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既要坚守 更要突破 ——天水“80后”作者8人谈

天水日报 2013-01-20 08:38 大字

李王强

躲在词语身后,我心怀忐忑和敬畏

我常常迷恋于让如玉的词语在适度的触碰中完成闪电般敞亮而神秘的意义生成,但我又常常迷茫于它们相遇之前的万般阻隔,抑或因过度撞击而造成的深度内伤,甚至瞬间破碎。词语在每一秒中因命运的叵测、际遇的多变而显得“意义”不明,这种混沌中的模糊,以及模糊中的晦涩,与“词场”气息的氤氲弥漫、沁人心肺简直判若霄壤,必将暴露出写作者故弄玄虚时的技艺拙劣和艺术虚伪。当然,这也是我深恶痛绝之后的言说盲点和认知困顿,要粗砺却成粗糙、要空灵却成空虚,要暗示却成暗淡……

于是,我常常躲在词语的身后,心怀忐忑和敬畏。时间的灰尘无声无息,在不知不觉中将这世界的影像、人生的图谱以及它们所呈现的更为深远的意义缓缓覆盖,唯有用适度词语的利器和丝帕完成一种洞穿与擦拭之后的深情挽留,留下些许物性的印记、精神的标本。于是,我因无比辽阔的外在宇宙、无比斑驳的内在宇宙和无比单薄的词语间那尖锐的对峙而倍感窘迫。囿于一隅的持久坚守固然可贵,而横刀立马的开疆拓土更能彰显写作的气度和“野心”,而找准与物对应的词、与词对应的词、与意义对应的词,以掘进、以展开,在点的深度与面的广度间完成精致的黄金分割,诗意化呈现、陌生化组合、别样化命名,自是一种有意义写作首先必备的写作意义。

(李王强,1980年生于秦安,就职于麦积区委宣传部,甘肃省作协会员。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等百余家刊物发表作品,出版诗集《在时光的侧面》)

杨逍

写下去,写作才有意义

写作作为一种姿态,它被选择,最初可能是喜欢,它合乎一个人对外界的表达愿望。我们每个人在话语构建的生活网络中很容易产生孤独感、空虚感,于是会寻求心灵的诉求,它以文字形式显现出来,令人信任,同时,我们在诉求的过程中,就会产生满足感、欣慰感。而我们又由于被文字表述,从而找到一种存在的价值。此时,我们的肉身和心灵,物质与精神,就一起存在,同样重要了,文学因而变得不可或缺。

当然,我们每个人总是存在着差异,为什么写作的理由就注定各不相同。莫言是因为饥饿而写作,他想吃饱饭;贾平凹是因为要摆脱贫困而写作,他想生活得好一点,凡此种种,写作的普世价值被我们个人消解之后,成了我们内心最为隐秘的动力,但都不脱离喜欢二字。因此,文学是必需的。每个人身上,都有无法回避无法忽视的文学情结。

我们写作时,经常会发现,我们写不下去——所有的话似乎已经说完了,再说其他,会多么矫情。李敬泽说,作为一个小说家,要注意事件其中不被打开的、沉默的东西,新闻之外的东西,它可能包含更深刻的秘密。他强调去表达生活中本质的东西,去挖掘那颗深埋在地底下的根基。

对于我们80后而言,正如80后诗人郑小琼所说,已经过了三十而泣的年龄。她说的三十而泣,哭泣的泣,我们面临了太多的压力,工作,生活,学习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我们写诗歌也好,写散文也好,写小说也好,依靠兴趣写下去,在坚持中,我们就慢慢会发现,心灵的源泉绝大多数来源于生活,不是对生活的生吞活剥、全盘吸收,而是二者撞击后摩擦的火花,磨砺出的锋刃,火花的明丽与刀锋的锐利与否,取决于个体的认知感悟。认知感悟深浅多寡,有一个过程,与经历经验息息相关。所以,文学说到底就是坚持、坚守。而现在我们所做的,就是积累磨砺。可以说,真正成熟的作品是在经历沉淀后,在年少得志与大器晚成两种说法中,我更相信后者。

我强调了坚持这个词。那些需要我们抒写的,实在太多,太多,就等着我们去寻找和发现了。

马克思说,宗教就是虚无。而文学何尝不是如此?文学也是虚无,我们却需要它,我们写下去,便是写作最大的意义。

(杨逍,本名杨来江,1982年生于张家川县,就职于张家川县文联,甘肃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诗集《二十八季》,在报刊开辟过专栏,有作品被《文学界》《飞天》《北方文学》《当代小说》等刊重点推介。

