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秸秆灰里的“烤地瓜蛋”

□隋炜凤

小董经常出差,德州、济南、青州、胶州,无论走到哪座城市的街上,每每听到小贩叫卖烤地瓜,他都要去买一个来尝尝。时间长了也就吃出了经验,是电烤的还是炭火烤的,一口就能尝出来。

小董老家在临朐县北部与青州交界的小山村里,小时候家里穷,村民们将种的小麦卖了,只留着玉米摊煎饼吃。“那时候家家户户自己摊煎饼吃,我就是吃煎饼长大的。”小董现在个儿挺高,看上去壮壮的,但他小时候瘦得“干巴柴”,因为他没有那么喜欢吃煎饼。他家丘陵上的地也没闲着,妈妈每年都种上地瓜,山上的地瓜长的又小又圆,但是非常甜,一家人都叫它们“地瓜蛋”。

秋天,地瓜收获的季节,是小董最开心的时候,他可以吃到妈妈做的烤地瓜了,那是他童年里最快乐最解谗的时候。大人们每次摊完煎饼,锅鏊子下面堆满了玉米秸秆灰烬,时不时透着星星点点的火苗,这时,他妈妈就用火把棍将火灰挑开,把几个“地瓜蛋”扔进去,再把灰烬埋上,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埋在灰烬里的地瓜总是熟得很慢,往往一两个小时才能熟透,调皮心急的小董时不时跑去扒出来看看,不熟再继续埋进灰堆里,进进出出几个来回。

“烤地瓜蛋熟了!”妈妈一声喊,小董和哥哥跑过去小心地用火把扒开灰,用手拣出那些热气腾腾的地瓜。嗬!一股甜甜的香味冲出来。小董和哥哥都滋滋地吹着气,从左手扔到右手,再从右手换到左手……烫手的地瓜掰成两半,热气顿时冒出来,香气扑鼻,就这样,一边吃着烤地瓜,一边嘻嘻哈哈你追我赶……待到日落西山,两个小家伙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嘴唇乌黑地往家回。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小董和家人都搬至潍坊市区,很少再回老家。他每次走在街头巷尾,都情不自禁地买个烤地瓜来回味童年的滋味,与其说是在对逝去的那段童年时光的美好追忆,不如说是对现在这种富足生活的珍惜和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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