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廉官 汉太尉杨震 杨震廉政教育示范基地探访
本报记者 李军 郭艳
潼关，是陕西的东大门。《水经注》载：“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始建于东汉建安元年（196年）。南靠秦岭，北依黄河，东临函谷关，西近华山，雄居秦、晋、豫三省要冲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东汉末年曹操大战马超，唐朝时安史之乱中高仙芝、封常清、哥舒翰守潼关，明朝时洪承畴官军大破李自成农民军等故事都发生在这里。潼关，可谓历史悠久，文化积淀深厚。
在潼关，坐落着一处陕西省廉政教育示范基地——杨震廉政教育示范基地。杨震曾任东汉襄城令、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太仆、太常、司徒、太尉，出仕时间达16年，是中国古代官员中清廉耿直的楷模。该基地占地83亩，分为祠前区、祠院区、墓园区和绿化区。主展区四知堂、正气厅、浩然厅、清风廊和放映厅。四知堂一层主要反映了杨震的生平事迹及后人对杨震的缅怀之情，二层主要展示的是杨氏后裔群英谱；正气厅展示了全国政协、书画名家歌咏杨震、歌颂廉政的500余幅作品展；浩然厅展出了陕西先贤人物事迹；清风廊展出了从西周到清代共72位清官的人物事迹及名言警句。各个展区采用了电子触摸屏、电子手翻书等现代化光电技术，凸现了“声、光、电、图”一体化互动教育模式，整个展区从多个层面展示了杨震清廉人生及为官之道，引申出深邃的廉政文化。近年来，先后有中、省、市、县2000多家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党员干部前来接受廉政教育，省内外各界人士、群众和游客慕名参观络绎不绝。杨震廉政教育基地在弘扬廉政文化、培养崇廉守正风气、促进县域经济社会发展等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
出身名家好学博览
杨震(约59—124年），字伯起，东汉弘农郡华阴水峪口村(今属潼关)人。官至太尉，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廉官。
杨震的八世祖杨喜是汉高祖刘邦的将军，先后任郎中骑、骑将。汉高祖五年(前202年)，刘邦率军围击项羽，杨喜与诸将围项羽于垓下(今安徽省灵璧县东南沱河北岸)。项羽突围后，杨喜等穷追不舍，追至东城(今安徽省定远县东南)，项羽又突围而出，逃至乌江(今安徽省和县东北)。杨喜等又将项羽围困，项羽自刎而死。杨喜等诸将抢分项羽尸体，杨喜抢得一块，因功于汉高祖七年(前200年)正月，被封为赤泉侯，食邑1900户。其子孙杨敷、杨胤等，累世袭爵、为官。到杨震的父亲杨宝时，家境渐衰落。杨震幼年丧父，家境贫苦。他与母亲、弟弟三人相依为命，借租种土地糊口。杨震对母亲侍奉照料，体贴入微，乡里称孝，远近闻名。贫寒的生活并没有使杨震丧失志气。他胸怀大志，在以农耕维持生活的同时，刻苦学习，涉猎的知识面非常广。他曾拜当时有名的经学大师桓郁为师，研读今文经学，学习《欧阳尚书》。东汉初期，正是今文(隶书)经学盛行、古文(古籀文字)经学趋衰的重要时期。杨震的父亲杨宝以及老师桓郁都是今文经学的学者。杨震研习今文经学，与当时社会政治和时代潮流相合拍，又师承名家，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加上他刻苦好学，采撷众家之长，不囿于一家门第，成为一名年轻而又博学的学者，为日后从事教育和进入仕途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致力教育谋兴国家
杨震胸怀振兴国家、有功于世的志向，承袭了父亲杨宝“隐居教授”的做法，为国家培养人才。大约从二十岁起，他便设塾授徒，开始了长达近三十年的教育生涯。他的教学地点先后有牛心峪、双泉学馆、三鱣堂等多处。