王选

低处的光阴

我是去年春天开始写一组叫《南城根》的系列散文,这是我第一次有目的有系统的去写一组比较长的文章,我主要写城中村那些卑微琐碎的人和事。当我真正把《南城根》写出来的时候,它已经不是地理意义上的南城根了,它或许是东方红、小南门、莲亭,或许是天水所有的城中村,也或许是西安、北京的城中村。

我只是一个城市的寄居者,在这个小城市,我找到了一坨寄居的角落,它多少还和乡下的农村有些相似。我甚至还能在它的两层小民房里闻到洋芋、大葱身上的泥土味,我能从巷子里出出进进的人身上看到我那些穷亲戚的影子,能摸到南城根皮肤上存留的人间温情。但南城根毕竟和农村是不一样的,甚至带着些许傲慢。这里有日夜哗啦啦的麻将馆,有酒店宾馆的服务员,有靠低保过日子的小市民。当然,这里还有日渐被高楼包裹起来的压抑、恐惧和茫然。

于是在这个时候,我看清楚了一个问题。我仿佛就是南城根,在我身上有着农村的朴素和土气,也有着小市民的刁钻和麻木,还有无处落脚的一种悬浮感和被城市拒绝的恐惧感。所以闲下来,我常想,我可能就是那个会行走的南城根。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就觉得我有必要写写南城根了,毕竟南城根安放着我5年的光阴。然而仅仅凭借这些感觉还不够。我应该站得远一点,看得更深一点。我想到了低处,低处的光阴,我确实有必要写写尘埃里的那些人。

南城根就是这个城市的低处,它在已经烟消云散的老城墙的墙根下面,它在高楼大厦簇拥而来的脚底下。这里生活着五花八门的人,打工的、躲债的、上班的、摆摊的,等等,而生活正是由这些底层的杂乱的人组成,这里有鸡鸣狗盗、有鸡毛蒜皮、有人间故事。这时候我就想起周作人的散文《平民文学》中有一段话说,他说,我们不必记英雄豪杰的事迹,才子佳人的幸福,只应记载世间普通男女的悲欢成败,因为英雄豪杰才子佳人是世间不常见的人,普通男女才是大多数。

所以,很多时候,我觉得,不是生活只给我们它的侧影,而是我们把目光抬得太高,一个一辈子只会仰望天空的人,只会走到阴沟里,一个低头行走的人,虽然他享受不到星辰的绚烂,但至少他有一条平坦踏实的路。所以,我常对自己说,把目光低一点,再低一点,低到尘埃以下,或许你才能看到人生的真实面目。所以我也希望同是80后的各位文学爱好者,把目光低一点,再低一点,看清低处的光阴。

(王选,1987年出生,就职于秦州区广电局,有作品见诸于省市级报刊。)

李彦周

借一步说话

我是在不经意间被父母带入80年代的,长大后发现竟有那么多和我一样热爱文学的80后青年,这让倍感孤独的我找到了知音。对于文学,想法太多,导致说出来太少。很多问题无法细究,就像活着不需要理由一样。

既然和大家说起天水80后作家所遭遇的泥沼,和各自未来的走向,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在经济繁荣文学式微的年代,要让自己的作品使人喜欢,要让自己的作品在影视当道的娱乐方式中寻到出路,唯有写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作品才行,这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更不用说写出有一定高度有一定突破的作品了。因为即使你努力了,不一定能写出好的作品,即使终于写出了好的作品,也不一定能被人认可,这就需要持续不断地给自己的作品注入新鲜的血液,和持续不断地使自己的技能修养见识有所提高才行。

文学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就是文化和文明的高度,所以,只有当一个作家写出的作品在大浪淘沙的洪流中最终体现了文化和文明时,他的作品才离成功更近一些。而这点,很多前辈作家都很难做到,更不用说天水年轻一代的作家了。所以,我给天水80后作家的建议是:多读书,多创作,多发表,多思考。只有我们的作品在不断创作不断思考之后有所提升,只有我们的作品被人认可,最终体现了与别人的作品不一样的文学个性,同时又和伟大的作品具有相近的文学本质时,我们的作品就离成功不远了。

所以,以下几个关键词很重要,那就是作品的及物性,在场性,独特性,悲悯性,和优美性。

80后作家正在路上,希望大家有所收获!

