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球不可怕 未来之路才让人揪心

?3月29日，中国队球员在比赛后离场?新华社发

■本报记者林显威

随着与阿曼队的比赛终场哨声响起，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简称国足）的2022年世界杯预选赛之旅画上了句号。没有惊喜，更没有奇迹，有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叹息声：他们，又输了。说好要争取体面地离开，最后却变成了狼狈不堪。自打预选赛亚洲区12强赛去年9月初开赛至今，中国足球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无论对于球迷还是球员，都是一场虐心的悲情剧，看着看着就哭了。他们想不明白，明明是励志片的开头，怎么就成了悲剧的结尾。不管怎么样，当终场哨声响起的那一刻，一切都要归零，这或许可理解为是一种解脱。一场比赛终会结束，但未来路在何方？

没有提升反而退步

当3月30日凌晨，国足与阿曼队的比赛结束后，与此前的歇斯底里相比，外界的反应格外“冷静”，没有了往日的大声指责，更多的是意料之中的叹息。这种“暗自神伤”是可怕的，可以理解为是对中国足球失败的麻木，也可以是对中国足球的绝望。梳理国足12强赛的历程，确实没有亮点可言，更谈不上自信心的重建。人们常说，做好自己的事，剩下的就交给生活吧。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足球，做好自己的事，剩下的就交给比赛吧。所以，无论你怎么说国足差，也都只是言语上的表述，唯有比赛数据上的对比才最真实，也最容易刺痛每一个中国球迷的心。

梳理国足12强赛数据之前，先说一说最后一场对阵阿曼队的比赛吧。阿曼队并非亚洲强队，水平属于亚洲二流。如果是以前，阿曼队并不会对国足形成威胁，可如今国足遇谁都觉得像是打“生死战”。本场比赛国足主帅李霄鹏排出了541阵型，这是一个几乎纯防守的阵型，当时外界就已议论纷纷：连打阿曼队国足都要全力防守，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自信心有多差。事实证明，李霄鹏首要考虑的还真不应该是防守，因为国足根本守不住，那为何不以攻代守？国足整场比赛空有57%的控球率，以及角球7比0的优势，但7次射门却没有一次射正，反而是阿曼队上下半场各进一球终结了比赛。整场比赛，国足凸前的前锋没有得到支援，换人的凌乱也让阵型没有了立体感，最终这场原本被外界看作可以取胜的比赛，国足饮恨而归，被媒体认为是12强赛表现最差的一场比赛。

这场比赛其实就是国足12强赛10场比赛的缩影——到处有漏洞，随时出问题。最终，国足以1胜3平6负进9球失19球积6分位列B组第5名的成绩结束了本届预选赛的赛程。总结这10场比赛，对比上届预选赛成绩，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到了人们面前：国足不但没进步，反而退步了。10场比赛国足一共失球19个，和越南队并列成为12强赛队伍中失球最多的球队。19个失球是什么概念？晋级世界杯决赛圈的伊朗队、韩国队、日本队和沙特阿拉伯队四支球队的失球数，加起来也才17个。仅从失球数上就可以看出国足与他们的差距。而进球数国足只有9个，有四场比赛0进球。上届12强赛，国足进球数为8个、失球数为10个。这两届12强赛国足的成绩都是小组第5位，进球数上届比本届少1粒，而失球数本届却比上届多了9个。值得一提的是，上届预选赛国足并没有归化球员，本届有了归化球员数据还不如上届，可想而知中国足球这几年来的发展有多槽糕，下滑有多严重。

未来靠谁打天下？

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这一次的12强赛之旅，中国足球的真实水平已展露无遗，赛前还对中国队有所忌惮的其他球队，经历了比赛过后或许都在考虑一个问题：他们怎么没有想象中强，我们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得过世界名帅指导，归化了高水平外援，联赛还一度搞得有声有色问鼎过亚冠，中国足球的国字号球队理应可以有所作为，可实际却如纸老虎，不仅亚洲其他球队一头雾水，就连中国足球自己也不知所措。

无论如何，本届世预赛终究还是结束了，中国足球也该翻篇了，可新的篇章又该如何书写？外界看不到希望，就连当局者身上，人们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的也只有失落和无奈。结束了12强赛后，中国球迷习惯性地讽刺中国足球“又可以提前为下届世界杯做准备了”。可这一次中国足球面对的处境比之前更加尴尬、狼狈。国足0比2不敌阿曼队后，亚洲排名被身后的伊拉克队和阿曼队反超，仅名列第10位，就算2026年世界杯参赛球队将由现在的32队增加到48队（亚洲区将有8个直接进军决赛圈名额），以他们目前的排名，还得为名额而战，而且前景不明。如何才能有好的表现？球员是关键，可如今的国足，球员的更迭恰恰是最致命的缺陷。

