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溜的古流苏

潍坊晚报 2019-05-19 11:30 大字

□李风玲

五月风好。带了母亲,去安丘的张家溜看流苏。

母亲说:“什么是流苏?”

母亲的反应和我当初一样:流苏,这名字陌生却又惊艳。还颇带了些出世的况味。它必是从古而来。若是现代人,哪有这等意境。

爱人说:“当然是从古而来。我小时候常去看的。它小名叫油根子,山上多的是。”

我查了百度,这流苏的果儿,是能用来榨油的。朴素的乡人,向来喜欢直抒胸臆,或许这“油根子”之名,也正是由此得之。

母亲是个农民,这辈子应该见惯了山野草木。但对于“流苏”或是“油根子”,却好似闻所未闻。

车子向西向南,山路平坦却蜿蜒,母亲望着窗外说:“以前这西山里,比我们那里穷多了,这几年名气大了。”

我想起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古话。看似无语静默的大自然,一定有什么奥秘在的。

再经过一个叫水润道的村庄,便看见了“躲”在山坳里的张家溜。

五月的张家溜,它一树一树的桐花,开得仍有古意。刚近村子时,便能远远望见那古流苏的如同覆盖了霜雪的伞状树头。待进得村来,倒是一些腰身尚小的幼嫩流苏,首先吸引了游人的目光。它们的树龄尽管小,却一样顶着细长的白花。

沟沿、路旁、墙里、墙外,或粗或细,或高或矮。即便只是指头粗细的一株,也是开了花的。它们和山上的古流苏一样,不减一分白,不少一分色。

这“躲”起来的张家溜,倒真是“家家桐花户户流苏”了。

那十几棵古树,就在村南一处不大的山包上。与这静谧的小村,隔了一道不算太深的沟壑。在沟壑的北沿,有当地的人家摆了几盆小的流苏在卖。他们说:“一块钱一盆,很好养活的。”

母亲停下来看。她的本意不在买,她只是想和卖树的大婶多攀谈几句。不得不移居城市的母亲,一直就贪恋着乡村的气息。

要攀上流苏所在的山头,需要登一段台阶。有陆续的游人。上山的,下山的。

攀上窄窄的却稍显陡峭的台阶,十几棵千年的古流苏,俨然是一队着了白衣的翩翩佳公子。不知为甚,我总觉这古流苏,具备的是男性气质。淡淡缭绕的香气虽然委婉,却必得氤氲出坚毅的属性。偷偷躲起来的张家溜尽管低调,却在千年以来,一直都顽强地延续着自己的花期。

为了保护这十几棵古树,树周围修砌了堡垒。但依然会有人,小心翼翼跳到水泥砌成的低低的围墙上去。他们绕树三匝,轻轻地抚摸那古老的树皮。踮起脚尖,想要触碰那嫩绿的叶片和淡淡小花。

若单是抚摸或者触碰,倒也罢了。倘有谁要超越这局限,想要摘一朵小花或拈一片树叶,那你的耳边,必会传来一声断喝。那个年年都会蹲守在山坡高处的古稀老头,正一脸严肃地瞅着你的一举一动。那想要“越轨”之人,便只得讪讪地,道声对不起。说这花太美了,实在是情不自禁。

人类自私,凡是美的东西,都想据为己有。但大自然中一切风物,自有其来去所处,而绝非“好花堪折直须折”。占有即是破坏,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失去。最好的法则,是顺其自然。唯其如此,才能山依旧是山,河依旧是河。

这十几棵古流苏,植于山之北麓。它的周围,还有其他的山果。有樱桃,有山楂。樱桃花已落,刚刚结出的圆溜溜的小果子,还未沾半点朱色。山楂正开花,也是白白的,覆在茂盛的叶上。还有黄的白的各色小花,它们匍匐在草丛中,犹如散落一地的星星。

流苏乃佳木,小花为野芳。俗尘之中的我,却只能流连一刻。

我们相偕下山。我被一盆绿色植物吸引。

我问卖花人:“是什么花?”旁边的女子笑吟吟地,答曰:“是百合。”

百合!看着我惊叹的表情,那女子颇有自得之态。看其花形,和城里鲜花店的品种定是不同。依其玲珑之态,应该就是野百合。唯这寂寂山中,才有野百合的春天。

羡慕这里的村民,他们食山肴野蔌,饮朝云暮雨。他们的骨子和身心,都仍是鸿蒙之态,旧日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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