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山下有人家
采一朵云彩,搭梯子,梯子得多高?如山一样高。山也便叫了云梯山。可不,远远地,我看到山尖儿吻着白云了。
己亥年八月十八日上午,我和众文友来到济南南部的云梯山下,额头的汗珠,倏然收了,好凉快。
云梯山村二十余户,门前都多挂着“某某乡舍”的牌子。有墨林古井乡舍、现庆乡舍、云山乡舍……门外则有炖鸡的土灶一字排开,码好的木柴堆着,松木燃烧的味道,和冒上来的烟篆,一起散漫着。
一条贯通南北的山溪,翻着白浪,哗哗而下,问坐着马扎的老者,老者的山羊胡子撅撅着;“没有名啊!”另一位挽着裤腿的中年汉子刚上岸,笑着递过一根烟:“叫南北河吧。”
村中有口古井,名墨林古井。石碑是这样写的:“墨林古井始于唐李世民东征时期,当时李世民在此安营扎寨,饮用此水,兵强马壮。历来文人墨客,前来挥毫泼墨,故得此名。”石碑是近人所立,信息稀薄,聊胜于无吧。“改邑不改井。”井是山村的魂魄,村以井兴,滋养着一代一代的山民,一担担水,滴答到各家去,那水,是风吹不走,日晒不干的。现在呢,滋润着一家家乡舍、农家乐的茶壶了。
两棵各有一楼粗的核桃树,直插云霄,中间夹着云山乡舍,靠南的一棵,一半长在了墙内,我抚摸着粗糙的树皮,问,核桃树多少年了?云山乡舍的主人张现龙说,老辈人都不记得。
憨厚的张现龙跟我同庚,属乙巳蛇,他长我一个月,我以小兄呼之。他自豪的是,儿子在武汉大学读博士,明年毕业,学的是生物。
张现龙夫人热情邀我们上二楼,我和王展兄沿梯而上,视野果然开阔,云梯山近在眼前,四面全是绿的屏障。栗子树冠浓密地筛下斑驳的影子,下面就是餐桌。有三五好友,点些时蔬,畅饮几杯,其乐何极!
管吃管够。张现龙说,有金蝉、蚂蚱、野兔、山鸡,还有养殖的鹅、鸭。张夫人在一边插嘴,俺们这里还可采摘呢,四月里是樱桃,五六月里,是杏、李子、油桃,到了九月就是苹果、梨子,还有野菜呢。都不打药,绿色食品。云山乡舍能接待十几桌。张现龙说,一天能来五六十人,周末呢,百十人也有。
我和张现龙互留了电话,约好改日小酌。一丛紫荆花伸过来,挡住了我,这是要替主人留客呀。大嫂在后面咯咯大笑。栗子树两棵,结的不多,在密叶间挂着。大嫂说:“产量很低,一年不到二十斤,等熟了,来客就拾着吃了。”
我想起来云梯村前,见到的栗子树王,有两千五百多年的树龄,是龙凤树。“吃栗子王的栗子能保胎呢。”陪同我们的王君说。栗子树王的枝杈上挂着红布条,红布条在风中摇摆。
王君说,西营街道辖区,有千年以上的栗子树五棵。我问大嫂,你们的这两棵栗子树结的栗子,也保胎吗?大嫂羞涩地说:“呃……能吧。”一只蜻蜓飞过,蝉鸣之声鼓满了耳朵。
下楼,就听到有人大声喊,看树下的灵芝,顺声过去,见一棵歪斜大树下,果然生出几朵灵芝,摸上去很滑。那灵芝的颜色,如丁建元先生的拐杖,丁先生的脚已好了,拐杖还在手,偶尔拄一拄,有风度。拐杖指着灵芝,丁先生开口了:“在我老家这叫兔子座,就是灵芝长的兔子能坐住。我们下了雨,就说去采兔子座。”拐杖收起,光头一晃,我恍惚走进了历史。
路边摆摊者,黝黑的脸,黑衣,开着怀。老者叫姚现贵,端坐,声如洪钟,人称“山大王”,在山上采药三十多年,他能辨认上百种草药。面前简易的案子上摆了六七个灵芝,我花五十元,买了一个泡酒。建元先生说:“灵芝长在槲树上的,最好。”我插嘴,槲树,包粽子用的槲叶子,就是槲树上的。丁先生说:“对头!就是恁个东西。”
走了不几步,有人居然举着槲叶过来,那槲叶椭圆形,状似村姑纳的鞋垫儿。我把槲叶和古铜色灵芝放在一起。“灵芝是真的,这老人家有好东西,有一年,我来买过他一个何首乌,野生的。”王君说。
沿着南北河,往上走,是一个湖,但村民叫南泉。南泉农家乐,很醒目的牌子,顾名思义,这家因泉水而得名。而斌鑫农家乐呢,为啥叫这名呢?一个大嫂说:“兄弟俩开的,一个叫张斌、一个叫张鑫。”
南泉安静,云梯山倒映其中,整个泉子,就碧绿碧绿的了。今日是周末,已经有游客上山进村了。我听到大喊:“老板,把那山鸡先给炖上!”喊话者,脖子上挂着相机,往山那边大步流星地,去了。
南瓜吊在门楣山上。公鸡梗着脖子大叫,有一只黑狗抬头望。三只鸭子在河里随意地漂着。
我抱着我的灵芝,拉过“山大王”照了一张相。鼻子里已经闻到了饭香。南北河,从南往北一直在流淌,不舍昼夜。“它是锦绣川的源头呢。”王君说,“有空再来,咱们先上车。”
2019年8月30日济南耐烦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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