12强赛结束，标志着国足一个阶段的任务收官，更残酷的是，也标志着国足中一大批球员的谢幕。像张稀哲、张琳芃、于大宝、吴曦这些在中超金元时代浸润下成名的一批国脚，下一个世预赛周期内年龄都将超过35岁，就连目前30岁的武磊也将过了球员的黄金年龄，更别提蒿俊闵这帮“80后”老将。或许有人会说，新老交替在竞技体育是非常常见的事，到时候自然有新人补上。此外，现在这拨在场上没有出彩表现的球员，在未来的新一届国足中没有位置也没啥可惜的。理是这么个理，可问题就在于中国足球还真的没有太多“后起之秀”，这才是最令人揪心的。可以想象，下一届预选赛时，戴伟浚、朱辰杰、张玉宁、高准翼这些年轻球员肯定要挑起国足的大梁，也还需要在各自的俱乐部中承担起更多的压力。以张玉宁为例，在与阿曼队的比赛下半场开始后，他的表现就被前国脚徐亮在解说中痛批“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在踢球”。他们真的能行吗？这也是外界担忧国足后继无人的最大原因。

现在基本上可以判断出，国足青黄不接的情况已非常严重，如果联赛再不能回到稳定的节奏，尽量在两年时间里为中国足球人才搭建平稳、良好的成长平台，国足难言进步。

虎头蛇尾的归化

因为国足成绩槽糕，中国足球背负着很大的压力，多年来一直被骂“一时脑热”，意思是很多事情都是一时兴起没能坚持，不断推翻、试错最终一事无成。在这届预选赛的备战期，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而且从变故发生的时候起，就注定了国足的突围之路极大可能以悲剧收场。这里，涉及里皮和归化球员。

归化球员可以说是这一届国足的一大亮点，也因为归化球员的加入和成绩的反差形成鲜明对比，让国足被骂得比以前更凶。其实，在进球数上，归化球员并没有交出漂亮的成绩单，国足的9个进球中只有一个来自洛国富，阿兰、艾克森则颗粒无收。艾克森甚至没有一次助攻，而阿兰也仅有一次。这样的表现并没有达到赛前希望归化球员改善国足“锋无力”状况的目标。防守端，蒋光太出场的8场比赛，国足丢球达到了16粒，场均丢球两个。单看进球和丢球数据，4名归化球员均不合格，可实际上，场上有他们和没有他们的国足，表现明显不同。以与阿曼队的比赛为例，两回合的比赛中，没有归化球员出场的情况下，国足整场比赛都被对方完全压制，射门次数仅有对方的一半。国足在阿兰与洛国富在场期间与对手在场面上平分秋色，他们在场上的拿球能力让对手无所适从，甚至难以组织起有效反击。

拿与阿曼队比赛作为例子，是因为这两场比赛可以说是归化球员在场与不在场时，国足实力的缩影。当然，归化球员只能为国足兜底，真正可以大幅提升国足竞争力的还得看人数占大多数的本土球员。只可惜，原本被寄予厚望的归化球员因各种原因，后期成了一种尴尬，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归化球员的虎头蛇尾，令人唏嘘不已。

当初里皮执教国足备战预选赛，提出了归化球员的措施。这也被看作可以在短期内提升国足竞争力的有效措施，随后李可、侯永永、艾克森、费南多、阿兰、洛国富、蒋光太、德尔加多等球员相继成功归化。令人没想到的是，里皮2019年11月再度辞去国足主帅职务，让中国足球再度陷入了混乱，再加上2020年后的中国职业联赛的各项新措施，归化球员偃旗息鼓，成了“烂尾楼”。

里皮为什么突然在赛后暴怒辞职，原因只有他最清楚，他或许受到了某种阻力。如果里皮一直带队至今，国足还会是这样的吗？可以肯定的是，水平提不提升难说，但至少不会这么差。因为作为国足备战这一届预选赛的第一执行人里皮都离开了，后面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中国足协在“补漏”，这也导致结果不可能达到当初的预期。也就是说，从里皮离开时起，国足冲击世界杯就注定了极大可能的失败，归化球员成为了“笑话”。贵在坚持，可“没能坚持”这4个字在中国足球身上发生过太多次，这或许是国足水平一直原地踏步甚至倒退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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