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留住老地名留住一座古城的历史身世

天水日报 2015-01-25 08:23 大字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对于我们这些土生土长又在外地工作的天水人来说,在回乡探亲时寻到儿时的地名,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在南京工作多年的张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沉醉于旧时记忆中。

于张先生看来,“地名本寻常,亦可窥沧桑。”天水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建城历史久远,自古以来就有“五城相连、轴线贯穿”的古城城制格局特色。老地名,不但是地理信息的重要特征,更是历史人文的形象记忆,一个镇、一条街、一座桥往往见证了一方水土的沧桑和辉煌。无疑,地名的起用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重大的现实意义。

穿越历史的烟云,让我们轻摇镜头,缓慢追溯那些承载着秦州历史的老地名经年的沧桑变迁,重温并感受这座古城曾有的气质与温度。

一个老地名,一段故事

“小时候,我们家住在秦州区砚房背后的四合院,一个院子的后院就能连着一个院子的前院,这样的格局一直能通到北关,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习嬉戏逐闹,日渐长大。”生于上世纪60年代末的天水市知名书法家、天水市文化馆馆长李靖如此欣欣然描述自己的童年。

地名不会说话,但却陈述着历史。在如李靖一样的老天水人记忆深处,尽管一些老建筑和街区被拆除,但很多蕴藏着丰厚文化内涵的老地名却永远不会被人遗忘。就如秦州城内的果集巷、杂货巷、织锦台、官泉以及柴炭市场之名,仍然飘荡在古城的名宅深巷,它们记载着历史文化,陈述着历史故事和美丽的传说。而老地名的人文价值除却在古城天水得到深刻体现,在我国乃至国外亦随处显现。记者在国外定居的朋友回乡后纷纷感慨,在欧洲一些历史悠久的城市中,一些街道、广场和它的建筑都是在十五、十六世纪规划设计的,但现在仍在沿用老地名,成为城市文化的经典,一直被人们保护、崇仰和敬佩。

据记者采访了解的内容获悉,目前在天水市老地名的保护较之同类城市还相对完好,拿秦州区保存相对完整的三新巷来说,便是天水历史文化名城委员会挂牌保护的历史名人建筑群。而位于三新巷的赵家大院和赵家祠堂,不仅是秦文化发源地的重要载体,还是赵氏华人寻找赵姓之根的圣地。三新巷9号院是光绪武进士赵子倍的故居,院内的“武魁碑”至今尚存。11号院,是原国家副主席荣毅仁先生抗战时期在天水的旧居;13号院是荣氏集团复兴面粉厂的铺面;三新巷内,还有共产国际著名人士葛霁云故居。

在天水,很多有识之士对秦州区育生巷情有独钟。记者翻阅资料获悉,育生巷名称来缘于清代学者张世英。张世英生于1843年,字育生,1880年中进士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光绪九年起,历任陕西甘泉、武功、渭南等8县知县和邠州、商州两州知州,历时28年之久。张世英对办教育情有独钟,在他的倡导之下,天水城乡办夜校1300余所,地方人士为作纪念,改其故居为“育生巷”。

老地名的今生今世

天水有着2700年的建城史,老地名是古城民族文化的见证,更是一种传承与推进,是连接古老和未来的桥梁。古老地名肇启了古文化,而现代文明更不能抛弃古老地名。保护老地名,呵护历史,既是对过去的缅怀,更是对现代的指引与导向。

“以前的地名大都是以胡同命名,现在很多胡同院落已经消失,周围盖起的是高楼大厦等很多现代化建筑,倘若再沿用以前的地名,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谈及至此,李靖一度陷入沉思。

李靖同时提及因秦州才女苏蕙而闻名的织锦巷及一些其他巷道,尽管保留了老地名,但与古巷相应的配套设施目前仍不太完善,需要得到应有的重视。而就记者近年来连续采访天水古巷、古民居等保护现状所掌握的情况而言,随着城市的日趋发展,古秦州昔日“五城相连、轴线贯穿”的格局早已被改变,很多巷道标牌已经被遗弃,多处街道存在着有路无名、有名无牌、标志不清、导向紊乱等情况。

市民政局区划地名科科长胡昌珊接受采访时说,就秦州区桃园路而言,民政部门掌握的命名标准地就是在南明路,也就是天水四零七医院对面巷道,而东团庄那段路也一直被叫做桃园路,这是名字重复使用的典型事例。

对老地名的消失,其实并不只是百姓、专家学者,包括相关政府部门的领导,也都感到十分惋惜。但客观分析,这些老地名的消失,有些实属无奈。近年来,随着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尤其是旧城改造,小街小巷的拓宽延伸,导致了一些路名重新整合。而在各地行政区划的调整中,先后有众多的行政镇改为街道,在我国,一些千年古镇也就随之消失。这是发展带来的“必然”。

在市民政局区划地名科记者了解到,在大跃进和文革时期,天水市就有一批地方被更改,其中仅秦州区在文革期间就被改了70条街路巷,像“箭场里”被改为“前进巷”,“砚房背后”被改为“文革巷”,“十方堂”被改为“反修巷”,“玩月楼巷”被改为“解放路”,大部分被更名的街道都赋予了政治色彩。

