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还小在哭声笑声中尝到团圆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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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人:彩彤(化名),女,46岁
年幼的我看懂了妈妈的情绪
那一年,离过中秋还有三天,已经在外出差一个多月的父亲还没有回家的迹象。那时没有电话,他之前写过两封信,那信光在路上就走了十多天。我虽然小,但还是能感觉出家里的气氛跟以前不一样了。爱说爱笑的奶奶言语明显少了,平时就严肃的爷爷,一句话都不说。想来最难受的还是妈妈,她肯定想爸爸,但守着爷爷奶奶,不能流露出半点情绪。唯独我,没完没了没心没肺地问: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啊,他说从上海给我买连衣裙和大白兔奶糖的……
中秋那天上午,家里收到了一封信。看奶奶从邮递员手里接过信,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我就知道是爸爸来的。
我要妈妈拆开信看看,妈妈说:等爷爷回家才能拆呀……
妈妈说这话的时候,奶奶已经把信放进抽屉里了。
我看到妈妈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对,妈妈听到爸爸来信时的欣喜,想拆开信的渴望,看奶奶收起信后的失望,瞬息变化的情绪都被敏感的我捕捉并感知。
爷爷奶奶一直跟我们同住,从没分开过。以前我觉得很正常,等自己结婚后,才体会到妈妈真是太不容易了:爷爷有点封建,家里规矩又多,我的印象里,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过卿卿我我的动作,守着爷爷奶奶,两个人连话都不怎么说。这潜移默化的影响,让我长大后也成了一个感情克制和表达含蓄的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那封信,在爷爷中午回家后终于被拆开了。
爷爷看信的时候,一脸郑重,我和奶奶还有妈妈,目不转睛地盯住他,满心希望他能念一下。可他看完后,只对我们说:他这趟不容易啊,跑了仨省呢,写这封信的时候正准备从江西往回走呢,他说十五一定赶回来。
爷爷又从信封里掏出一张卡片,对我妈说:这是他给小妮儿的,你收起来,别折坏了……妈妈看了一眼,低下头去,脸色通红,转身去了屋里。
我也要跟去,被奶奶一把拉住:吃饭了,今后晌你爸爸就要回来了。
等吃完饭,妈妈带我午睡,我缠着她要看卡片。卡片上,一个明晃晃的大月亮汪在水里,还有波纹,水边长着柳树,树梢一旁有两行字,我只认得“人”和“千”字。
妈妈盯着卡片,忍不住地抿嘴笑。我问妈妈那些都是什么字,妈妈就念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又问什么意思,妈妈说:你爸爸在一千里之外,即使不回来过节,我们也能看到同一个月亮……
长大后我还记得妈妈的话,那是我听到的对于这句诗的最好玩儿的解释,也是我听到的关于思念的最含蓄的表达了。而爸爸给妈妈的卡片,则是更含蓄的感情寄托。
我都忘记那是一张明信片还是书签了,但我清楚记得它是原白色的,柳梢是绿的,那行字,是黑色,非常醒目……
中秋夜全家人翘首企盼
睡午觉起来,奶奶和妈妈开始忙活晚上的饭菜。每逢节令,家里都会借机吃一顿好的,中秋更是如此。
奶奶一边忙活一边叹气:都这个点儿了,妮儿她爸怎么还不回来?今们儿可别再回不来了……妈妈说:他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但我听得出,妈妈的声音很小,脸上也没有笑容。
我到大门口,邻居小伙伴拉我去玩,我摇头:我要在这里等爸爸回来。
太阳落山了,爷爷把我抱回家,饭桌已经摆到院子里了。可我对上面的瓜果梨桃一点也没了兴趣,就想着: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
天黑了,奶奶说:要不咱先吃?爷爷一声不吭,去到屋里把电灯扯了出来。奶奶就掰了块月饼给我:孩子可不能饿着。我推开月饼:等爸爸回来一起吃。
当时的画面非常特别:爷爷坐在石榴树下的马扎上,拿麦秸编蒲团,奶奶抱着我,用蒲扇打蚊子,妈妈在灶间不知忙什么。
我们家每个人脸上都很平静,甚至还都笑着,但我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听到隔壁邻居家传来说话声和笑声,我开始觉得难过。当奶奶说月亮出来了,你爸爸怎么还不回来时,我突然“哇”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便不可抑制,谁哄也不行,就在我把爷爷哭得心烦意乱要发火时,门开了:爸爸回来了。
终于盼回了爸爸那顿饭吃得很饱
爸爸走过来,把我抱到他怀里:想爸爸都想哭了?
刚刚停下哭声的我,听了这句话,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把一家人都吓坏了。
爸爸抱着我好一顿哄,然后从包里拿出奶糖,又把连衣裙放我身上比量:正合身,明天你就穿上……
我笑了:我要吃大白兔奶糖……
一家人这才舒口气:真是个孩子,满脸的泪还能接着笑出来……
那顿饭吃的什么一点印象都没了,但那天饭桌上的情形我永远也忘不了:爷爷只瞥了爸爸一眼,叹口气说以后尽量少出差,尤其过年过节,我老了,家里没有顶梁柱不行；奶奶盯着爸爸从头瞅到脚,说一看就知道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瘦了十来斤吧?妈妈看爸爸一眼,过会儿再看一眼,一句话都不说,她先给爷爷奶奶夹菜,然后给爸爸夹,以前她只给爷爷奶奶和我夹菜的……
我一边看大人,一边吃饭,心里满满的,很饱很饱的感觉。
饭还没吃完,我已经困得不行,爸爸抱我去睡觉,妈妈拿蒲扇也跟了进去。
到了屋里,爸爸把我放下的时候,头也不回地问妈妈:那卡片你看了吗?
只听得妈妈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爸爸也小声说:不好直接给你写信,那就是我的心了……
很快的,我枕着这句话进入了梦乡……
那年我六岁,时隔四十年,我依然记得,那天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
上期《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会不会干涉女儿的恋爱》回音
李菲:不得不说,你女儿很孝顺。你是有恋孩子情结,想想你在她这个年龄段该干什么?人成长到一定年纪就会有什么样的思维。你真的管得太多,你的爱可以放松一些!就算闺女结婚了,你还这样插手太多,是对她的打扰。
周:你一直在强调你们家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什么机关工作人员、大学老师,不就是一份工作吗?至于这么歧视农民和下岗工人吗,你也是从工人到的机关。乞丐变富了见要饭的就踢碗。你的三观不正导致现在的状况。人都是平等的,只有把心摆正才有和谐的家庭。
莫争:做母亲的初衷是好的,但干涉太多孩子容易动摇对人的分析能力。缘份的事情不是谁能左右的了的。女儿有自己的择偶观,顺其自然吧,只要缘份到了谁也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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