,他腿上有常年积累的伤病,踩摩托车引擎踏板时显得格外吃力,一次又一次,踩了十来个回合后,引擎发出连续的“突突声”。赵汝佐笑了笑,跟记者摆摆手,出了院门,摇摇晃晃驶进呼啸的大风中。

赵汝佐,1965年生人,中共党员,1985年入党,1990年调任海防卫生院院长。现在海防办事处卫生院工作的正式人员只有赵汝佐一个人,赵汝佐是“光杆院长”,这是一个人的卫生院。

海防卫生院也“风光”过。海防办事处辖区是沾化区的一块“飞地”,原来这里有热闹的渔码头,还有几个日子不错的国有企业。海防卫生院曾有30多间房屋,每天的病号来来往往。

赵汝佐刚调过来时,加上他卫生院共有5个工作人员。但是因为环境艰苦,卫生院的其他工作人员一个个调走了。1997年的一场大海潮破坏了原卫生院的房屋设施,也破坏了渔港,加之其他因素影响,当地渔业捕捞走向衰落；而原有的几个国企相继破产、人员分流,海防常住人口锐减,2002年起,沾化通往海防的班车正式停运,卫生院的境况逐渐萧条。

“要是我不在海防,他们看病得多跑30里路。”赵汝佐若有所思地说,目前海防有三个盐场,共有约4万亩水产养殖区,常住的多是在此打工的外地农民,有的七十多岁了还拉盐耙子,平时生活条件十分艰苦。

考虑到病人出行交通不便,很多时候,都是赵汝佐赶到病人住处出诊。2014年隆冬的一天,在盐场务工的寿光藉民工李中华因食物中毒突发急病,当时正下大雪,赵汝佐得知后立即背起药箱出门,顶风冒雪步行10多里地赶去为李中华医治,不久李转危为安。几天后,赵汝佐带着营养品去看望李中华,李中华感动得热泪盈眶。

还有一次,海防居民王洁山的老伴一天深夜突然神志不清、不能言语、直流口水。赵汝佐简单询问病情后带上药品,赶到病人家中,此后连续3个日夜,赵汝佐守在老人身边,精心治疗护理,直至老人病情好转,其家人为表示感谢悄悄塞给赵汝佐1000元的红包,被赵汝佐谢绝。

海防卫生院所用的器械药品,要由赵汝佐到沾化城区去提,两地相距50多公里,赵汝佐骑小摩托来回一趟要一整天,他每个月都要进城提药,有人问他来回这么麻烦,为什么不一次多提一些。赵汝佐说,药品的有效期是一定的,海防人口少,一次提多了用不完容易过期,万一不小心把过期药品给了病人,那就是“医德问题”。

到今年,赵汝佐已在海防卫生院坚守28年,他的女儿顺利读完大学在滕州市工作安家。包括女儿在内的亲友多次劝赵汝佐搬到城里开家诊所。收入比现在高得多,还免受滩涂上的风沙、潮湿。

“在这儿呆习惯了,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已经离不开海防了。”赵汝佐说,他的工作岗位在海防,海防就是剩下一个群众,卫生院也不能撤,他也不能走。

赵汝佐的事迹在当地已经渐渐传开,2015年他被评为“感动沾化十大人物”,2016年被评为“山东好人”,2017年,被评为“滨州市道德模范”。赵汝佐把奖牌证书放到了药柜顶上,自己还像原来一样,骑着小摩托车,驶进茫茫滩涂,出诊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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