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沉淀 喧嚣未远 老泰城北关(一)
万育堂(岱北市场中段路北)东青龙街西首傅公街北首泰安府,岱宗坊。
人在岁月中慢慢变老,城在发展中日渐年轻,老城的味道渐行渐远,心中的眷恋与日俱增。让我们一起品读老城老街历史,留住老城的根,留住老城的魂。
□顾川泰山
老泰城根据四门(东迎暄、西岳晏、南泰安、北仰圣),可分为东、西、南、北四关。对于北关,本文将分为三个篇章,描摹老城街道、文化古迹、人文底蕴,追溯那些久远的历史,使其在尘封中逐渐显现。
红门路是北关最鲜明的标志。
出岱庙北门,一路如天绅赴会,又如乌龙昂趋岱岳者,即红门路。“北门仰圣门外……市肆鳞次,每当香客云集,铙鼓喧阗,直达红门以上,夜半灯火如繁星罗布,亦岱麓壮观也。”(清乾隆《泰安县志》)其处于通天街、岱庙、红门、南天门中轴线上,南起岱庙北门,北至红门登山盘路,是泰城通往泰山的主路,是连通天人之际的一条纽带。过了红门路,便是一天门、天阶坊,沿中溪美景,步步登天,作神仙游。
泰山有东、中、西三溪,沿三溪成登山东、中、西三路。隋唐以前的古代帝王登山多从东路上山,后东路逐渐荒弃,中溪渐成登山主路,遂称泰山东路。红门路作为东路前道,日渐热闹起来。
红门路旧称盘路街,旧时需由傅公街经北关西折北上。
傅公街南起旧城北门(仰圣门),北至今岱宗大街,长约240米。据载,清初泰安四门,唯北门外荒凉,清顺治年间傅镇邦出任知州,招募流民,发展生产,构筑此街,西接新街,东连铜器行街道,数载已为繁华之地。
傅镇邦任职期间,多有惠政,在丈量土地时以“大亩”计,以此减轻农民赋税,据说泰安土地“大亩”即由此来。后人为感念傅公恩德,遂将此街命名为傅公街。民国年间,改为兴隆街;新中国成立后,曾名北关街;1985年复今名,仍存。
傅公街中段,有东青龙街、西青龙街。东青龙街由傅公街迄东南至今虎山路,长约330米。时有张大山香客店最为有名,列泰城“八大香客店”之首。西青龙街由傅公街迄西,越红门路南段至登云街(今青年路),长约380米。街东首路北原有普慈庵,新中国成立后拆建为单位宿舍。
由傅公街西折至盘路街,原街道远没有现在这样宽阔平整。据北关居民描述,早先的盘路街仅为碎石铺就的蚰蜒小路,新中国成立后多次改建才成现在的路面,又因北首正对红门宫,遂改为红门路。
红门路作为岱岳前庭,两侧古建密集,可谓“三步一庙,五步一景”。游客尚未登山,已被此处的气势所震撼。
红门路南首路东,旧有北极庙。明天启五年(1625年)创建,祀真武帝君,邑人萧协中为之记,清代曾重修。真武帝君原称玄天上帝,宋真宗因避圣祖赵玄朗讳,将其改为“真武”。清代又因圣祖康熙名玄烨,改“玄”为“元”,称元天上帝。传说他是盘古之子,又说是太上老君的八十二次化身,龟蛇合体,是民间信仰的道教之神。真武为北方天帝,北方属水,水能克火。为避水火之灾,古人多在城北郊建北极庙以祀其神像,两侧侍立着龟蛇二将及记录三界功过善恶的金童玉女等。
北极庙东有白衣堂,清康熙十年(1671年),北极庙重修,东建白衣堂。白衣堂又称观音堂,祀观音菩萨。菩萨在佛教体系中次于佛,又称大士,观音菩萨即观世音菩萨(自唐因避李世民之讳,去“世”字),在民间享有普遍信仰,尊号为“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也称“圆通菩萨”。其祭祀场所数量仅次于关帝庙。除此之外,岱庙西北莲花庵、英武街观音堂、永福街永福阁、瘟神街观音堂(附置瘟神庙内)、宫后门街观音堂,登云街观音阁、青云庵街青云庵、东关观音堂、南关观音堂,西南隅观音堂、西北隅孔雀庵,以及泰山红门宫、斗母宫、中天门步天桥侧三大士殿等均祀观音。旧志云:“(观音堂)村村皆是,何暇枚举。”
