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轻的梦
也不知抵触从何而来,或许由于前段时间连续出差,这次回寿光的时候,我竟有那么一丝“厌倦”。于是,原定周五傍晚的火车从心底开始有意推延,以至于我刚刚回想的时候,第二天怎么去的火车站居然没有一丝一毫印象,像醒来后清空的梦一场。
在寿光只待了一天。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爷爷家门前的三分地里看生根发叶开花的白菜、黄瓜和韭菜,不曾想,这种无所事事却把我厌倦式的焦虑治愈了大半。
周日下午,到了去潍坊火车站的时刻,集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为一体的四世同学甄世梅开车送我。一路上,我们一起回忆着数年不曾共处的时光。车子越开越慢,时光也因此倒流。从安顺路转入健康西街的时候,我把火车票订好了。对了对时间,尚有富余的一个小时,我们便想找一处咖啡馆坐下来,消磨一下久违的时间。
接近向阳路的时候,车子变道左转,向北直行然后右转至胜利西街……我们对潍坊的不熟悉程度令人发指,找不到停车的地方,只好继续东行。在四平路路口,又一次左转,直到行驶至东风东街。
红绿灯的短暂中断,小范围堵车的临时干扰,当在东风东街完成另一次较为复杂的调头后,我们终于找到了地下停车场。不过,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点一杯咖啡并把它优质地喝完了。进入停车场,驶出停车场,像小时候经常玩的东躲西藏的游戏。可以预见的是,我们并没有迷路,从友谊街返回四平路,随后,驾轻就熟原路回到潍坊火车站。
这次没有停驻的往返虽然只有三十分钟,对我来说,却犹如一次长途旅行。经过的每一个十字路口我都记得,甚至我们在哪里完成变道也记得一清二楚,它的真切、清晰与我最近的日常模糊、情绪紊乱对比鲜明。
省思之时,我们重新回到了胜利西街。过了白浪河,甄世梅的车载音乐不偏不倚地响起了《自从有了你》这首歌。海可枯,石可烂,大略就是暌违甚久乃至于咫尺天下的怅然。
这一路,甄世梅向我讲述她重遇二十年前(1997年)语文老师的场景。消暑的傍晚,相见于遛弯的路上,语文老师的名字在心里呼之欲出,可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记不起。事实上,忘记名字并不是最不堪的,尴尬之处在于语文老师不再年轻了。是啊,二十年,谁也不能言之凿凿自己不会负伤。语文老师不能,甄世梅不能,我不能,你也不能。
这篇文章,我想写写那些年轻的梦。写到这里,我才意识到,上面这些铺垫的过场就是那些年轻的梦,就是那些值得珍惜的声音,就是那些触及时间深处的演变。舟车劳顿的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人影绰绰,所有人都模糊不清,除了1997年因工作调动而转校离开的我的政治老师许惠英。
文/王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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