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的记忆

济南日报 2019-06-28 00:00 大字

□陈文中

一看到新中国成立70周年征文启事,我就按捺不住那颗激动的心,总想跃跃欲试。但是,政治的、经济的、军事的、科技的、教育的、文化的、生活的……方方面面,林林总总,实在是变化太大了!真有些老虎吃天,无法下口呢。但转念一想,“一叶知秋”,那就说说身边最熟悉、也最平凡的石磨吧。

上世纪80年代以前的农村人家,即使再穷,院里也会有一盘磨,因为它是老百姓须臾不可离的制作食物的工具。民以食为天,而做饭食的第一道工序当属推磨倒碾。从功能作用上讲,磨是主导,碾为辅助,磨可以独立加工完成制粉或制糊,而碾只能制粉,且制粉的效率效果也不能与磨同日而语。所以早些年的时候,一个村只有公有共用的几盘碾,而磨则是家家必备的。

我们家的那盘磨,据说是母亲的嫁妆之一,因为姥爷是泰安下里官庄颇有名气的石匠。那时候,制作一盘磨可是农家的一项大工程。上下磨石且不论,单单是制作一个直径2米许的大磨盘,就需要下一番功夫。取材2米直径的巨石,加工至20厘米厚薄的样子,再将外沿凿成30厘米宽、10厘米深的槽,加上搬运等,其难度之大,劳作之辛是不难想象的。

推磨是一项五六岁即可参与,七老八十仍可拿磨棍的家庭农事劳动。吃煎饼长大的农村娃,几乎没有人能逃脱推磨这一关的。我是从上小学后开始推磨的,那时家里大人都在生产队出工干活,学生们放学后也没有作业和习题,更没有升学压力,除了拾些柴草,给牛羊割些青草外,那就剩下推磨了。

说起推磨来,我还是挺怵头的。倒不是因为懒,怕用力气,实在是一提磨棍就头疼,一转磨道就发晕。为此,没少挨母亲的唠叨:“晕也得推,干习惯就好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先是和母亲推,后来又带着妹妹弟弟推。就这样承上启下承前启后连轴转,你别说还真的不再头晕了。都说磨道的路最短却也最长,永远都走不到尽头。早上推,晚上推,到底有多远,谁也说不清,直把人推没了脾气。跟着大人推磨,有时有意无意中用力小了,便很快听到呵斥:“小心磨棍掉下来!”自己与弟妹推磨时,忽然感觉磨沉了,便也用大人的口气立刻提醒:“谁睡着了?”我记得上初中的第二年,正是三年困难时期的头一年,家中唯一一点粮食,要给我拿饭,我更自觉地与姐姐推磨磨煎饼糊子,且特别卖力。第二天一早,母亲将摊好的煎饼悉数装进我上学盛饭的包袱里。而家人甚至是年幼的妹妹弟弟也只能吃捧不成个的地瓜菜缨子窝窝头,我心里实在不落忍,上学的步子迈得格外沉重……

后来从学校毕业,参加了工作,成了一名机关干部。一旦回家老娘便欣喜道:“歇一会儿,和我把煎饼糊子推出来!”这时的我,已将推磨当成了一件乐事来做了。直到上世纪80年代后期,机器磨开始大量出现,石磨才逐步退出历史舞台。到了1990年,老家的土坯房换成了砖瓦房。没过几年,砖瓦房又被二层小楼替代了。那闲置多年的石磨终于被拆除去了它该去的地方。再回家已看不到它的踪影,还不免生出些许感慨和思念。

如今,在科技空前发展,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我又在不少旅游景点见到了供人们欣赏民俗、体验推磨滋味的石磨;在闹市街头的宣传栏里,看到了推介石磨煎饼、石磨面粉、石磨豆腐等绿色食品的诱人广告。这“磨的变奏曲”,真令人心潮起伏感慨万千。我不禁想起了文友写的一首《推磨随想》诗:

一圈二圈三圈,圈圈勾起艰辛的伤感。

农家日子在磨道里打转,年年走不出温饱的童年。

四圈五圈六圈,圈圈转着城里人的稀罕。

石磨记着苦乐年华,步步走向幸福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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