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苍窑村拜大年

每年春节期间，我都要回曾经插队的苍窑村看望乡亲们，给他们拜年。

今天是大年初三，年前弟弟从河北回铜川过年，他和二姐携家人要来我家拜年。姐弟团聚是每年我们家人最多也是最热闹的一天。但这天是我1968年下乡插队的柳树台村委会老会计孙生文的生日。穷不坑朋友，富不忘恩人！他有恩于我，春节前打电话说他正月初三过生日，看我能来不？还想喝有我头像的宜君产的古同官原浆液酒。我高兴地说，能来，能来！这也是他第一次给我说他过生日，再忙，我也得去为他贺寿。

孙会计生于1936年，今年已是83周岁高寿。因我家里亲戚多，老伴改娣今天就不能随我一起来了，她特别给老会计和他老伴分别准备了两个红包，递给我后叮嘱我说：给了红包，一定要说上祝福的话。

我叫上外甥李军开车，八点钟从新区出发，路过北关时顺便把老会计的侄儿“石头”大名孙中凯捎上。我习惯叫他石头，1968年我插队时他还在市一中读初中，比我小两岁，我们知青住的房子和他家对门，他爸妈非常善良，经常帮助我们这些不会做饭的知青娃娃做饭，有时我晚上玩到十二点肚子饿得不行就敲他家窗户，“婶、婶！我是宏显，有馍没有？我饿了！”“得是宏显？你等着娃！”屋里传来婶婶的声音。不一会从窗户里递出一个馒头。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这也是我和石头好了一辈子的原因！一路上我们俩回忆着年轻时在农村的故事，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地到了柳树台村委会苍窑组。

大老远就看见老会计站在村口朝这边望，每年我回来他都是这样等候。看见热情好客的老会计我的眼眶湿了，五十多年过去了，我怎么也不相信时光就这么快，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当年才18岁的我，如今也69岁了，快奔70岁了，我们真的都老了吗？突然间我好像回到了知青岁月年代：田地里，知青们跳忠字舞，年轻人麦场上打斗，人民公社的喇叭播放“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声，样板戏《红灯记》，饲养室里传出板胡、二胡、笛子声，批判把毛主席像弄坏的反革命分子的场面，这些场景一下子浮现在眼前。时间都去哪儿了？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山还是这架山，沟里还是这条沟，原来的核挑树还是那么多，没有感觉到树粗了多少，但是人变了、变富裕了！精神面貌好了！村变了、变干净了、原先的土坯房变成水泥平板房了、原先的土路变成水泥路了、村里的乡亲们有了小汽车、手机也已不稀罕了……

人为什么就变化这么大呢？我反复问自己……

“宏显来了！宏显来了！”认识我的乡亲大声呼喊我，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看到人们向我问好，我立即回应“大家新年好！给你们拜年了！”随即把车上带的二箱古同官原浆液酒搬了下来。

“新年好！生日快乐”我把真诚的祝福话说给热情的老会计。他高兴的笑得合不拢嘴，拉住我的手说“快进屋”，把我领进了他家，已沏好的茶水在等着我，真是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叙不完的亲戚情……（黄宏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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