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半月 赴非洲援建坦赞铁路 耄耋老人朱思祥在当地工作三年,回忆往事仍历历在目
近日,“天路”川藏铁路雅安至林芝段开工建设,家住高新区优胜美地小区的朱思祥老人看到这则消息,禁不住思绪万千。近半个世纪前,他曾远赴非洲,参与东非交通大动脉坦赞铁路的建设。翻开旧相册,一张张泛黄的照片记录着他的青春岁月。沐浴在初冬的阳光里,朱思祥端坐在沙发上,向记者回忆起了那段艰苦卓绝而又激情燃烧的岁月。
□文/潍报全媒体记者周晓晴图/潍报全媒体记者巩建国(署名除外)
18岁成吊车司机赴非援建毫不犹豫
对于85岁高龄的朱思祥来说,一些刚发生的事往往转身就忘,近半世纪前赴万里之外援建坦赞铁路的记忆却愈发清晰。他性格豁达、开朗,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硬朗、耳聪目明。
朱思祥与铁路结缘纯属偶然。1935年10月,他出生在昌邑市围子街道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后来投奔在黑龙江绥芬河铁路上干装卸工的姐夫。最初,他在当地的裁缝铺当学徒,两年后铁路系统招募工人,年满18岁的他应聘成为一名吊车司机。
东北地区大、小兴安岭是我国木材的主要产区之一,木材是当地铁路运输的主要货物,装卸木材要依靠吊车。朱思祥乐于学习又喜欢钻研,很快便能独当一面,不仅吊车操作驾轻就熟,还学会了操作多种机械。1959年,朱思祥与妻子丁爱新结婚,组建了幸福家庭。后来,他的妻子被安排到牡丹江的食品公司,成为一名售货员。
1970年10月,作为新中国送给非洲人民的一份厚礼,东起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西至赞比亚卡皮里姆波希的坦赞铁路动工。项目启动后,急需一支专业的施工技术队伍进行支援,时任领导找到了朱思祥,他一口答应下来。“如果不是政府照顾,我可能像父辈一样,在老家种地,过不上当时那么好的生活。”朱思祥说,不仅如此,能够代表国家参与一条伟大铁路的建设,在他心里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
乘客轮从广州出发抵达后登船赶赴非洲
与朱思祥同行的有一百四十多人,除了会驾驶各类机械的司机,还有木工、钳工等工种,抵达非洲之后将共同组建一处材料厂,为建设坦赞铁路提供和运输各种材料。
1971年11月28日,是朱思祥出发前往非洲的日子,时隔近五十载,这个时间仍如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从北京出发,两三天之后火车抵达广州,从这里他将登船去往万里之遥的非洲。
朱思祥说,他们乘坐的是“耀华”号远洋客轮,这是法国总统戴高乐送给中国的大型客轮,作为一名普通技术工人能够坐上这艘轮船是无上的荣耀。“当时还给我们发了行李箱、风衣,那时候只有外交人员才能穿!”回忆起出国时的“排场”,朱思祥至今难以忘怀。
很快,轮船从广州起航。有人晕船晕得厉害,上船后躺下就没起来,连饭也吃不下。朱思祥幸运得多,全程几乎没怎么晕船。“此次出行,吃、喝、用,全部由国家供应。”朱思祥说,上世纪七十年代正是国家最为困难的时期,举国上下勒紧腰带过日子,却给予了他们最充分的保障,他们下定决心将工作干好。
在茫茫大海中行驶了半个月,“耀华”号抵达坦桑尼亚第一大城市和港口达累斯萨拉姆,坦桑尼亚建国后的第一任总统尼雷尔特意举行了欢迎晚宴,尊称他们为“中国专家”。
教当地人操作机械中国人在当地受欢迎
坦赞铁路全长一千八百多公里,还要跨越东非大裂谷,沿途山高坡陡,野草丛生,时常有猛兽出没,气候更是变化无常,时而骄阳似火、时而电闪雷鸣、时而暴雨倾泻,不少工人因为生病或意外丧生他乡。
作为材料供应厂的一员,朱思祥在坦桑尼亚的马坎巴科驻扎下来。“虽然住的是简易房,与修筑一线的工人相比,我们的环境算是很不错了。”朱思祥说,当地只有雨季和旱季,气温高时在40℃左右。对于习惯了在一线高强度作业的朱思祥来说,很快适应了当地气候。
材料供应厂负责全线的木材、钢轨、水泥等供应,简单学习当地语言之后,朱思祥的工作正式开始了,他的主要任务包括管理机械、给领导和职工外出开车、教授当地人学习各类机械的驾驶和操作。他先后培训了两期一共五十多人,成为建设坦赞铁路的重要力量。
在材料供应厂,为了防范猎豹、狮子等野生动物的袭击,营地周围圈起了围栏,一天24小时都有人执勤,如果野生动物“造访”,就会敲锣示警。
对于不远万里前去援助当地修建铁路的中国人,当地人表现出了高度的友好。“当我们开车从街道上走过时,他们会主动挥手,说‘齐纳拉菲克’,意思是‘中国朋友好’。”朱思祥回忆道,在当地驻扎的数年中,他们和当地居民一直保持着良好关系。
服务三年后回国感叹如今国家强盛
远在异国他乡,最思念的是家乡和亲人。为了解国内的情况,收音机成为了中国技术人员的“标配”,白天奔忙一天,晚上通过收音机听听熟悉的乡音,最能消解一天的疲惫。
1974年4月,朱思祥完成任务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家乡。他离开坦桑尼亚时,坦赞铁路铺设已经进入尾声。他至今遗憾在非洲工作了三年,没能亲眼见证铁路贯通。
在坦桑尼亚,朱思祥曾到过埋葬中国援建坦赞铁路牺牲者的公墓。中国先后派遣工程技术人员超5万人次,有六十多位中国建设者被毒蜂、恶性疟疾和工伤夺去生命。“我能够活着回来,而且过上了幸福生活,是非常幸运的。”朱思祥说,他从新闻上看到川藏铁路雅安至林芝段开工建设,现代化的机械设备让人大开眼界,如今国家的强大是他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的。
新闻延伸坦赞铁路
1964年,坦桑尼亚和赞比亚相继独立,赞比亚作为当时世界上的第三大铜矿产地,需要一条通往坦桑尼亚出海口的交通命脉。
坦赞铁路1970年10月26日正式开工,1976年10月全面建成并试运营。上世纪60—70年代,中国政府提供了9.88亿元无息贷款,并先后派出工程技术人员超5万人次参与建设,发送各类建设物资一百多万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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