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河边的记忆 怀念我的恩师包亚钰先生
望见龙川河,难免睹物思人,恩师包亚钰先生的形象总会从脑海中浮现。
我在武山县马力镇北顺学校五年级上学时,班主任老师年纪已经大了。临近冬天,老师们开始想办法解决学生的取暖问题,学校没钱买煤,只能组织学生进山砍柴。一天下午,班主任老师站在讲台上说:“我年纪大了,爬山进林不方便,就由年轻的包老师带你们去拾柴,你们一定要听他的话。”我们寻思:是哪位包老师领我们去拾柴呢?
我们几个学生很早就在路边等其他同学了。不久,一位年轻的男老师带着几位同学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脸白净,背着装了柴刀的背篼,与学生说笑着。见了我们,他微笑着说:“你们几个都在呀!跟着走吧。”原来这就是包亚钰老师。我们迈开大步,在他的带领下快速行进,过红崖磨,经太西到了佳梦村对面的龙川河北岸。站在河边,只见河水清澈,河底碎石清晰可见。下游不远处河窄水急,快如飞箭。我们选择的渡口,河宽水浅,水流较缓,男生涉过困难不大,但女生恐怕有点难。因此,包老师先组织男生渡河。
过河前,张树林将两位同学的背篼重在自己的背篼上面,过河时双手拉着两个同学,赤脚向对岸挪去。起初水浅,树林重叠的背篼随他的脚步左右摇晃,不断向下游晃荡,随着他的挪动,晃荡的幅度越来越大。到河中间时,水已升到他们的大腿处,突然,树林背上重着的两个背篼从身后掉了下来,被水冲着滚向下游,他却浑然不知。见此情景,在河边的同学大喊起来:“树林——背篼!树林——背篼!”树林这才发现水里翻滚的两个背篼,急忙丢开同学,向下游追去。可不远处激流奔腾,水浪高过人头,一个背篼已不见了踪影,另一个还在河水冲击下忽隐忽现地滚动。
眼看着树林已近急流险境,若再追,其结果不可想象。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包老师大声喊道:“张树林,回到浅处来。张树林,别追了,很危险!”我们也一起叫喊,并招手示意,树林听到喊声,扭过头来,迟凝了片刻,还是转身蹚了回来,与先前的伙伴一起过了河,好险啊!
经此惊险,包老师怕再出事,只安排男生过河拾柴,女生留在北岸,等我们回来。
包老师领着我们过河,进了南山。临近中午,我们背着柴返回河边,此时,河水变浅,我们轻松蹚过,与留守女生会合。学生到齐后,包老师安排把男生拾的干柴分点给女生背上,好让大家都轻松些。我们正在河边穿鞋,准备启程。蹲在水草上的一位女生起身时脚下一滑,来了个四爪朝天,“哎呀”一声,滑进了河里。近旁的一位女生急忙去拉,反把自己拽了进去。两名女生没入水里,水面唯有头发飘浮,一伸头,叫一声“妈呀”沉了下去,又一露头,叫一声“救命”,又没入水里。我们被吓傻了,不知所措。
包老师见状,急忙光着脚板奔过来,一只脚踏入冰凉的水中,另一只脚踩在岸边,双手摸了过去。所有男生都冲过来帮忙,包老师迅速抓住一个女生的手臂,拉了出来,再摸,又拉起另一个,也上了岸。两位女生都成了落汤鸡,水顺手指滴个不停,惊魂不定地痛哭着。过了一会儿,包老师缓过神来,责令我们:离水远些!然后他安排其他女同学匀了些干衣服,给她俩换上,免得冻坏。看着那两位女生穿着干衣服,笑着从矮树丛走出来,包老师才组织我们返校。
初二时,我有幸聆听包老师的生理卫生课,初三,他又教我一年化学。一次,他因病请假,我们去看他,一见面他便责备我们:“来就随便来吧,还拿啥东西?”坐了一会儿,我们要回校上课,他安慰我们说:“我患的是肠胃病,已吃了药,不要紧的,明天就能来上课”。果然,第二天包老师就站在了教室里。
后来,我曾在公共汽车上与包老师相遇,他仍是那样开朗、愉快,说他那时在洛门初中教生物。却不想我和他的这次相遇,就成了永别。安息吧,我至亲至爱的包老师!
○先生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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