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从江南到西域 “混血写作”所抵达的诗与远方——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对话首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沈苇

华西都市报 2017-10-29 05:59 大字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对话首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沈苇 沈苇

人物简介 沈苇

1964年出生,浙江湖州人,现居乌鲁木齐。新疆作协常务 副 主席,《西部》文学杂 志 主编,中国作协诗歌创作委员会委员。1998年,当 时 33岁 的 沈苇,因诗集《在瞬间逗留》获首届鲁迅 文 学奖。2015年,因《沈苇诗选》获第十三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

当交通越来越便利,抵达一个目的地的旅行变得日常化,怎样在精神上真正拥抱远方,值得思考。

当丝路的驼铃再次回响,吸引一批批现代人踏上西去的旅程,渴望寻觅到地理、历史深处的真义,面对这股“西游”的浪潮,我们该做好怎样的知识、灵魂上路,也需要琢磨。

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个叫沈苇的浙江年轻人,大学刚毕业,从江南水乡出发,调头西去,一去30年,在新疆定居,工作,漫游,写诗,作文,用自己的诗情、想象,以及充满爱的漫游,沈苇将异乡建设成心灵的故乡,将边疆化为灵魂栖息的家园。他的文学也因为地域、文化的混血,而丰茂生长,结出文学的丰硕成果,抵达了真正的诗与远方。

将“超文本”概念引入文学创作

构建词与物的边疆

沈从文的湘西、福克纳的美国南方,莫言的山东高密,张爱玲的上海……作家与他所生活、所表现的地域的关系,一直是文学圈令人感兴趣的话题。

作为一名有思想有技艺的成熟作家,沈苇与他笔下的新疆,也符合这个逻辑。在定居新疆30年的时间里,他的诗、文,绝大部分与新疆有关。《高处的深渊》、《我的尘土我的坦途》、《正午的诗神》、《柔巴依:塔楼上的晨光》、《喀什噶尔》、《植物传奇》……从沈苇的诗集、散文集的名字也可以看出,他靠自己的诗情、哲思、想象构建了一个文学意义上的西域边疆。

《新疆诗章》和《新疆词典》、《新疆盛宴》被文学圈定义为跨文体“新疆三部曲”。《新疆词典》是一首庞大的“混血的诗”。形式的杂糅,文体的混血,多重的视角,诗与思的合谋,与其所表现新疆的丰盛与绚烂,非常适当相宜。其所呈现出的“混血之诗”状态,在跨文体、超文本的写作技艺上征服了众多同行,“将现代知识科学中的‘超文本\’概念成功引入了文学创作领域”,“是关于新疆后现代叙事的山海经,更是一部凸显新疆的精神史”,“向古代笔记的致敬,更是一种对古希腊哲人以降的断片写作的继承。”

在知识含量上,这本书则以纵横万里、上天入地之势,呈现出丰富的、诗意的、立体的西域,而吸引了众多喜爱诗歌、散文、新疆的读者,成为在当下从精神上走近西域的高赞作品。被称为是一本构建了一门“心灵地理学”的书中之书。著名文学评论家评价《新疆词典》时说,“这肯定是当下这一时期,进入新疆历史和现实心灵的最好的通道。你要想了解新疆,你就该看这本书。”

上世纪90年代初,美国作家安比罗斯·比尔斯的《魔鬼词典》,以新颖的词典写作形式,让很多人眼前一亮。沈苇也深受启发,让他萌发了以新疆为主题写一部词典式散文的想法。词典体散文,容纳性大,形式杂糅,文体交错,有助于呈现新疆的广博与深厚、丰富与多元。而且,词典所能容纳的跨文体,也接近沈苇追求的“综合抒情”和“混血写作”。

2002年至2004年,沈苇将他通过行走、观察、体验、生活感受、史料阅读,以及“介乎于书斋与旷野之间的沉思默想”所“捕获”的新疆,以纸上100个词条的形式,呈现出来。2005年《新疆词典》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之后近十年,沈苇对《新疆词典》进行了反复的修订、增补和润色,2014年,这本词典又形成111个词条,以新版的面貌,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

111个词条涉及人文、历史、地理、人物、动植物等领域。既有“天山”、“天池”、“昆仑”、“吐鲁番”、“绿洲”、“火浣布”、“额尔齐斯河”、“金桃”、“楼兰”、“罗布人”、“丝绸之路”、“香妃”等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山水风物。也有雪、羊、马、诗、石榴、小河等并非新疆独有,中原、江南也普遍存在的事物。