“其实像解放路,甚至民主路、建设路,全国各地都有这样的名字,并不具备地方特征。有些完全可以不用。但对一些新建道路来说,可以取一些文化含量相对较高的,而且能反映当地人文的名称命名。比如正在建设中的秦州区藉河南路西延段可以取藉水南、北路之名。作为历史文化名城,每一处老地名理应是当年历史文化的缩影和写照。”胡昌珊说。

以“街亭”为例

街亭是天水人家喻户晓的地名,因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典故而名播四海。然而,街亭究竟在何方,历来为史学界争论不休的问题。后历经洪亮吉、范文澜等史地学家和研究《三国演义》的专家考证,确认街亭即在今天水秦安县东北部,权威论证见于范文澜1941年所著1949年9月出版的《中国通史简编》第209页,具体处所如《秦安县志》所述,即今日之龙山——“断山,其山当略阳之街,截然中处,不与众山联属,其下为联合川,即马谡覆军之处。乾隆十四年,秦安知县蒋允嫌其名不详,改称龙山。”

然而据记者日前赴秦安采访当地知名学者李桂梓先生所了解,近年来除在天水市学者中一度出现“街亭”方位之争外,上世纪80年代末还曾出现过平凉与天水市争街亭一说。74岁的李桂梓早年毕业于兰州大学历史系,他回忆说,当年来了三位平凉专门研究地名文化的工作人员,为街亭究竟在庄浪还是在秦安与其进行了长达三天的辩论,最后留下一句“哪怕上报到中央,也一定要将街亭争来给庄浪”。此后第二年,人教版高二语文课本《失街亭》和《辞海》里所有关于街亭的注释,便真由先前的“位于秦安陇城”统统被改为“甘肃庄浪东南”。再后来天水市还曾出现地方文化学者提出街亭古镇位于麦积区街子镇的观点。对此,李桂梓认为,抛却“庄浪”的提法,从建设历史文化名城的长远目标考虑,街亭渊源的口径在天水市理当保持一致。

然而,抛却学术上的争鸣不说,采访中仅就记者所掌握的书面资料来看,无论街亭古镇在陇城如何被作为文化品牌着力打造,“街亭”一名,却并未在天水市现有的任何区划及出版典籍中得到具体落实。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陇城的地名在我国古诗词中频繁出现,如果非要将街亭的名字叫回来,也只能考虑在现有的村落上更名,而秦安县陇城镇的村名,如‘娲皇村\’‘凤尾村\’等个个都有深厚的历史渊源,换掉哪一个我个人都觉得可惜。”李桂梓认为,如果非要将街亭一名叫回来,也不能随便张冠李戴,一定要遵循史实。

为了进行更为深入的采访,1月20日,我们驱车来到中国历史文化名镇秦安县陇城镇,其时虽为大寒节气,却格外温暖,整个古镇笼罩在阳光之中。下车伊始,街面上诸如街亭饭店、街亭大道等字眼便径直撞入眼帘。镇政府工作人员找来了一位被誉为“陇城通”的高仲德老人为记者一行做向导。现年65岁的高仲德曾为陇城中学的历史教师,为配合省民政厅展开的第二次全国地名普查活动,最近刚刚接手了一项新任务,参与全省五本《地名志》之一《陇城地名志》的编撰工作。

谈及记者所提出“街亭”地名的“失守”,他认为将其落到实处的确具有现实意义。

“我认为街亭的名字应该叫回来,陇城现有的‘凤尾村\’‘略阳村\’‘娲皇村\’‘龙泉村\’‘西关村\’等五个村名,唯有西关村倒还可以替换。”高仲德说。

对此,秦安的“老县志”王文杰带着对文化和历史的敬意接受了我们的采访,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他向记者提出,可将当地的“寺坪山”更名为“街亭山”以保留街亭之名的观点。

地名含糊引发争议

“一条古巷两个名,究竟该叫‘三星巷\’还是‘三新巷\’。”

2012年10月,秦州区西关解放路“三新巷”竟有两个巷名一事,一时引发社会各界广泛争议,当年采访时记者曾几次出入这条古巷,巷道口那块由天水市城市建设投资有限公司2009年建造的1平方米大小的巷道标志牌上,赫然写着天水名巷“三新巷”。可行走于其间,所有巷内居民门牌上却都是“三星巷”。在随后的采访中记者看到,不论从派出所的电脑户籍档案记载上,还是在档案馆所藏2000年出版的《秦州区志》上,相关部门的记载及使用都不统一。直到在查阅一些天水地方史料记载后,记者才了解到“三新巷”的历史。

三新巷,解放前曾为“石头巷”,解放后因纪念民国期间荣毅仁所创荣氏“茂新”“福新”“申新”面粉企业,给天水人民带来便利而更名。在1985年天水地改市时出版的《天水市地名资料汇编》上,所记载“三新巷”的“新”是新旧的新,只因后来有人把“新”字错写为“星”,所以才引来争议。