光绪三十年(1904年),浙江人将北极庙和白衣堂改为浙江公所,成为浙江籍官绅商人联谊的场所。
北极庙北,为酆(fēng)都庙旧址。清乾隆二十五年《泰安府志》云:“酆都庙,在岱宗坊东,明弘治年间创自中宫,有李钦重修记可考。”明弘治十四年(1501年),宫内太监李瑾创建此庙,祀北阴酆都大帝,配以冥府十王。至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济南同知翟涛督修岱庙完工后,以香税钱重修。重修过的酆都庙以酆都大殿为庙中主体建筑,“其神为北阴酆都大帝,配以冥府十王,其东为曜灵五阎王,而左右十司曹官列焉”。大殿上原有清乾隆十三年(1748年)御书“现因果法”题额。殿前还有一柏,造型鬼怪,“墀下有古柏,柏顶寄生桧一株,根植郁茂,俗呼飞来柏”。(清人聂鈫《泰山道里记》)。庙左还有三曹庙,俗称阎王庙,明人萧协中《泰山小史》中呼之为“枉死城”。
值得注意的是,在冥府十王中,第七者为泰山王董。《道经》云:“十王之中,七曰泰山。”泰山王在这里司掌热恼地狱,又名碓磨肉酱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其设置与佛、道融合相关。
酆都大帝作为道家之说,其捏造与佛教发展有一定关联。泰山是道教的重要起源地,是道教中的仙山和洞天福地。古帝王泰山封禅及求仙,与道家有撇不清的关系。清顾炎武《日知录》:“尝考泰山之故,仙论起于周末,鬼论起于汉末。”泰山“鬼论”的形成明显晚于“仙论”。也正从这个时期,佛教传至泰山,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信者愈众。特别其转世轮回、地狱十八、善恶报应、因缘业果等说教,在世俗中影响广泛。作为外来宗教,佛教必然要适应国情,接受改造,与固有的哲学和世俗观念相融合。因循“泰山主生死”“泰山治鬼”观,佛教将地狱观念附会于泰山。三国吴康僧会《六度集经·卷一》:“命终灵魂入泰山地狱。”《卷七》:“闻泰山汤火之毒、酷裂之痛,饿鬼饥馑积本之劳,畜生屠剥割截之苦。”有的文献甚至将“地狱”直接等同于“泰山”,将泰山神纳入佛教体系,封为深沙大将,是阎魔王的太子。在地府十王之说中,又以泰山神主第七殿,专司热恼地狱等等。在泰山南三里有蒿里、社首二山。汉《乐府歌辞·蒿里曲》:“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蒿里山成为人死后魂归之地。两山间有泰山神祠,额曰森罗殿,左为阎王庙,有七十五司及三曹对案之神,俗传为地狱。神祠初创年代不详,推测两汉间便有相关构建。佛教在蒿里山有重要影响。蒿里山向东有奈河,上有奈河桥。清顾炎武《山东考古录·辨奈河》有记:“其水在蒿里山之左,有桥跨之,曰奈河桥,世传人死魂不得过,而曰奈河。”据说奈河是佛教所说的地狱中的河名,至少是受了佛教的影响,加以汉化创造出来的。
对于佛教的输入,作为本土宗教的道教,往往表现出比较强硬的姿态,除了排斥和抗衡,更多的是改造和吸收。一方面,将泰山府君降至蒿里山任百鬼之主帅,总司三曹、六案、七十五司,掌管十殿阎王和十八层地狱;另一方面,比照着佛教中的阎罗殿及阎罗王等地狱主宰,仿制出道家的酆都及酆都大帝,专门治鬼。
