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亘古大山
本报记者 吴亚飞
中秋节前，我随省交通运输厅双联工作和交通扶贫督查组前往省交通运输厅定点帮扶村社，了解交通扶贫工作开展以来农村发生的巨大变化以及***工作各项目落实情况。
我随行的一组由省公路路政执法管理局领导带队，出岷县，走礼县、徽县，访清水县，3天跑了4个县7个村。
一
9月19日一早我们从兰州出发，下午到达岷县锁龙乡双燕村。锁龙乡是林区，处于武山、岷县、宕昌、礼县四县的中心山地，只有省道306线茶马公路自西向东穿过这片亘古大山。我们从省道上下来，向南进山，沿林区公路奔双燕村。
双燕村处处洋溢着灵动的气息。省交通运输厅帮扶下新建的村部白墙黑瓦，四开间，还有一个图书室，村支书严宗贤和村主任余韩主都很年轻。该村由陇西公路管理段党支部书记殷博挂职村第一书记，他7月份刚刚离开已经脱贫的锁龙乡赵家村，接手这个新村子。
虽然才来了3个多月，但工作可没少干。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的驻村工作日志、三大本帮扶工作队入户调查摸底建档立
卡登记册、计划脱贫人口花名册及每户帮扶计划、帮扶项目台账、乡村两级合办的扶贫简讯和已经结合村情规划制定完成的整村2016年脱贫方案，说明村两委班子力量已凝聚，帮扶工作是有成效的。
双燕村是锁龙乡五个未脱贫村中基础最差的一个，只有114户454名村民，却有42户185人的贫困人口，人均土地140多亩，地多人少，劳动力不足，富农产业极度缺乏，***难以定向。4个村组都分散在林深路幽的沟谷深处，通向3个组的路都是独头路。
为促进双燕村整村脱贫，帮扶队迅速接手了省交通运输厅、定西公路管理局和县乡两级协调制定的一系列扶贫攻坚任务，促进项目落实。目前，通向三个社的村社路和入户路已勘定线路，但通达每个社都必须改建危旧的便民桥。8月26日，省交通运输厅副厅长刘建勋入村调研，现场确定项目实施单位为甘肃路桥建设集团，计划将入村道路再延伸1公里，入户水泥硬化路年内列入计划。
除此而外，省交通运输厅还协调了128万元的防洪堤项目和30万元路灯亮化工程等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县乡两级投资17.5万元实施蚕豆种植项目和马铃薯产业，并帮扶回乡创业青年发展养殖业，大力推进产出高效、产品安全、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的现代农业发展道路。
我们在村里了解到，帮扶队已着手进行劳动力、学历、技能、实用技术培训，帮助村里完成林业生态整治和林业经济改型，培育成立产业合作社，培养新型职业农民7人、规模养殖户25户。此外，还联系自来水入户、推进危旧房改造，帮助发展太阳能项目，开展村容村貌整治。2015年底，还将帮扶实现医疗救助“一站式”覆盖、金融便民网点全覆盖。
离开双燕村，我们向礼县进发。途中，遇到了甘肃路桥建设集团从邻近的分茶项目二分部调来为双燕村修建村组道路的小伙子坚锋锐，他身着橘红色马甲，坐着拖拉机把订好的修便民桥的波纹钢涵管连夜送来。交通人都在为联系村精准脱贫奔忙着。
当夜，我们赶到礼县。
二
20日一早，我们前往礼县宽川乡杨山村。
去年，省交通运输厅投资修通了从宽川沟里通向杨山村村部的村道。新建的通村路路面宽阔，路肩都培了土，养护得很好，我们的车向沟顶盘行。村道在两侧的玉米地中延伸，正是收获玉米的季节，路边堆着黄澄澄的包谷棒子。
杨山村位于山梁后面一个向南展开的山弯里。村部院子里正在建文化服务中心、村民广场，村里正在建入户道路，要把“最后50米”水泥路修到村民家门口。
今年3月，一接到杨山村对口帮扶任务，省公路管理局扶贫办主任邓君德就带着挂职村第一书记的局规划处副处长樊彦龙入村调查。根据“土、肥、光、水”情况与当地实际，选准了苹果产业作为村里的主导发展产业，帮扶队立即着手帮助村里平整土地，大面积发展苹果产业。
礼县苹果果形好、甜度高、糖心，加之产量稳定，已成为全国性品牌。作为成熟产业，村里有人在地头收，县乡级市场有人运作，省一级区域有大商户打广告宣传，乡村与市场、农村与城市已连成了一片。礼县农民近来又自创了品牌“丑苹果”，发展无套袋技术降低成本，这种苹果含糖量加高、更接近自然、绿色无污染，在市场上很受欢迎。省交通运输厅坚持当好经济社会发展先行官，在礼县打通农村公路与地头的“最后一公里”，使苹果运输的成本每斤平均下降了5毛钱。
