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蒸的馒头

潍坊晚报 2020-10-09 23:54 大字

蓝夜

儿时想娘,是离不开娘;二十岁想娘,也开始嫌弃娘;四十岁想娘,一天也不能耽搁,“娘,明天我回去,你蒸一锅馒头。”娘接电话比谁都快:“回来什么都不用拿,家里什么都有,在外头花钱多!”

我的老家在青州西南山区,这里有最好的空气和泉水。院门大开着,不用推,“娘!”四十岁进门叫一声娘,竟有些道不明白的酸苦在喉间一闪。

父亲从厨房里走出来,头发更少了,脑门儿很亮,背又驼下一些。“回来了。”父亲总是这句话,却不感觉重复,“你娘在屋里。”娘耳朵有些背,听到叫声后,她放下手里的活,站起来迎我,仔细打量一番后说:“白头发多了!人活着都得操心。儿子都有白头发了,娘咋会不老呢?老了,老了!可娘蒸的馒头可是越来越好吃了。”娘对自己蒸的馒头很自信,村里很多人也都夸过她。

确实,娘做馒头是天下最好吃的。这些年在外边只能买馒头吃,超市里的馒头松软虚白,偌大一个在掌心一攥,收缩成一点,嚼不出麦香来,许是添加的东西多了盖过了本来的味道。老家的地化肥用量少,种出的小麦是真正的纯天然无污染。小麦加工就在本村,麦粒倒进去,麸皮越来越少,越来越细。娘把面发好后,总要在面板上反复地揉,她说过,越揉馒头越香。娘在揉面时神情很专注,看上去甚至有些享受,让我联想到小提琴手的陶醉和旁若无人,琴弓在手里举轻若重。每次看娘揉面,我的心都会慢慢静下来,静下来。

娘把做好馒头放到蒸屉上,说话间就熟了,二屉的铝锅一开盖,热汽蒸腾开来,好香!我忙抓起一个啃一口,口感实在软而不虚,细嚼到最后甜味浸润味蕾。娘虽没文化,但在日常实践中琢磨出一套自己的蒸煮办法。面发大了有酸味,发欠了口感差;铝锅放到灶上,用猛火煮还是慢火温,娘都有自己的说法。娘蒸馒头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她总说:“每一把面都有人的汗水和老天爷的功劳,得好好用。”

要回家的时候,车的后备厢被塞得满满的,两大袋白胖的馒头被挤变了形。娘每次都看着我启动车,不停叮嘱慢点开,然后目送车直到出村转弯。

娘蒸的馒头,是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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