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济长信动人肺腑

潍坊晚报 2020-09-27 09:06 大字

曾任山东师范大学副校长、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的田仲济先生是老潍县人。晚年时他患有严重的眼疾,却仍然关注着《风筝都》,不但拨冗撰稿,且对每一期刊物都仔细审读,进而提出指导性意见。他的大作和信件,是对家乡文学事业殷切关怀的见证。

不顾眼疾写信支招谆谆教导寄托厚望

田仲济是我国著名的教育家、学者、作家,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即已蜚声文坛。《风筝都》刚一创办即请田仲济担任顾问,还发了他的一篇评论文章,题为《革命战争功不可没》,是为《峻青创作论稿》一书所作的序言。

《峻青创作论稿》的作者是昌潍师专(潍坊学院前身)副校长许临星,其系田仲济弟子,专门研究峻青。记得那段时间田仲济与许临星正策划一个“革命战争文学研讨会”(其实也是峻青创作研讨会),我受峻青指派也参与其中。我早就对田仲济很景仰,后来借《风筝都》这个平台我们有了交往。1991年5月26日他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首先肯定“《风筝都》办成这样子,定费了不少的力,按情况能维持这样水平已经不坏了”;继之鼓励我们“要是求发展,求能获得读者,求能走上自己生存而不求投入经费或只投入少量经费,则还需要大量的努力”;然后建议在“风筝都”上多做些文章,例如内容上可以写这个“都”的地方风光、历史以及人物,“其历史,其沿革,不要一期登完,每期有那么三两篇。若是约外国作者写,那就更好了……”

田仲济很谦虚,在信中诚恳表示,“这是我一时的想法,未必全对”,同时他也体谅到我们的困难,晓得“做起来自是要费些力气”,他还热情地为我们支招:“峻青写散文是漂亮的,但已发的那篇写与风筝无关的事情太多了,显得有些杂,可以请他专写一篇关于风筝的。马瑞芳写散文不错,她喜欢写人物,可以请她写个放风筝的人物,或是制风筝的人物……另外还有王希坚,文章写得也好,也可以找他写。”

我知道田仲济患有眼疾,动过手术,视力极差,而他竟能写出长达千言的信,信上有些字甚至是重叠在一起的!老先生的谆谆教导,拳拳心迹,真叫人铭感五内!

先后寄来多篇散文《风筝》颇有鲁迅风

1993年春节前我写信向田仲济约稿,不久收到了他的新作《风筝》。这篇《风筝》与鲁迅的《风筝》同题,但文章要长得多,大约三四千字,分成上下两大部分,实际上是两篇文章。上篇写的是童年的风筝记忆,其中提到了老潍县著名的“唐家风筝铺”,以及他陪同表哥放风筝的一些情景。他表哥患有痨病,企图通过放飞风筝来驱赶病魔延长生命,但最终还是“结核病将他的年轻生命带走了”,而作者以后便再没有快乐地放过风筝。这篇散文的笔法颇有鲁迅的文风,田仲济崇拜鲁迅,于此可见一斑。《风筝》的下篇重点写的田仲济参加赴朝慰问团在朝鲜战场上的一段亲历。那位跳风筝舞的女文工团员,带给他了“很快乐的风筝的印象”,这跟上篇“铅块的心”自是迥然不同。后来我从一本研究田仲济杂文的书中了解到,田仲济对“鲁迅风”既有继承,又有发展,窃以为《风筝》就是一例,其虽不是杂文,但田仲济的文风特点还是能看得出的。

继《风筝》之后,田仲济又相继寄来了《扣雅斋的嵌银和铸铜图章》《回忆味蕖教授》《负疚》和《百日祭》,显然都是他为《风筝都》“量身定制”的专稿。在《扣雅斋的嵌银和铸铜图章》中,他谈到田氏家族乃老潍县没落了的大族,与他父亲同辈的兄弟二人,首先发明了钟鼎体浇铸铜章,后又创造了在硬木上嵌银丝的特色工艺,于是就有了盛极一时的“扣雅斋”字号。我很早就听说过扣雅斋的大名,也知悉潍坊的铸铜章和嵌银丝驰名中外,被列入受国家保护的文化遗产名录,然而从未想到田仲济也与它们有渊缘,他的哥哥竟也跟扣雅斋的工艺师学过技艺。这篇散文不仅可供文学爱好者欣赏,研究潍坊工艺美术史的亦应引起注意。

《负疚》是为《风筝都》“人生小品”征文而作,写的是他对至亲华生及其女友云方的锥心之痛。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恋人天各一方,也许因为田仲济没能做好“鸿雁”,竟使华生、云方未成伉俪。作者觉得这是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幸福,因之“内心的痛苦将伴我未完的残生”。此文不长,只两三千字,但其思想的“载重量”却不啻于那些动辄数十万言的长篇文本。

泪洒悼妻《百日祭》字迹漫漶痛难掩

1994年5月末,田仲济寄来他刚刚写出的《百日祭》,同时附有一信。信中他说:

“《百日祭》写得过于简单。这文章是青岛安娜女士命笔的,她对内子(田仲济按老传统谦称夫人为“内子”)有感情。在我是感到无从下手。近年来我的小脑萎缩,走路困难,故每次到街上去,都是内子相陪。但只写这一点,不行。就她的为人呢,生活方面能力不高,只有幼儿教育既热爱又有些擅长,故选了这一点,也是无办法的办法。而这一点我是外行的,无法写得深入,也无法写得细一点。我之所以常寄奉拙文备补白,也是为了使乡长们借以了解我的情况,例如刘锡诚乡长,就常读了拙文后不惜在信中指教……”

说实话我对田仲济一向关心不够,从未打听过他的家庭生活,不读《百日祭》,还真不知道他的夫人刚刚逝世。这篇悼文既有他们相濡以沫的旧事回忆,也有他夫人病笃住院弥留之际的痛苦情景,其出自胸臆,不加任何修饰,但特别能触动人们心灵的痛点。我觉得它几可与苏轼的《十年生死两茫茫》媲美。信中有的字漫漶不清,真不敢想象,夫人撒手而去,这位小脑萎缩、眼睛又很不好的老人,生活将是怎样的凄凉?

26年后的今天重读田仲济予我的三通手书,和发表在《风筝都》上的5篇随笔,其看似信笔写来不遑推敲,但都耐人寻味感人肺腑。想想当今社会,电脑和手机盛行,人们已懒得写信,甚至连节日祝福都是用网络的套话,如此相比,田仲济那些书信就愈显得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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