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观音堂

商洛日报 2018-04-11 00:00 大字

  立春之后,一到晌午,太阳就像个暖炉一样挂在头顶,连人的筋骨也被晒得活泛起来。清明当天,兄妹几人一睁眼就往家赶,给父亲扫墓,家在铜川郊区一个叫观音堂的村子里。

  如果说观音堂的村形像观音娘娘手中的净瓶,家就在瓶口的位置。瓶口原先住着五六户人家,村里人把这个位置叫沟口,沟口人把村里叫上村。沟口的口是个十字,北边是陈家河煤矿,聚集了众多的河南人,我在这里读完了小学,并跟同学们学了一口流利的河南普通话;南边是余家河村,最远处叫东南角。这个村里人的名字很有意思:父子俩,儿子叫加油,父亲叫满罐,还有两个人叫顶门和杠子;翻了东边的山是十二盘,属于富平地界。那里有一颗老树,听说早些年树洞里住过一个神婆,不管是谁害了病,只需烧几炷香再给树洞里塞些纸票,树上就会掉下一包黑褐色的粉状药物,药到病除。确有其事还是神话传说不得而知,但去年我曾专程去十二盘寻找,那棵老树依然是枝繁叶茂,树下还有烧香祈福的痕迹。

  车子过了死人沟,就算到了观音堂的地界。死人沟是陈家河矿的公坟,前些年不管春夏秋冬,每年都会多几处新坟。再往下就到了庙台,就是曾经供奉观音的地方。庙台是山坡上一处平地,顺着川道直望过去,就是沟口,村子的最东端。

  父亲的坟茔在南头地,我家的二分自留地里。在倡导绿色清明,文明祭祖的今天,烧纸放炮都不能了,在父亲的坟头说几句话,磕几个头,放一些吃食,挂几串纸钱和假花,清一清坟茔周围的荒草,添一些新土到坟头,似乎就完成了祭奠。过程虽然简单,但多年以来,兄妹几人总会坚持,父亲是我们的念想。

  远处,是余家山、中间山和对岸山,这些山的名字到底怎么写,似乎没人知道也无人深究,我也只是凭着发音胡乱给它安个名字。那时候的山和人一样不金贵。仿佛只是一夜之间,金黄的银翘、粉色的桃花、白色的山杏、青黄的垂柳,就遍布在黛青色的大山之间,清冷了整个冬天的山野,瞬时变得花花绿绿,生机勃勃。

  在老屋,见到看着我长大的大大和叔叔,四妈和六妈,还有乡贤黑牛伯和他的儿子,忍不住想要流泪。亲人无论离多远,骨头和筋都紧紧地连在一起,哪怕只是乡邻。兴许是年龄的原因,总会没来由地想念老屋,想念观音堂和这里的乡亲。乡愁,无关远近,无关贫贵,它是我们心底那抹最珍贵的记忆。梦想着有一日,能在垂暮之时,回到我们的村庄,种二分良田,养一院小花,虚度所剩无几的光阴。

  听大大说,村里这几年变化很大,修了路,办了养殖场,栽了果园花椒园,还能得分红,他们的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这真是天大的好事!扶贫带动发展,亲人们摆脱贫困共同富裕,岂不是指日可待?一阵风顺着河道吹来,暖暖的,柔柔的。春色虽暂浅,但终究是又回来了。

  春回观音堂。春天,不仅回到了山川田野里,也回到了每家每户的院子里和心坎上。(阎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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