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天水
麦积山索云峰/摄
◎吴克敬
脚步匆匆的丝路采风团一行,乘车到达天水时已快下午五点了。因为天水本地友人的安排,我们还赶上了游览麦积山。
走前准备资料,知道中国的石窟艺术有三分之二在瘦长的甘肃省境,而仅在天水一地,就有大像山、木梯寺、华盖寺、水帘洞、拉梢寺等,堪称世无第二的石崖艺术画廊,但最为出名,也最为人们向往的除了敦煌石窟,就是麦积山石窟……顾名思义,麦积山真如老农用麦秸堆积起来的一座大草垛,这在植被苍翠的关山群峰中,是绝无仅有的。正因为它的绝无仅有,便于西晋之时,即为佛家所注目,在草垛般的山壁上凿窟塑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或大或小、或方或圆,依着佛家不同时期,不同人物的性情,开凿了数百处石窟,数千尊石佛、但在这众多石佛之中,有尊小沙弥,却特别的让人心痛,且让人开心。
小沙弥是微笑着的。
千百年来,可爱的小沙弥,就从不挪窝地在他所在的洞窟里,不改容颜地微笑着。这一次到麦积山,我们因为时间的关系,没能上得到洞窟里去,但我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去麦积山,不仅看了许多石雕泥塑的佛像,更是看到了让我念念不忘的小沙弥。我看过之后,便把小沙弥的微笑存储在我的记忆里,什么时候想起,都要如小沙弥一般,没心没肺、没肠没肚地微笑起来呢。
麦积山石窟的艺术魅力,也许就在于此了。
所有的石雕泥塑艺术品,在准确反映佛教的产生及发展过程中,又鲜活地表现了当时的现实生活,并曲折地再现了历史人物的精神面貌。其艺术内涵之丰富,艺术风格之独特,是太令人叹奇了。而早期雕塑作品,大都是未经后代染指的唐前原作,具有深厚的民族传统和强烈的民族意识。
难能可贵的是,这种石胎泥塑的石窟造像,历经千百年的风吹日晒,霜打雨淋,竟然既无溃散,又无龟裂,这在世界雕塑史上是独创的,其所焕发的艺术光辉,亦如那尊微笑的小沙弥一般,永不磨灭。印在我脑海里的麦积山石窟,最为叫人慨叹的当属北魏晚期的那些佛像雕塑了。微笑的小沙弥是一个,更多的还有一些母性的形象,雕塑时,差不多都俯首而视,其面容是娟秀的,其体态是端庄的,既慈祥智慧,又和蔼可亲,让人难以想象,一千多年前的魏晋手笔,在悬崖峭壁上造像的时候,他们怀着一种怎样的虔诚之心,把民间生活如实地带入佛窟之中,使人神化为一体,让人成了神的一面,让神成了人的另一面。
麦积山就这么持久地靓丽在天水地面,就这么持久地存储在人心之中。
是夜,我们采风团的朋友聚餐过后,我在天水的文友把我从酒店拉出来,在街道上吃烧烤了。我们吃着时,还没离开麦积山,没有离开麦积山石窟造像中的小沙弥。这要怪我天水的文友了,他们爱天水,生怕作为客人的我,丝路采风到他们这里,少了解了什么,欲使我们多有收获,于是有人乡音极重地说了句“死家的”话。这句话让我又想起了那尊小沙弥,我不知小沙弥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我知道天水人的口头上,什么时候都吊着这句话,他们在口吐这句话时,全都没来由地会如小沙弥一样,把微笑挂在脸上。这是因为他人听来如是骂人般的三个字,在他们这里则有完全不同的意涵。他们所说“死家的”,含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亲切,不是“死家的”就不是好朋友。
与文友“死家的”吃了几串羊肉,喝了几杯烧酒,不知怎的就又说到了微笑着的小沙弥身上。我的文友竟把在麦积山石窟里的小沙弥也称呼起了“死家的”。好像那位石胎泥塑小沙弥,虽然修炼了千百年时间,但还是他相交邻里的一个小朋友。文友对我说,我们天水人可能没有别的地方富裕,可能没有别的地方开放,但我们知足快乐,我们懂得微笑。
懂得微笑!
我被文友的这句话所震惊,从夜市上的烤肉摊回到酒店,脱衣洗澡后睡在床上,直到入梦,还想着文友的这句话,到我清晨起来写日记时,没加思索,就给这篇日记起了个“微笑的天水”的名字。我深以为然,一个地方的人,懂得微笑是幸福的。
据说有位天水籍的京城大领导,来天水视察,他为天水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而忧愁,一整天走到哪儿都紧蹙眉头,没有什么笑脸……但他上麦积山来了,他见到了石胎泥塑的小沙弥,忧心忡忡的他,即被小沙弥的微笑所感染,他紧锁的眉头展开来了,露出了他难得一见的微笑。
微笑是一种气质,也是一种心态。微笑着天水影响着我,我与我们采风团的朋友,该是一路微笑着向前走了。
就在第二日天明后,我们采风团集体坐上旅游大巴,就要离开天水,向下一站的兰州进发,我回望了一眼行人匆匆的天水城,蓦然有四句七言诗话涌上心头。
诗曰:
秦州古韵千百年,盛期脉跳动灵感。
微笑天水小沙弥,爻卦未来肇渭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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