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妇女师红霞的一天
时间:2011年9月1日
地点:秦安县叶堡乡李坪村
人物:留守妇女师红霞35岁高中毕业
□记者胡丽霞
正是黎明时分,天黑沉沉的,黑魆魆的村子里寂然无声,一切都还在熟睡中。村东头一所农家院子里忽然亮起的灯光猛然间打破了这种黑暗。
师红霞起床了,抬头看看挂在墙壁上的钟:凌晨5:03。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师红霞亲亲两个熟睡中的儿女,盖好他们的被子,下了床。在镜子前面拿手梳了几下头发,赫然发现鬓角多了几缕白发,师红霞轻轻叹了口气,不由拿起了别在大衣镜前和丈夫的合影,照片是10年前和丈夫一起在天津酒店打工时照的,照片上丈夫英俊干练,师红霞皮肤白皙,穿着短裙,年轻而有朝气。回头看看镜子中的自己:脸晒得黝黑,粗糙而又疲惫。师红霞皱了下眉头,用手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别回原处,出了房门。
天依旧阴沉着,院子里的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隐约中听到后院里的猪重重的打呼声,师红霞笑了,这几十头猪凝结着自己的心血,是家里的一大笔收入。师红霞从一个放杂物的小房子里拿出一个硕大的塑料盆,按照比例给猪拌好食,倒在猪槽里。看看天色尚早,想起公婆年迈,师红霞从井里帮婆婆打好水,清扫了院子,收拾好公公上地用的农具后,从厨房拿点了干馍,带了瓶水准备摘花椒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路上不时碰见去地里干活的人。“红霞,花椒摘得咋样了?”“还多着呢。”“叫几个人帮你吧,你和你公公两个人咋能摘完呢。别把自个挣坏了。后面还要你卖苹果呢,要不把你们家关关(师红霞丈夫)叫回来吧。”“他回来一趟不方便,我能行。”说着话,师红霞却没放慢脚步,经过一处陡峭的羊肠小路,师红霞来到了花椒地里,今年花椒收成好,她和公公每天起早贪黑把其它几块地的花椒摘得差不多了,这块地公公让丢掉,她没舍得。在花椒树下铺上袋子,师红霞很快就摘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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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艳阳烧烤起来比夏天还热,还没到中午沟底便热得跟蒸笼一般。“今天中午就不回了。”师红霞想着。“柳树沟(李坪村的一个地方)里来了收苹果的,75公分以上的两元五,60公分左右的一元三,买苹果的赶紧来交。”上空忽然响起了村上的喇叭声。师红霞仔细听了两遍,想想两园子的苹果有些可以卖了,匆匆收拾好摘好的花椒,急急地向家里赶去。“红霞,来歇会。”经过村口,一群坐着聊天的女人们喊着,“你们歇着,我看看苹果去。”没歇脚,师红霞一阵风似地回到家,挑起两个大筐子直奔果园。卖完苹果已是下午三点,师红霞这时才觉得饿得慌,早上在地里只咬了几块干饼子,婆婆几次叫吃饭也没顾上。回到家,她端起饭碗,一口气吃了三碗。婆婆让她睡会去,她翻了翻晒着的花椒,想着还有那么多花椒又去了地里。
夜幕很快降临了。天色终于黑得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师红霞背着一袋子摘的花椒缓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看到路上村子里的一对夫妻俩推着两筐子花椒回家,丈夫不知道说了什么,妻子开心地笑着。师红霞忽然非常想自己的丈夫,她拿出手机想着给丈夫打个电话,又想想昨天才打过,连着打丈夫会担心,还是算了。回到家,吃完晚饭,帮婆婆收拾完白天晒的花椒,师红霞开始给两个孩子辅导功课。大儿子今年五年级,非常调皮,由于太忙,疏于管教,孩子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前阵子还差点被老师开除。高中毕业的师红霞现在每天都抽出晚上的一点时间给孩子复习。“妈妈,这道题咋做呢?”儿子抬头问妈妈,却发现妈妈靠在炕头睡着了。睡梦中,师红霞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丈夫回来了,家里的花椒和苹果卖得很好,猪也很壮实,儿女们很听话,公公婆婆健健康康,一家人其乐融融。师红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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