杨山村帮扶队在***工作中践行“三严三实”，年过完不久，就组织了大规模的苹果产业技能培训，联系县农业局，在杨山村对山里和杨大坟两处，平整土地470亩，栽植优质苹果树。明年，在文家湾栽植苹果树300亩，将后，再在马沟一带栽植225亩，用全村1000亩的优质苹果为培植礼县苹果产业加力，同时使苹果产业成为宽川镇农民增收致富的支柱产业。
我在村里和几个村民聊天，他们都嚷着说杨山应该叫“阳山”，全村朝阳，全山照得上太阳。想着四五年后，我们再来这个迎着南面布村的山村，该已是全部掩映进了苹果林里。穿行千亩苹果林，阳光定会从树顶上透下来照在身上，那时杨山也真该称作阳山了。
三
当天下午，我们沿礼县南下长道沟，进入成徽盆地。
成县到徽县伏家镇沿途，“扶贫先扶志、实扶拔贫根”“***到户、发展产业脱贫”“***以志以慧、发展产业齐心脱贫”等标语处处可见，使山乡散发出与亘古大山不一样的现代气息。这其中，我觉得以“***以志以慧”最为精当，要发展产业，一户不落，齐心脱贫，不仅帮扶队的大脑作用重要，找得准整村脱贫产业和每户的脱贫项目，更重要的是村民也应当有一心脱贫的意志力和坚持的力量。
我们先到达徽县有着“公园里的村子”美誉的泰山村。村子离县城只有5公里，现已被开发成旅游村，目前正在建设全县两个省列“美丽乡村”项目，被定为旅游扶贫特色村。进入村子，只见家家绿树掩映，到处花木扶疏，盘山入村的道路两侧皆是胳膊粗的行道树，树下一畦一畦盛放的鲜花装点着一路风光。同车一行均叹息，这哪里是山村，就是个公园！
目前，全村已完成旅游资源的整合开发，完成100户危房改造和通村道路改造，文化广场建设、乡村绿化美化亮化、人畜饮水工程、农家庭院示范整治和公共改厕等项目大部分都已完成，乡政府又发动群众对8.5公里入村道路进行卫生清理，让出绿化带4250平方米。
泰山村全村分7个村组，3200亩土地均在山间，没有平地，人口有1190人，贫困户78户299人。该村经济发展水平低下，主产业是种养殖业，除耕种外没有其他收入来源，贫困人口无脱贫能力。通向康平社的4.4公里、深沟社的2.7公里、簸箕弯社的6公里通社路全是泥土路。
采访中，村民们并不看重特色旅游，他们仍然盼望实施整村扶贫项目。督查组建议，要稳定家庭经营收入，支持农民发展种养业，鼓励发展优势特色产业、庭院经济等多种经营，拓宽收入渠道。
“必得思考透彻。思考透彻了，有了新的想法了，再与新的形势和新的机遇相加减，便能决定和确信怎么办。”这是督查组和厅双联办给陇南公路局团委书记、挂职泰山村常务副书记的余德亮出的一道新题目。
从泰山村出来，我们前往南山村。
南山村是省交通运输厅综合规划处、财务资产管理处、审计处等单位共同帮扶的双联村，村子依山而建，面向西南的前山有三个平台，一个是村部，一个是村小学，还有一个是农技公司。村部很漂亮，是我见过最气派的。
督查组忙着征求村里对帮扶工作的建议，寻找***的准确方向。我拉了一位姓赵的村干部，溜出会议室，去村子里看看交通支持项目到位和发挥作用情况。
小赵开着皮卡车带我上山到其他几个村组，通社农路在省交通运输厅扶持下通到了每一个社，把山前山后几个村社连缀起来。小赵说，这路一通，村里人的心都活泛了，种山核桃、搞养殖、栽树苗、培育药材，还有经济林木，什么都想试着搞一下。只是因为每年市场情况不摸底，总是不对路，造成产业发展后劲不足，他问我，有没有一个定位好、可以长期搞下去的产业。
听了他的话，我深刻地认识到，在这一类山区，找准主产业是不可能一劳永逸的，必须引导农民转变观念，淡化“土地情结”，掌握一技之长，勇敢地走出去闯市场。要增加土地的财产性收入，采取租赁、担保、抵押等途径，盘活土地资源，放大土地收益。
下山到了村部，我随帮扶队干部去看村里重点扶持的村民白宝山独家搞的养猪基地。白宝山的养猪基地在原栏舍旁建了一幢三倍大的L形猪舍，猪舍前安装了一台玉米饲料粉碎机，自己加工饲料，一场走规模化经营的路子正在勇敢地尝试中。
当夜，我们趁着月色赶到天水，打算第二天赶去清水。
四
清晨，我们从天水起程，穿过古称临渭的清水县城，一重重地翻越清水与渭河谷地间的大山东行南折，前往山门乡旺兴村。