(李彦周,张家川县龙山镇中学教师,甘肃省作协会员。小说见于《飞天》、《延河》、《文学界》、《山东文学》等刊。)

赵亚锋

孤独的劳动,宁静的收获

真正意义上的写诗才是近几年的事。从2011年起,我感觉自己的写作时时被无边的茫然和深深的苦恼纠缠着。虽然在一些知名的刊物露了露脸,但那种小小的喜悦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写作方向感的迷失所带来的不知所措。视野思考的狭窄与闭塞,语言内容的普遍与浮泛,形式题材的单一和呆板,尤其是,诗歌在清浅而舒缓的书写中,缺少了对生命体验的渗透和融入,显得诗仅仅是分行的文字而已,没有那种灼人的快慰,没有生活的质感和生命的痛感,更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阅读体验。诗歌质量上的硬伤日益突出,对自己写作的信心也逐渐消弭。甚至,我对每首曾暗自得意的“大作”充满了厌恶之感。一个可怕的问题就是:我们在不断地复制自我!

毋容置疑,80后的我们,不管在写作上多么自命不凡,都是不成熟的写作,都是上升期的练笔,依然没有一首像样的“代表作”!虽然自己在写作之初就把大地湾和自己的现实作为诗歌实践的“根”,但总感这样的根基繁密巨大无比,自己太难把握,因此写作也显得摇摇欲坠,极其不稳。诗歌根据地的缺失使得每首诗的每个字都有种一读即飞的感觉。可以说,我有片与众不同的可供种花植草“自留地”,可自己不会经营,年年结出的是无花果。

是否应该每天进行一次颠覆性的认识和思考,以便我们今天写出来的诗歌,和前一天的诗歌截然不同,和后一天的诗歌有所区别。这种多元化、破坏式的尝试,显然是艰苦的、孤独的,却往往能寻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写作之路,或许,也能带来一种意外的写作收获。

(赵亚锋,1982年生,就职于市旅游局,甘肃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青年文学》《星星诗刊》《飞天》《诗选刊》《北京文学》《中国诗歌》等。现主编民刊《大地湾文学月报》。)

向向

十楼的风景

我上班的地方在十楼,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简易房、帐篷、彩条布搭建而成的花鸟市场,也能看到东方红新村居民们一层层码高自建的出租房,当然,还能看到表情一致现代感十足的商品房。从2009年开始,我的生活沿着罗玉小区、东方红新村、花鸟市场这一片展开。

在这里,天水城的小混混早已长成了老混混,当年的叱咤风云淹没在现如今的市井百态中,他们和四面八方蜂拥进城的各路人马拥挤在路边摊,举着杯痛饮,大有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气势。这也是一个适合产生诗歌的地方,因为它实实在在地接着地气。在我眼里,诗歌的美妙之处,不在于它的宏大,不在于它的激昂,不在于它的拷问灵魂和追逐使命,它像罗玉小区的夜市,有最简易的摊子,最口语的吆喝,最原始的小吃和最大众的欢乐,能从艰难中窥见悲悯,从躁动中觅到静穆,从无为中有所担当,从毫无章法的语言形态中找出洁净高贵的精神气象。也只有这样,口语才不会成为口水,平民也不会落入琐碎。

当然,于诗歌而言,我仍然是个门外汉,从未刻意要求过自己要写多少,要成为什么,不知道这种懒散的状态是利大于弊,抑或是弊大于利。我喜欢尘世中看似卑微的人和事、草和木,然后把它们用诗歌的形式表达出来,是记忆,也是和世界的契合。就像此时,我站在窗前,从十楼的窗口向外张望,新年以来的第一场雪正无声地落着,它们的洁净有贵族的血统,我需要一双骑士的眼睛。

(向向,诗歌写作者,就职于天水市教育局。)