牛心峪位于华山脚下，在华山峪东侧。此峪树木茂密，山清水秀，是读书的好地方。杨震的父亲杨宝曾在这里设馆授徒，并在附近建有住宅，史称“杨宝宅”。杨震成年后，父亲虽已去世多年，而其学馆尚在，还可以利用。杨震采用孔子的有教无类，把许多贫苦人家的子弟也收为弟子。四方前来求学者络绎不绝，学生多达2000人。学馆如市，书声琅琅，规模可观。因牛心峪槐树很多，故时人称为“杨震槐市”。他常说：“为人师者以德。”他教书育人以清白正直为要，又教风端正，讲学认真。他严格的治学精神和高尚的师德情操，被人们誉为“槐市遗风”。杨震在牛心峪设馆授徒时，一边从事教育，一边奉养母亲。母亲去世后，杨震在华岳庙东边古驿道旁的双泉村建立了新的学馆——双泉学馆。杨震在《书堂铭》一文中描绘其地环境为：“两泉交流，双桥结彩，晚霞永照，文辉万载。”馆前是通往西都长安和关外的驿道，交通方便。当地人习惯上将双泉学馆称为“杨震讲学处”。杨震在这里讲学将近十年，当时弟子多达千人，人们就美称杨震为“关西孔子杨伯起”，后人也称他为“关西夫子”。离开双泉学馆之后，杨震又到三鱣堂设馆授徒。三鱣堂，又名“校书堂”或“三鱣书堂”，故址在今河南省灵宝市予灵镇杨家村委员会泉里村西边的高地上。这里有杨震的故宅、藏书窟等，他在这里设教约三年以上。从牛心峪设馆授徒开始，到五十岁出仕以前，杨震一直从事教育事业，弟子总数超过3000人，为当时社会培养了不少人才。
为政清廉任人唯贤
永初二年(108年)，杨震应大将军邓骘(zhì)之召，到邓骘幕府任职，后担任过襄城(今河南省襄城县)令、荆州(治所在今湖南省常德市东北)刺史、东莱太守、太仆、太常、司徒、太尉，出仕时间达十六年。他担任地方官时，曾为当地老百姓做了许多好事，深得当地百姓的拥戴。《莱州府志》载，莱州老百姓为了彰扬和纪念杨震的政绩，曾在州府官署内建有“杨公祠”。莱州境内的“名宦祠”“忠爱祠”“二公祠”“三贤祠”“我师祠”等祠庙，也都供奉着杨震的塑像。他为官十六年，始终以清白吏严格要求自己，立有“不受私谒”的规定。永初六年(112年)，杨震由荆州刺史改任东莱太守。赴任途中，路过昌邑县(治所在今山东省巨野县南)。昌邑县令王密闻知，即前去拜谒。王密是荆州人，杨震在荆州刺史任上，曾举荐他为茂才。王密以此为起点步入仕途，从而出任昌邑县令。他为了报答杨震的举荐之恩，便于拜谒的当天晚上，怀揣10斤黄金送给杨震。杨震却不为所动，断然拒收，并且表情严肃地问王密：“我了解你王密，你却不了解我杨震，这是为什么呢？”王密婉言道：“夜深了，无人知道此事。”杨震一脸认真地说：“天知、神知、我知、子(你)知，何谓无知！”在杨震的一派正气面前，王密满脸惭色，只好告辞。后人因此而称杨震为“四知先生”或“杨四知”。各地有关杨震的风物，也多以“四知”命名。昌邑县的老百姓为了纪念杨震拒金的廉行，后来特地在他辞金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四知庙”，又称作“四知台”或“辞金台”。杨震为官十几年，没有给自己购置产业，更没有给自己修建豪华宅第。他的子孙也经常以蔬菜为食，徒步往来，不得乘马坐车。亲戚故旧劝杨震为子孙考虑，购置产业。杨震回答说：“让后世人称我的子孙为清白吏的子孙，以此来馈赠他们，不也是非常丰厚的礼品吗？
杨震为官的另一个显著特点，就是任人唯贤，注意为国家选拔举荐人才。担任荆州刺史时，他发现王密有才干，就推荐王密为茂才。元初四年(117年)，杨震由太仆升任太常后，即朝廷举荐杨伦等五位明经名士为博士。在此之前，朝廷任用的经学博士，多名不副实，对经学没有什么造诣。杨震举荐的杨伦等五人，后来都“显传学业，诸儒称之。”另一特点是，对那些无德无能的平庸之辈，不论是由谁举荐的，杨震都坚决抵制。延光二年(123年)杨震任太尉时，汉安帝刘祜的舅父、官至九卿之一的大鸿胪耿宝，向杨震举荐宦官中常侍李闰的哥哥入朝做官。杨震知道那人的德才不值得征辟，就予以拒绝。后来耿宝又亲自到杨震住所，对杨震说：“李常侍受朝廷器重和宠幸，想让你提携和重用他的兄长，我不过是在转达皇帝的意思罢了。”杨震立即针锋相对地说：“如果朝廷想让三公征辟中常侍的哥哥，按理就应该有尚书的文书。”耿宝无言以对，只得怀恨而去。又一次，汉安帝皇后的哥哥执金吾阎显，也向杨震说情，举荐他所亲幸的人为官。杨震知道那人也不可任用，同样予以拒绝。
疾恶如仇刚直不阿
