糗糕,妈妈的爱 □何丽
“叮咚、叮咚”,清晨六点多钟,微信的提示音显得格外清亮,打开小小家群,是妈妈发来的一碗糗糕图片和祝妹妹生日快乐的信息,我也赶紧送上祝福,其他家人也都“秒祝”,远在外地的妹妹忙不迭地感谢妈妈和我们,随后发过来一个流着口水的表情,“妈妈糗的糕一看就很香,好想吃一碗”。
妈妈是个极有生活仪式感的人,总感觉枯燥的日子在她那里都变成了一个个甜蜜幸福的节日,她几乎记得每一位家人和朋友的生日。在这一天,对亲戚,她会精心准备一份礼物;对我们,她总是按照回族传统习俗糗上一锅糕,即便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妹一家无法吃到。
糗糕是青州回族的一种特色美食,逢年过节、老人做寿、小孩百岁、订婚或结婚三日等重大喜庆活动时,食糗糕、分糗糕是必不可少的仪式。糗糕谐音“求高”,有甜美、吉庆的意思,其主料是青州本地产的大黄米和红枣,辅料是花生、葡萄干、桂圆、果脯等,辅料的品种会因喜庆活动的主题不同有所增减,且与糕的甜香味道相适宜。
糗糕的“糗”字,外地人很难理解,曾有广东的朋友第一次见到这个字和实物时问我:“糗?你们这个糕是臭的吗?但闻着很香呀。”我哈哈大笑,调侃道:“‘糗’字旁边带一‘臭’字,我们的糗糕就是臭的了?那你们的老婆饼里也没有老婆啊。”糗糕,也叫黄米糕或蜜糕,是元朝时随着回族群众定居青州带来的,在青州有几百年历史。“可别小瞧这糗糕,它体现了青州的历史和古城的包容性,还体现了民族融合一家亲。糗糕的‘糗’是指加工这种糕的闷煮和不断搅动的过程。我们青州人不保守,告诉你糕的名称,同时把加工制作方法也一起告诉你。并且‘糗’谐音‘求’,‘糗糕’即‘求高’,有祈求未来更高更好的寓意。”朋友听完我话,竖起了大拇指。
糗糕用料简单,制作工艺也简单,经水煮和不断搅动而成,但要想做出绵软滑顺、黏糯甜香的糗糕却极不容易。其原料的选取、米枣的比例、原料和水的比例、搅动的频率等,都需熟练的操作者来完成,单是不停的搅动就要极大的耐心和力气。糗糕的模样虽像粥,但不同于粥,粥是用勺子盛,而糗糕用铲子铲,可见它的黏稠度之高。
现在,糗糕已成为大众美食,妈妈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没有力气再按传统做法长时间搅动了。我常跟妈妈说做糗糕太累,去外面买些回来就行,可妈妈依然乐此不疲地坚持自己做,并创新性用高压锅的焖煮来代替搅动。长时间的“糗”让黄米中的黏性物质渗出,变成像蜜一样软糯、像丝一样顺滑的果冻状,悬在其中的大黄米晶莹剔透、泛着金光,舀一小勺儿,能拉半米多长的丝。
妈妈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把对子孙们的爱和祝福融进糗糕里,温暖的黄米,甜蜜的红枣,以无私的母爱为水,用岁月全心付出慢慢糗,只愿儿女们生活甜蜜幸福和睦安康。而在儿女心里,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在生日这天吃一碗妈妈亲手做的糗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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