面对道、佛,再加上儒教对世俗信仰的争夺及乱象,东晋以降,社会上“三教合一”的呼声愈来愈高。“是以孔、老、如来,虽三训殊路,而习善共辙也。”(东晋宗炳《明佛沦》)。“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佛、道两教围绕鬼权的争夺,最终形成融合共生的局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演化为通用的人间世俗风情。在蒿里山神祠,既有阎罗王,也有酆都大帝;而在酆都庙,也给阎罗王留出了位置。只不过阎罗王将原冥府主宰的位置让贤于酆都大帝,而屈身于十殿阎罗之一。阎罗王为佛教神话中冥界之王,传入中国后不断被汉化和改造,唐代有地府十王之说,又称十殿阎罗、冥府十王等。将冥府分为十殿,每殿各有一王主之。据说阎罗王曾为十王总管,后因同情屈死鬼,屡屡放还现世报怨,遂被贬为第五殿之王。即便如此,流行于民间的仍是阎王爷信仰,并安排生前有功德的人担任此职,如韩擒虎、寇准、范仲淹、包拯、岳飞等。最著名者莫过于“日断阳、夜断阴”的包公,民间有“关节不到,有阎罗老包”的说法。
反观佛、道在泰山的这场较量,最终还是以道教主导着整个神鬼世界,佛教处于被压制改造的境地。佛教为外来教是其原因之一。道教较之佛教更能上达圣听,与皇宫保持着密切联系也是一个重要方面。酆都庙由太监创建便是一个明证。同时,道教也能多样化地吸收佛教有关内容,不断满足世俗的需要,也是长盛不衰的一个原因。
四川酆都县(今丰都县)也有“鬼都”。清人俞樾《茶香室丛钞》云:“罗酆山为北方鬼帝所治,故有罗酆治鬼之说,而世俗乃以指四川之酆都县。”这种说法大约始于南宋。罗酆山为道教仙山,乃北极地狱之所,并附会于该县平都山。又有唐吴道子“画地狱变象于成都。”(李钦《重修酆都庙记》)。对此,俞樾予以否定:“酆都县平都山,道书七十二福地之一,宜为神仙窟宅,而世乃传为鬼伯所居,殊不可解。读《吴传录》,乃知因阴君传讹,盖相沿既久,不知为阴长生,而以为幽冥之主者,此俗说所由来也。”所谓“阴长生”,为汉代隐士,与王方平在平都山修道成仙,白日飞升,后人呼作为“阴、王”,讹传为“阴间之王”,酆都遂成阴曹地府。作为鬼都冥府,泰山是平都山无可比拟的。
另,据今人李继生《中华文明起源与发展百问揭秘——从泰山文化谈起》考证,四川原蜀国为远古祝融之后裔,迁自泰山一带。商时,泰山地区有蜀国。西晋杜预注《左传》:“蜀,鲁地,泰山博县西北有蜀亭。”清朝历史地理学家顾祖禹考证蜀山在宁阳,蜀亭在泰安城西。祝融即蜀族,是夏氏族之一,原在蒙山下,后到泰山下。蜀山、蜀亭为其祖居地,后迁至四川盆地建立了蜀国。以故蜀国来自泰山下的蜀亭。
酆都庙位于泰山入口处,犹如泰山之前卫,专司“秋杀之权”,“崇之以殿陛,列之以牍案,肖之以人鬼,严之以剉烧舂磨之刑,使人入则肃然凛然,出则悚然,将自知去恶以求免刑戮之弗遑也”。(李钦《重修酆都庙记》)“庙貌森严,阴风凛冽,望之如入冥府,游人悚慄,倍于蒿里。”(明萧协中《泰山小史·酆都庙》)旧时多有生前为自己预修黄籙道场的,以求增福增寿,也成为寺庙愚民敛财的一种手段。
酆都庙至民国时已毁圮。民国八年(1919年),就其址创建慈善院,后多驻军其中,又曾改作师范讲习所,新中国成立后拆除。
岱宗坊是红门路标志性建筑,为登山之始,至今仍保存完好。岱宗坊创建于明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时济南同知翟涛受山东巡抚朱衡委派重修泰安东岳庙(岱庙),历十余月告成。遂请以香税钱重修酆都庙,并讫。乃于酆都庙西建岱宗坊三楹,与庙之重修为同期工程。时李钦《重修酆都庙记》同记此盛事:“庙西登岳之路,复建岱宗坊三楹,自此以至岳顶地方,凡人又皆立坊以表其名,而各揭联以壮其景,金碧煌伟,映照山河,由是泰山之伟观愈益增矣。”明隆庆年间(1567年—1572年),由巡抚姜延颐、总河翁大立、巡按罗凤翔等重修,后圮。至清雍正八年(1730年),山东巡抚费金吾以泰山庙宇盘道多有毁坏,奏请修缮。世宗谕准,诏发帑银,遣内务府郎中丁皂保、营造司郎中赫达塞奉敕修整,历时一年。在对泰山全面修葺的同时,重建岱宗坊,并篆书坊额。今坊为全石四柱三门式,建于长16.55米、宽14.2米的长方形石台基上。坊通高7.5米,宽9.8米,进深4.41米。中门宽3.2米,两侧门均宽1.77米。额板上大字篆刻“岱宗坊”三字,落款“雍正八年岁次庚戌季春谷旦奉敕敬建”。坊左有雍正九年(1731年)《重修泰安州神庙谕旨碑》,坊右又立雍正九年《重修泰山碑记》,均记雍正年间重修泰山诸庙及盘路等事宜。1998年5月21日,此坊曾被一货车重创,得以及时修复如旧。