建光元年(121年)，临朝执政的邓太后病故，宦官李闰、樊丰和汉安帝的乳母王圣等肆意妄为起来，结成一个邪恶集团。王圣的女儿伯荣也出入宫掖，公开为非作歹。杨震便向汉安帝上疏，揭露奸佞，指陈时弊，说：“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绝伯荣，莫使往来……”(《后汉书·杨震列传》)。汉安帝接到杨震的奏疏后，不但没有纳谏改错，反而将它交给王圣等人传阅。于是王圣等人更加有恃无恐，伯荣骄淫尤甚，先与故朝阳侯刘护的从兄刘瑰私通，随后与刘瑰结婚。王圣又使汉安帝封刘瑰为朝阳侯，加官至侍中。杨震对此胡乱封侯封官之事更为恼火痛恨，再次上疏，说：“今瑰无它功行，但以配阿母女，一时之间，既位侍中，又至封侯，不稽旧制，不合经义……”(《后汉书·杨震列传》)。而汉安帝仍是执迷不悟，不加理睬。延光二年(123年)，汉安帝不顾杨震的多次谏诤，下诏遣使臣给王圣大规模地建造豪华宅第。再加上佞臣中常侍樊丰等人的煽动，使朝廷上下都为此事活动起来。杨震对如此不顾国库空虚、百姓贫困，却大兴土木、肆意挥霍的行为极为愤怒，立即向汉安帝上疏说：“臣伏念方今灾害发起，弥弥滋甚，百姓空虚，不能自赡。重以螟蝗，羌虏抄掠……”(《后汉书·杨震列传》)。汉安帝对这次上疏，依旧置之不理。樊丰等于是更加无所顾忌，竟伪作诏书，调发国库钱粮物资，竞相为自己建造家舍、园池和楼观，挥霍的钱财难以计数。杨震并没有为屡次上疏无效而气馁，继续同邪恶势力作斗争。延光二年十二月，洛阳地震，杨震借此上疏谏诤说：“……而亲近幸臣盛修第舍，卖弄威福……地动之变，近在城郭，殆为此发。”(《后汉书·杨震列传》)。杨震将地震等自然灾害同朝廷奸人盛修舍第联系起来，说自然灾害的频频发生，是奸佞破坏阴阳和谐所致。这在谶纬迷信盛行的当时，攻击力是很强的。但汉安帝昏庸，终未采纳。
勤于著述编撰志书
杨震一生重视教育、从政之暇，勤于著述，成果甚丰，但大都亡佚。所撰地方志《关辅古语》，亦佚。关辅，指函谷关以西、以长安为中心的地区。此书虽佚，但有清王谟《汉唐地理书钞》辑本，清顾櫰三《补后汉书艺文表》亦作过考述。从所辑佚文可知，此书内容多记古迹、风俗，如“甘泉后北岸有槐树，今谓玉树，根于槃峙，三二百年木也”；又如“长安民俗，谓凤凰关为贞女楼”。据此而论，此书当属秦汉杂述中郡国之书一类，亦是后世方志发端所在。杨震是当时大学者，门下弟子众多，他参与地方志书编纂活动，对当时影响较大。
正直遭谗蒙冤而死
杨震不断向汉安帝进谏，揭露奸佞内宠的罪恶，引起他们的无比嫉恨。但由于杨震名高位显，他们未敢加害。延光三年(124年)春，汉安帝东巡泰山。朝廷中的樊丰等佞臣乘机竞修宅第，动用国库，并且伪下诏书，聚敛财物。杨震派人去查证落实，发现了樊丰等人伪下的诏书。调査清楚后，杨震又一次写好了奏章，准备等汉安帝东巡归朝后奏闻，进而处置樊丰等佞臣。樊丰等人得知消息，便首先下手，借太史令说“星变逆行”，有异常现象，向汉安帝谗害杨震，说：“自从赵腾(河间平民，向安帝上书指陈朝政之失)被陛下处死后，杨震满腔怨怒。杨震是邓骘的故吏，所以一直对陛下深怀怨恨。”汉安帝轻信谗言，东巡回京暂住洛阳太学待吉日回宫时，即连夜派遣使臣收回了杨震的太尉印绶，罢免了他的太尉职务。樊丰等并不罢休，指使大将军耿宝上奏汉安帝，说杨震罢官后满腹怨恨，触犯了大臣不服罪，应该进一步处置。汉安帝即下诏，将杨震遣归弘农郡老家。杨震率家人及门客，离开洛阳，踏上返乡行程。当行至洛阳城西的夕阳亭时，悲愤至极，对几个儿子和诸门人说：“死是人所难免的。我受皇恩官居高位，痛恨奸臣狡猾而不能诛，厌恶嬖女倾乱而不能禁，有何面目复见日月！身死之日，以杂木为棺，布单被子盖住形体就行了，不要归葬祖坟，不要设祭祠。”说毕，饮毒酒而死。杨震的儿子和门人将他的灵柩向故乡华阴运送，而樊丰等人并不就此罢休，又指使弘农郡守移良拦丧。移良即派人在陕县(今河南陕县)拦住杨震灵车，不准西行，并将灵柩露放在大道旁边。一年以后，汉少帝刘懿即位，惩处了汉安帝时那些奸佞嬖幸。樊丰等下狱死，耿宝自杀，王圣被贬徙雁门。这年(永建元年(126年)十一月，汉顺帝刘保即位，颁布诏令，为杨震昭雪，封杨震的两个儿子为郎，并赐钱以礼改葬杨震于华阴潼亭(今潼关县高桥乡庭东村西北)。
为更好增强示范基地廉政文化的吸引力和感染力，省市县不断创新宣传教育方式，加强阵地建设，提升品牌影响，增强教育效果，使更多的党员干部思想受到廉政文化的洗礼，让廉政文化的种子在更多的党员干部心中生根发芽。(文中部分资料选自市地志办《国之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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