作为“混血写作”的提倡者,沈苇打破散文的固定写作模式,将随笔、札记、童话、日记、书信、传记、剧本、田野调查、微叙事等文体纳入此书。他征用诗歌、散文、故事、思考等能量一起去透视和呈现最大程度的新疆。在“馕”这一词条,他这样写“就是一个随身携带的故乡,散发着家乡大地、阳光和麦田醉人的香味”;“石榴树”是“生于阳光中的,阳光是它惟一的土壤,也是死后惟一的归宿”。

对很多人来说,西域风景壮美,遥远而神秘。沈苇希望自己能还原“一个被风情主义遮蔽的真实。”最大程度呈现出“亚洲腹地的精神地理”。

在这本堪称新疆百科全书或博物志中,诗、新疆、心灵国度,叠合在一起,盛大而美。读来诗意流淌,神来之句,见识犹如珍珠和佳果俯拾皆是。他的视角时而匍匐在大地,时而飞翔在天空,关照中亚文化和历史,山川和风物,动物、植物、食物等等,带着深刻的理解和体味,给读者指出了进入新疆的切实入口。读者不是只看到当下,更看到过去,不只是看到表面,更看到内部,不只是看到动人的美景,更看到真实的生活,不只看到世俗的欢乐,更看到无尽的诗情。不只看到壮阔的河山,更要嗅到历史与当下、东方与西方混合的“正午的精神”。

用一滴水去看大海

不要做地域的“二道贩子”

在新疆定居近30年,沈苇在异乡的书斋与旷野之间,追寻一个地区的灵魂,学习智慧,以文学进行心灵与现实的探险。“我找到爱她的111个理由/同时得到166万平方公里的忧伤”,对新疆的集中写作,让沈苇对新疆对西域的气质更加折服。他说,自己对西域是“一次靠近,一次请教,也是一个永不结束的开始。在被童年的乌托邦驱逐进入成人的世界,一个人需要心灵的远方,一个新的根,一个新的翅羽。”莽莽边疆和异域文化的浇灌与营养,让他很感恩,“我已经从一个江南长子变成了西域养子。”

对于一个写作者、阅读者而言,故乡不固定在故乡,异乡也不固定在异乡。故乡与异乡更多的是一个流动的概念,心灵的故乡,往往带有“混血”的意味。这里的“混血”,并不是纯粹血缘意义上,而是文化意义上的。波斯古歌、中世纪的中亚诗文和纷繁华丽、浓烈多情的西域物象,都成了沈苇熬制馥郁浓烈的诗文美羮所需的各式原料。沈苇是幸福的。他的灵魂得到双重地域的文化滋养。家园的根基牢固,又在另外的地方长出美好的精神果实来。

专注一个地区足够深,必然挖掘出清澈的水源。但也容易陷入对地域特色过于依赖的寄生型写作。对此沈苇也有所警觉,“作品的题材可能是地域主义的,但通过词的建构、喷发和地缘性转喻,恰恰要完成对地域主义的一次解放。地域性写作的极致,最终是要构筑一个能够安妥灵魂的超越地域的家园。”他也看到在人文地理散文写作领域内,一些人陷入寄生地域和地域贴标式的写作,透支地域资源掩盖个人写作才华的欠缺,所以他警示自己,千万不要做地域的“二道贩子”,“地域性是立足点,但不应成为写作者的囚笼。从地域出发的诗,抵达的仍是爱、痛苦、时间、死亡等人类基本的普遍性主题。文学不是地方土特产,作家更不是地域性的寄生虫和二道贩子。从地域出发的写作,恰恰是从心灵和困境出发的。用全部的海水来总结大海是一种写作方式,用一滴水去看大海同样是。”

也正因此,他在使用“西部诗人”、“西部文学”等词汇时,都给它们打上了引号,“这是一种自我提醒。事实上,用地域来划分文学,显然是有问题的。并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西部诗人\’或‘西部诗歌\’,只存在一个个具体的诗人写下的一首首具体的诗。所以,当有人称我是‘西部诗人\’时,我会告诉他:我不是‘西部诗人\’,而是此时此刻生活在西部的诗人。这种表述,丝毫不影响我对西部的热爱。”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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