无独有偶,记者近年来的采访写稿过程中,也曾因秦州区“罗峪路”和“罗玉路”究竟孰对孰错与本报总编校进行研讨,其根据掌握编校方面的专业资料认为“罗峪路”因依托罗峪沟而得名,故而该写为“罗峪路”,而“罗玉路”则是因新建罗玉小区而得名,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段。

同时,关于秦州区的“人和里”,由于门牌与路牌名不符的缘故,究竟该是“仁和里”还是“人和里”,也是件让市民迷糊的事情。

“1984年全国第一次地名普查资料中显示,‘人和里\’就是‘人\’字,而不是‘仁\’,不知道人们怎么会误传为‘仁\’字。至于‘罗玉路\’,早在1983年天市政【1983】063号文件中,市地名领导小组就将罗玉河北大桥至烟铺村的一段路命名为‘罗玉路\’。”对此,胡昌珊颇为无奈,“这些都是政府命名的巷道名,大家不用,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

老地名究竟该何去何从

2014年11月,天水日报社启动“汉江行——追溯一条大江的文化精神”活动,本报高级编辑、著名秦岭文化学者王若冰在考察期间,从西汉水源头齐寿山开始沿西汉水进入汉水,行至陕西宁强寻找六朝以后汉江源头时发现,当地好多人将大安镇东嶓冢山叫汉王山,宁强地方史料对嶓冢山一名解释也含糊不清。而天水齐寿山又名嶓冢山、崦嵫山史料记述都十分明确。

“在外地,嶓冢山、崦嵫山影响力很大但很多人却不知齐寿山的存在。从宣传天水在外的知名度考虑,我认为应该将‘齐寿山\’改回‘嶓冢山\’。”采访过程中,王若冰对记者如是说。

“与天齐寿,这名字多好,再说已经在天水家喻户晓。改地名从成本上来讲非常麻烦,耗费大量的财力精力,既然都已经改了,从节约社会成本考虑,就顺其自然吧。”针对是否更改一些已经叫响的地名,在天水市某机关供职的李先生显然持有不同的观点。

2015年1月1日,第二次全国地名普查工作将在天水市全面拉开帷幕,这是继1979年我国第一次地名普查活动后的又一次大型普查活动。据了解,本次地名普查时间跨度大,普查内容广,信息含量多,主要是为了查清地名及相关属性信息,并设置标准规范的地名标志,完善各级国家地名和区划数据库,加强地名信息化服务建设,建立地名普查档案,实现地名普查档案的数字化管理。

对此,胡昌珊认为正好借此契机梳理古城经年来存在的地名挂漏。至于有些老地名是否应该得到恢复,如何得到更有价值的保护?胡昌珊认为,从根本上来说这是实施城市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举措,是打造城市文化氛围的有效途径。因此,应由政府牵头成立地名审核机构,吸收从事历史地理研究等方面的专业人士,开展地名文化研究,对地名进行讨论与审查、梳理和保护。同时,要全方位宣传保护老地名的重大意义,提高全社会对老地名的保护意识。此外,地名规划还要与城市规划相结合,新街路(包括建筑物)的起名,应充分考虑当地历史文化。

“而今城市建设日新月异,新路新街和新的建筑物层出不穷,在为其取名时,管理者应当首先更多地考虑当地的历史文化传统,让新路名充当历史传承的载体,成为城市永不褪色的印记和特色名片。”胡昌珊意味深长地说。

一个地名的湮没,意味着一段历史的割裂。一个好的地名,应该既能传承历史,与社会发展相符合,又能体现时代特征。而对具有存在价值老地名进行保护,就是让城市恢复它的历史记忆。整个采访过程中,记者听到了天水市许多专家学者及普通市民方方面面的意见,如加大非遗保护力度,借鉴近年来南京对老地名开始进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做法,对天水市老地名进行全面普查、整理遴选,加大研讨力度,进一步挖掘其内涵,把有历史文化价值的老地名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起来,强化老地名标志的设置等等。那么,就天水市目前的城市结构而言,老地名究竟该何去何从,仍需我们的政府乃至社会各界深思!

近年来,老地名在城市建设和拆迁改造中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层出不穷的一个个新地名,越来越多的老地名正逐渐消失在公众视野,其黯然远去的“背影”,是乡愁的淡化,是历史的断裂,一定程度上更是文化的失落……

对此,原民政部部长李学举曾说:“作为中国传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地名文化,应受到切实保护。今后任何地方命名、更名都应通过专家的严格论证。”那么,究竟该如何更好地继承与发展、挖掘与弘扬这些老地名及其背后的价值与意义,以延续地名历史文脉,一度成为摆在天水这座历史文化名城乃至全社会面前的一个课题。

2015年1月1日开始,第二次全国地名普查工作将在天水市全面拉开帷幕,据了解,这是继1979年我国第一次地名普查活动后的又一次大型普查活动。那么,天水市将如何借此契机梳理古秦州地名变迁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记者日前就此展开了走访调查。

本报记者胡晓宜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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