岱宗坊西南,旧有凤凰台。汉元康元年(公元前65年),凤凰集于泰山,因其地为台,台上覆以亭。后废,犹存土丘石柱。至乾隆十二年(1747年)为人工掘土所毁。凤凰、神雀作为祥瑞,有汉一代多次现于泰山。据今人周郢《汉代泰山》考,汉元康二年(公元前64年),凤凰又集于泰山,传神雀飞集处在宁阳县东北南驿爵山。汉章帝元和二年(85年)凤凰飞集肥城句窳(yǔ)亭槐树上,故址即今肥城市桃园镇东里村北之凤凰山。每次祥瑞出现,朝廷便大赦天下,遍赏群臣,免除当地赋税等。
泰山是一座神山、圣山,泰山之灾异被世人视为天下太平、国运昌盛与否的征兆,也是古代帝王封禅的要件之一。“自古受命帝王,曷尝不封禅?盖有无其应而用事者矣,未有睹符瑞见不臻乎泰山者也。虽受命而功不至,至梁父矣而德不洽,洽矣而日有不暇给,是以即事用希。《传》曰:‘三年不为礼,礼必废;三年不为乐,乐必坏。’每世之隆,则封禅答焉,及衰而息。阙旷远者千有余载,近者数百载,故其仪阙然堙灭,其详不可得而记闻云。”(汉司马迁《史记·封禅书》)文中归纳了帝王封禅的基本条件,比如受命于天、易姓而王、祥瑞显应、功高德厚、时逢盛世等。符瑞现,然后得封禅。没有天降吉祥,封禅便无法成行。所以在汉武帝时,有汾阴一巫师挖出一宝鼎,呈于皇帝,术士公孙卿阿谀妄言,此乃黄帝登泰山与神通之物,及鼎成,黄帝遂登天升仙而去。封禅能成仙,极力鼓噪武帝东封泰山。为纪此祥瑞,皇帝改年号为“元鼎”,时为元鼎元年(公元前116年)。至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汉武帝东幸河南,登上中岳嵩山,随员奏称山上有喊“万岁”的声音。祥瑞再现,武帝便东上泰山,行封禅事。至于光武帝刘秀,一直有封禅之心,然苦于无祥瑞出现。建武三十二年(56年),在其读“河图会昌符”时,忽现符书“赤刘之九,会命岱宗;不慎克用,何益于承;诚善用之,奸伪不萌”。刘秀自称是刘邦的九世孙,刘邦传为赤帝子化身,“赤刘之九”指的便是光武本人。上天命其封禅泰山,此即所谓的天赐嘉瑞,而终使登封泰山大典成行。类似的符瑞,在其封禅泰山前后,先后出现过36次。
元和二年(85年)的凤凰瑞兆也促成了汉章帝东巡致祭泰山。行前专门下诏书,进行一番自省,大赦天下。至则柴望山川(点柴燃火祭祀),祭告泰山及天地诸神。此时,又有黄鹄三十只从西南来,飞临祠坛上,祥瑞再现。时郎官班固随章帝东巡泰山,所撰《东巡颂》云:“是以明神屡应,休征仍降,不胜狂简之情。”
明人萧协中有《凤凰诗》:“台上曾闻集凤凰,时和应自兆祯祥。汉臣不似宋臣媚,浪撷灵芝奏未央。”
岱宗坊西,旧为乾隆行宫,因北临白鹤泉,又称白鹤泉行宫,曾为红门路最大的古建筑群。
