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四十年
麦收是一年当中最重要最繁忙的农活之一。改革开放四十年,麦收这项含金量最高的农活,经历了两次质的飞跃,每一次飞跃都前所未有的带给人们实惠与喜悦。两次飞跃彻底颠覆了延续了千百年来的麦收方式。四十年沧桑巨变,一路走来,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
1978年,传来了改革开放的好消息。当时家乡还处在生产队时期。麦收的主要方式是手拔。每年的6月11日左右,队长安排社员全部上阵。早晨五点上工,晚上七点半收工。早饭、午饭只能在农田里吃,天热也只能拿几个麦子搭点荫凉。
拔麦子要穿厚些的旧衣服,戴斗笠,赤着脚,弯下腰双手拔,一下、两下,满了把,提起来用脚踢,左脚一下,右脚一下,左右开弓,尘土向上飞,汗向下淌,麦根上的土踢净,放下,再拔。
俗话说“忙不忙,先打场”。收割回的麦子需要抓紧铡场、晒场、打场。打场靠人力和畜力。六月下旬,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大地,几天的翻晒,一场院麦子晒好了,趁焦中午打。两支碾杆,一支用驴拉,碾杆的一端拴一个磙子,一人抱着另一端,挂着粪瓢,拿着鞭子,赶着驴,麦场上转圈。另一支碾杆两端各拴一个磙子,八个人,分两班,轮流上阵。社员们欢声笑语,高兴了跑几圈,磙子跳高,麦粒飞舞。人们在太阳下汗流浃背地走完了麦收的一道道程序。整个过程二十天左右,最好的地块亩产四百斤左右。
1983年,我们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生产队的土地分到了每家每户。农民有了自己的土地,生产积极性高涨。六月初,家家户户推沙压场院,赶集购工具。六月十一日,小麦还有点绿,就开镰了。天蒙蒙亮,人们就下地了。活重,天热,割麦溅起的尘土随割麦人移动、飞扬。汗水混着尘土在脸上冲出了道道小泥沟。一天十七、十八个小时的工作量。之后用独轮车把收割完的麦子运回场院,又开始了铡、晒、垛、打、扬的“麦收组合拳”。整个麦收这一套组合拳要使用多次。随着小麦的丰收,农民喜笑颜开。积极性的提高缩短了麦收的时间,十天左右基本就能结束。我种的小麦“昌乐五号”亩产五百斤,全村最高产,邻居都换去做了种子。
转眼到了1988年,麦收实现了首次质的飞跃。小型收割机的出现,让麦收变得轻松了许多。看着田野里一片片金黄的小麦,转眼间就一排排地躺在地上。收麦的农民跟在后面捆麦子,收割机的高效让人们的麦收轻松了许多。运输由手推车变成了拖拉机。打场换上了电动脱粒机。打场用人很多,必须五六户合作,否则人手不够。工作时,供料要六人以上,上料两人,出麦口两人接麦,出糠、出草处都要有人清理。上料人最累,两手不停地把小麦送进料口,整个身体被待脱离的小麦埋着,脸,胳膊,脊背盖上一层汗水湿透了的麦毛土泥。这个岗位要适时进行换班。每户打场要一、二个小时。因为打场大家都合伙,经常从中午十一点开始到夜间十一点才能结束。打完场的人们衣服全部湿透,满脸泥土,议论着谁家的产量高低。机械化的普及,减少了农民的劳动强度,缩短了麦收的时间。整个麦收七天左右,最高亩产量六百斤。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觉到了1998年。麦收迎来了再次质的飞跃。沿用了十年左右的半自动化机械,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高大威猛的联合收割机像一头怪兽出现在田前地头。用它那一排排铁制胡须把一片片麦子扒到张着的大铁嘴里,它奔跑者,轰鸣着,一道麦粒小瀑布从空中划着优美的抛物线,从“大怪兽”的尾部落到跟着的三轮车中。此时此刻,农民结束了千百年来麦收这一繁重的体力劳动,往日紧张忙碌的景象将一去不复返。
斗转星移,时过境迁,今年六月中旬,骄阳似火,正是麦收季节。待收割的小麦一片金黄。麦穗弯着脖,像在向人们鞠躬邀请人们收割。向远处望去,麦浪随风起伏,丰收在望。我种了三亩小麦,十六日上午就来到麦田等待收割了。来割麦的人不多,个个衣服整洁,三三两两在路边谈笑风生、在树荫下打扑克、在汽车里玩手机,等待着小麦的收割。麦田里联合收割机来回奔跑着,我的小麦割完了,装满了三轮车。抓一把咬咬,已经很干了,于是就直接送到了面粉厂。三亩小麦,一个人,一个小时,收割、脱粒、入仓全部完成。一年的麦收就这样轻松完成。全村麦收仅需三天,最高亩产一千二百斤。
我站在金黄的麦田面前,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四十年来的麦收经历,如梦幻一般。昔日之艰辛,今日之享受,都来自改革开放。2014年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颁证。农民吃了“定心丸”,2017年党的“十九大”又把土地承包经营权延长了三十年。家乡农民喜笑颜开,城镇居民羡慕不已。
改革开放深入,科技发展,品种更新,产量连创新高。农业现代化就在眼前。第三次麦收飞跃已经指日可待。到那时麦收就实现无人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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