初阳斜照，树影浓密，天空蓝得让人心怡。刚到旺兴村，对口帮扶单位省交通运输厅投融资管理办公室副主任李强也刚从兰州赶到，送来了省交通服务公司等几家对口扶贫单位为帮扶改建村小学捐款。督查组一行和李主任一起查看了旺兴村通村道路路基施工情况。勘察现场后，大家都认为，山路陡峭，边坡防护只能采用植被防护，安保工程投入要增加，一次到位比陆陆续续修补更节省成本。督查组决定把这条意见反映给厅里。
旺兴村是省交通运输厅接手帮扶后刚建档立卡的一个贫困村，天水公路管理局纪委书记马云鹏今年7月从山门乡玄头村转来这里挂职，今年6月厅里组建了帮扶工作队。厅里给旺兴村安排了1320万元的24公里入村道路工程，目前已开工。村里的其他基本建设也正在进行中，自来水已入户，危旧房改造还在规划，投资150万元的村文化活动中心已建成，巷道硬化“最后50米”工程将纳入最后规划中。
旺兴村的问题很明显，自身发展不足，缺技术、缺劳力、缺资金，因病返贫、因残返贫者多。全村899人中只有367个劳力，其中还有200人外出务工。4个村民小组都以核桃为主产业，收入主要靠打工。
针对这一实际，帮扶队在村里推行扶贫实名制管理，围绕扶持谁、扶什么、怎么扶编制了《“一册明”工作手册》，精准识别出102户465名贫困人口。然后精准找到制约发展的瓶颈，做短期与长期两项规划。
确定村主产业仍以核桃为主，落实资金56万元，新增200亩核桃园，对原先800亩已挂果的核桃进行标准化管护。群众的积极性高得出乎意料，他们自主在柳树楞埂、下水泉两个核
桃示范园一下子新建了500亩核桃园，由县果业技术人员现场验苗，投放了适合本地生长的新品种，力争近年内使全村每人拥有2亩核桃。
涧沟河波尔羊养殖项目是村里最看好的一个项目，是由回乡创业青年郭伟峰和郭海军等5户本村村民联合创办的，他们依托退耕还林发展后续产业政策，建暖棚用半放养半圈养方式养羊，目前已完成了一期羊舍建设，投放波尔羊500头。二期打算使养羊量达到1000头，建成彩钢标准化羊舍1000平方米。在基础设施方面，目前，市县两级已安排整村推进项目7项375万元，而其中交通口的就有砂化2公里产业路、2.5公里村组路硬化、村内巷道14100平方米硬化等基础建设工程。
一条条农村公路就是农民群众脱贫致富的大道，通畅了农民跑步进入现代生活、共享小康发展成果的路子。
出了村子，我们一口气攀上了山门乡的最高点——玄头村。
玄头村村口的路堑下有一排平房，在这里挂职3年的马云鹏直接把我们领了进去，原来这里是打算国庆节开业的玄头村第一个电子商务生态农业公司。平房外间是电脑，目前还没有联网，只能靠手机平台销售运作，里间是按品类分装好的农产品。
帮扶队入村3年来，省交通运输厅和县上、乡里安排了200多万元完成了新村委会办公楼建设；投资2520万元实施了长42公里的山门镇到玄头村的公路，又实施了北通天水麦积区的玄头到元龙镇底川村的公路，形成了围绕玄头村的环形公路；安排资金100多万元实施了村内巷道硬化工程，巷道硬化完成后，实施了自来水入户和路灯亮化工程。帮扶队还协调地方政府实施了36户村民异地搬迁工程和学校房屋改建工程。
从村口向山下望，入村道路划出一道弧线向山下通去，路两侧的路灯杆整整齐齐竖立在阳光下，路上有人正在清扫、养护。村路向坡下农户伸出又散开，通向一户一户庭院。这一幅美景让我心里装满了玄头村现在的美景和将来的美好。
玄头村的主要经济产业是花椒。种植面积1200亩，年产30吨。为延伸产业链，提高农产品附加值，帮扶队和村民酝酿建设花椒加工厂，目前已完成一期工程，并帮助村里完成了商标注册、商品包装设计和电子商务平台架设。
抓住特色、打造品牌，必须持之以恒。大力发展农产品深加工，才能延伸农业产业链，提高农产品的附加值，真正增加农民收入。会营销，发展电子商务，才有可能整合山区分散的资源，把城乡连为一体，同步发展。现代农业发展之路所包涵的“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必须齐头并进、相辅相成，在小康社会的进程中，新农村建设才不会掉队。
我想，要让山乡大变，首先应该让农民的心从大山里走出来，与改革开放后高速发展、与世界俱进的中国同步。而仅仅让人走出大山是不够的，因为，他们后面还有这么一大片土地，这片土地密藏珍宝，才是让人们走得远的最有力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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