宫之前为升元观旧址。明查志隆《岱史·卷九·灵宇纪》云:“升元观,在岳之南麓,酆都庙西。石刻政和尚书省敕牒尚存。元张志纯重建,改曰朝元观,学士徐世隆记。”民国《重修泰安县志·卷二·坛庙祠宇》亦云:“升元观,初名建封院,宋政和中赐今额,有敕牒碑。”建封院创建无考。据《升元观敕牒碑》,宋政和八年(1118年),兖州仪曹掾、兼兵曹娄寅亮奏称,“泰山之下有古洞天,周三十里,名曰‘三宫空洞之天’,载在图经”。岱麓建封院一所,殿屋完备,田产颇多,却为村僧占据,“秽恶不蠲,深虑触渎真仙不便”,欲乞改为洞天道观。朝廷允其所奏,并“牒奉敕宜赐升元观为额”。将建封院改为道观,赐观额为“升元观”。至元时,已是古殿摧仆,满目疮痍。元至元二十二年(1285年),全真道士张志纯在主持重修蒿里山神祠告竣的第二年,又募岳顶香资及掌教所助,主持葺修升元观,“鸠工抡材,虽时经凶年,亦勉力成之”。(徐世隆《朝元观记》)。重修历数年而成,更观名朝元观,“祀东华帝君,道家谓之东岳福神”。(民国《重修泰安县志·卷二·坛庙祠宇》)。“朝元者何?两仪资生,万物居泰,群臣之贺正也。故道家取象,名其观曰朝元。”(徐世隆《朝元观记》)。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道士李应奉重建升元观正殿,补修东华帝君旧像,重修观门,时有明杜泰碑记。
清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山东巡抚富明安于升元观及观北白鹤泉旧址为高宗修建行宫。清聂鈫《泰山道里记》:“(岱宗)坊西旧为升元观,乾隆三十五年建行宫于此,有御书‘礼元堂’额。向多古柏,今犹存数株耳。”《重修泰安县志·卷二·坛庙祠宇》:“(升元观)旧址于乾隆三十五年建行宫,但徙建之观址今已久废,不可寻。”由此可见,当年旧观并未拆毁,而是“徙建”,民国时已圮不可寻。
乾隆行宫原规模宏大,松柏葱郁,奇石林立,巍峨壮观。清人朱孝纯《泰山图志·卷一上》中盛赞其景:“依岳为屏,天然图画。百雉山城,万家灯火。近接几席,遥望石闾、徂徕诸山,皆蒲伏北向,俨然辰居星拱矣。”乾隆亦龙颜欢悦,御书“礼元堂”额,御制《至泰安白鹤泉行宫作》诗一首,以纪其事:“出谷缘山跸路延,花村柳墅望相连。观民缓迈青郊道,行馆新成白鹤泉。只以娱慈用允尔,设云适已实惭焉。八旬圣母扶瞻岳,更祝如斯亿万年。”
清季,行宫逐渐荒废。据民国《重修泰安县志》,自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当地筹设农桑会,就行宫故址建屋数十楹为开办蚕桑学馆之用,迄未实行。民国年间,行宫屡有驻军,宫宇拆毁,古树尽伐,农桑会亦移至米厫花园内。新中国成立后,拆建为驻军单位及居民楼。
在历代帝王中,乾隆到泰安的次数,首屈一指。从乾隆十三年(1748年)陪其母第一次,到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最后一次登临泰山,共计11次到泰安,其中6次登上泰山。由于其来泰安的次数多,当地为其建的行宫也多,除白鹤泉行宫外,其他诸如,岱顶天街坊东路北,为乾隆行宫,乾隆十二年建;岱顶东石阁外有乾隆驻跸亭,即康熙间更衣亭,乾隆十二年拓建;泰山凌虚阁西有乾隆驻跸亭(原振衣亭址),乾隆十二年改建;泰山中路盘山道有乾隆行宫,乾隆十二年在明升仙阁址拓建;旧城西北隅梳妆院故址东有乾隆驻跸亭;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岱庙有乾隆驻跸亭,由三茅殿改建;旧城西南灵应宫东有乾隆驻跸亭,乾隆三十五年建。大汶口有乾隆行宫,内有四贤祠,又称四贤祠行宫,乾隆三十年(1765年)车驾南巡,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幸曲阜驻于此。另有合云亭、玉皇庙座落(座落,古代楼阁别称)、朝阳洞座落、乾坤亭、日观峰亭、环咏亭等乾隆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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