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料药垄断又一起，天药股份被罚没4402万元
记者 | 郑洁
编辑 | 谢欣
4月5日，天药股份发布公告称，于2021年4月1日收到天津市市场监督管理委员会下发的《行政处罚听证告知书》，天药股份涉嫌违反反垄断法，被罚款合计4402.26万元。
具体来看，天津市市场监督管理委员会认为，天药股份以协议形式对醋酸氟轻松原料药销售市场进行划分，并变更、固定醋酸氟轻松原料药价格，排除限制了醋酸氟轻松原料药销售领域的竞争，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第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第(三)项的规定，属于达成并实施“固定或者变更商品价格”、“分割销售市场或者原材料采购市场”垄断协议的行为。在公告中，天药股份表示已责令相关部门按要求立即组织整改。
在以上公告中，天药股份称，上述罚没款合计金额占公司合并报表范围最近一个会计年度经审计的营业收入和净利润的比例分别为1.51%和30.30%。也就是说，如处罚最终确定，预计将相应减少天药股份2020年净利润4402.26万元。
因此，4月5日，天药股份也发布了2020年度业绩预告更正公告，更改前，预计2020年实现净利润约为5500万元到7500万元，与上年同期（追溯调整后数据）相比将减少54%到66%。更改后的业绩更是雪上加霜：预计2020年实现净利润约为3100万元到3700万元，与上年同期（追溯调整后数据）相比将减少77%到81%。
天药股份前身是天津制药厂，主要做皮质激素类原料药，其皮质激素原料药产能位居世界前列，此次涉及被处罚的药物醋酸氟轻松原料药，就是一种皮质类固醇，常被用于治疗皮肤病，减少皮肤炎症和缓解瘙痒。
此前3月29日，天药股份与中新药业先后发布公告，津沪深医药收购两家企业实控方天津市医药集团有限公司67%股权事项，已完成工商变更登记手续，这标志着开端于去年年中的天药集团混改已正式落地。
界面新闻记者梳理发现，目前国内药企反垄断被处罚的事件多发生在原料药领域，屡见不鲜。
在2018年前后，重要的抗感染原料药马来酸氯苯那敏（扑尔敏）出现价格暴涨，引发社会关注，随后其背后“黑手”上市公司尔康制药和河南九势制药遭到有关部门调查。
2019年，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认定尔康制药全资子公司与九势制药在中国马来酸氯苯那敏原料药市场具有市场支配地位，认定尔康医药经营与九势制药构成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并对两家涉案企业罚没共计1243.14万元。
而国内最早的原料药垄断案可追溯到2011年。2011年11月14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价格监督检查与反垄断局相关负责人宣布，山东潍坊顺通医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潍坊顺通”）和潍坊市华新医药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潍坊华新”）非法控制抗高血压药复方利血平原料药，哄抬价格、牟取暴利，被没收非法所得和罚款逾700万元。这是国内首起垄断重罚案。
据其时中国广播网报道，当时，仅有两家企业正常生产复方利血平的主要原料药盐酸异丙嗪，2011年6月以来，潍坊顺通和潍坊华新分别与两家盐酸异丙嗪生产企业签订《产品代理销售协议书》，分别独家代理两家企业生产的盐酸异丙嗪在国内的销售，未经过潍坊顺通、潍坊华新授权，两家生产企业不得向第三方发货。在控制原料药货源以后，潍坊顺通和潍坊华新立刻将销售价格由每公斤不足200元提高到300-1350元不等。
实际上，受制于原料药注册制背景下国内原料药批文的稀缺性，大多数原料药的生产商相当有限，这种情况下，垄断自然容易形成。据法制日报此前报道，国家发改委价监局副局长李青介绍，在我国1500种化学原料药中，50种原料药仅一家企业取得审批资格可以生产，44种原料药仅两家企业可以生产，40种原料药仅3家可以生产。
由此，相关部门虽然多次打击处罚原料药商垄断，但不能从根本上遏制这种行为，因为大多数的原料都掌握在少数原料商的手上，即使相关部门遏制住原料药商哄抬药价，但原料药商可以通过控制出货数量来使得原料药奇货可居，间接达到药价上涨的目的。
为了防止原料药领域的垄断行为，2020年10月13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布《关于原料药领域的反垄断指南（征求意见稿）》，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以上《征求意见稿》第二条中首次明确提出了，原料药领域相关商品市场可进一步细分为原料药生产市场和原料药经销市场。也就是说，除了生产商外，原料药经销商也被列为可执法的责任主体。
此外，以上征求意见稿中也明确了，原料药经营者禁止与竞争者达成、实施横向垄断协议；原料药生产企业、经销企业应当避免通过口头约定、书面函件、调价通知等形式对下游经销商、药品生产企业等实施直接转售价格限制。
《关于原料药领域的反垄断指南（征求意见稿）》还未正式落地，成效几何尚待观察。不过，此前曾有业内人士表示，要达到反垄断的效果，首先要放开原料药备案制。此外，加大打击垄断力度，通过比较不同阶段的采购发票，是否垄断一目了然。同时，期待推行产品试点，将药品区域市场变为全国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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