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悦读 第一章 土石本色
2019.10.12星期六责编王艳茹
视觉张亚伟审读吕晨晶
三
玉笄
山东龙山文化
（约公元前2600—前2000年）
高23厘米
1989年山东临朐西朱封出土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藏
一
人形彩陶壶
仰韶文化
（约公元前5000—前3000年）
高31.8厘米，口径4.5厘米
1973年甘肃秦安大地湾出土
甘肃省博物馆藏
这件黑陶高柄杯器壁最薄处不足一毫米，是所谓“蛋壳陶”的典型。其造型轻灵秀颀，亭亭玉立，又处处隐藏着对陶土性能的挑战和对容器功能的背叛。台形圈足被缩小到极点，纤细的柄节节加高，险象环生。柄中部的鼓形中空，表面有密密麻麻的镂孔，消解了体量感。轻轻摇动一下，才知道鼓形内部潜伏着一枚小小的陶球。杯身已高悬在半空，口沿又故意外折，并远远探出，让人倒吸一口冷气。若倒满酒水，谁能保证它不会粉身碎骨？
重量被忽略，容量也不重要，只有视觉获得了胜利。
经过匠师千百次的试验之后，一件标准的高柄杯才幸运地诞生。如此不寻常的杯子，只能用于某种神圣的仪式。尊贵的主祭人举“轻”若“重”，庄严地拿起陶杯，轻轻摇动，再慢慢放下。只有神明听得见陶球撞击的乐音，只有神明才能正视杯子令人惊艳的身影。
历史是一出大戏，一件小小的道具也令人荡气回肠。
这不再是哲人们想象中的那个“天下为公”的时代。最小的墓葬仅可容身，除了死者的尸骨，别无一物。而编号二零二的大墓长达六点六八米，死者安卧在带有彩绘的棺椁中，随葬大量陶器、玉器、石器、骨器、绿松石器，还有多件鳄鱼骨板。
这件玉笄发现于二零二号墓主人的头部，是发髻上的饰品。竹节状的柄为墨绿色，顶部插嵌在半透明的扇形白玉片上，连接处毫厘不爽。扇形玉片周边镂刻花牙，变化多端，内部有各种透雕的孔洞，玲珑剔透，一张神面若隐若现。原来嵌贴在扇形两面的绿松石薄片出土时已经散落在周围，多达九百八十余件，最小的只有几毫米。
不要赞叹此刻的美妙，我们已错过了她最好的年华。
一块泥片，简单地捏塑出鼻子，戳压出眼睛、嘴巴、耳孔，贴在陶瓶的口部，两侧与脑后再刻出下垂的长发，顶部仍保留着可以实用的瓶口。霎时，橄榄状的瓶身变成了孕妇的腹部，黑彩描绘的蔷薇花，化作她漂亮的衣服。
也许，人们会将种子储藏于其中，去盘算来年的丰收。
活下来，要吃饭；传下去，要生子。在先民的心中，这两件事情实在难以分割，就让粮食与宝宝一起孕育，一起成长。
二
黑陶高柄杯
山东龙山文化
（约公元前2600—前2000年）
高26.5厘米，口径9.4厘米
1975年山东日照东海峪出土
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选自《年方六千：文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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