小鲁

诗歌也要拨乱反正

很多时候,我只相信诗歌,不相信诗人。也许,诗神缪斯也很无奈,毕竟人间那些怀有赤子般情怀的诗人愈来愈少了。尤其是身处这样一个物欲横流、急功近利,人的信仰普遍缺失而又人心不古、人性复杂的年代,暂且不说寻找真正的诗人,就是在我们周围,要找一些真正和你肝胆相照、坦诚相见而又至真至性的人,似乎亦是少之又少了。你别不信,人们似乎不愿敞开心扉彼此交流,多少尔虞我诈、功名利禄充斥着现代人不堪重负的内心,而这又会不会是私欲膨胀的我们中的大多数?(自身永远的孤独暂且不论)那么,谁又会乐意和你静静地谈论灵魂的事儿?思考如何诗意地栖居、诚实地面对诗歌写作?因此,我断言,所谓的诗人,披着诗歌神圣外衣或以诗歌为幌子的诗人,他的面目总是十分可疑的。好在我只相信诗歌——诗人创造的文本,不论你的观念是荤是素,不论你持的是肉身的体温还是精神的高度,衡量诗歌有且仅有的标准,只能是使人心悦诚服的诗歌文本。一首好的诗歌,犹如神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的内部构成、语言质地、音韵色彩,及其所带来的弥漫周身的诗意,无法复制的独特性,写之前,它仿佛就在那里存在,一直在那里,浑然天成般地构成了汉语的一处高地。我想说的是,作为写诗的人(我不说诗人),自己最起码的底线,首先应该是保持一种敬畏而审慎的态度尊重诗歌、善待诗歌(虽然诗歌曾经可能是你的敲门砖),切忌不断重复、粗制乱造、假货泛滥的诗歌写作;其次,要不断培养对诗歌的警惕性与敏锐性,尽量置身于潮流和喧嚣之外,倾听心灵的声音、过滤生活的体验、回到自身的孤独,老老实实地坚持遵从内心的写作。唯有如此,才不至于人云亦云而做到明辨真伪、去伪存真,才能从“高喉咙大嗓子”的氛围中真正解放自己、面对诗歌。“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至此,回到我这篇似乎带有攻击性的创作感言之题目上:诗歌也要拨乱反正。你一定会明白,拨的“乱”就是乱象丛生、诗歌乱世,反的“正”就是返朴归真、回到诗歌本身。至此,需要解释的是,生性多愁善感、从不敢在天水诗坛高声语的我,终于破格领到一次说话的机会,就像一名受宠若惊的差学生忽然得到一次站在讲台领唱的机会,音高猛然高了8度,目的在于在以自己为参照(或为靶子),延伸至我等天水80后文学青年,展开一次批评与自我批评。至此,我想起诗友杨元元说的:“世俗生活中我们要紧密团结,思想斗争上我们要针锋相对”,来日方长的天水诗坛,的确应该如此。

(小鲁,生于1985年,就职于清水县委办,市作协理事。2006年开始诗歌写作,有诗入选《甘肃的诗》。)

鬼石

我用口语写作

于坚指出:“现代诗歌应该回到一种更具有肉感的语言,这种肉感语言的源头在日常口语中。口语是语言中离身体最近离知识最远的部分。口语相比书面语,它的品质在自由创造这一点上更接近诗。”伊沙也讲,“说话比写作自由。通过写作达到的‘说话\’,使自由有了明确的方向,-个面朝写作的方向。”是的,口语才是原初的、第一位的语言,口语提供了返回和贴近生命的巨大可能性。

值得庆幸的是,我现在已经自觉地选择了这种可能性,还有以天水为主阵地的五点半诗群也是如此。我们这个拥有悠久历史文化的国家,千年文化积淀之后建立在隐喻基础上的文学,存在着同当下实际生存的脱节和错位,加上长期、过度使用带来的磨损、失真和老化,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它曾经是有效的,也是充分的,但它现在已无力反映我们对世界的真实感受和真实联系,它已成为僵硬的、“腔调化”的、带来“审美疲劳”的、近乎语言游戏的东西。为了去除遮蔽、为了反抗对存在的遗忘,诗人们必须“从隐喻后退”,一直退到语言开始的地方,退到一种日常使用的,最原初也最本真的语言,那就是口语。上面这些是唐欣的思考,也是我的认识。

是的,我将用口语写作,并且至死不渝。“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艾青这样的诗歌正是我写作上所要寻找的,当然还有韩东、于坚、唐欣、伊沙、秦巴子……他们的诗歌因为口语,而散发出更为强大的生命力。我心依然,说话的诗歌,对此,我深信不已。

(鬼石,甘肃秦安人,天水市实验小学教师。2006年开始诗歌创作,2008年底与柯轩、王选等创建五点半诗群。)

近日,《坚守与突围》天水80后文学创作座谈会召开,天水市两区五县近50位作者参加座谈。近年来,天水文学创作一直以坚实、厚重、稳健的姿态前行,涌现出以李王强、杨逍、李彦周、王选、赵亚峰等为代表的一大批80后写作群体,这一新生力量的逐渐突起与渐次融入,使得天水文学“繁荣——回落——提升”发展态势得到有力保证。现选发8位80后作者代表在座谈会的发言,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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