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忆学生

济南日报 2019-04-02 00:00 大字

□郭永顺

去年春天,突然听说我的学生,原洪楼高中副校长孙元才病逝,不禁泪目,白发人哭黑发人,脑际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怅然了好长时间。“人生苦短”,他才退休几年,我经常看到他骑自行车,去七里堡农贸市场买菜,一买就是好几捆新鲜蔬菜,大包小提溜的,我戏称他成了模范采购员。他说买了菜供两家子吃,一个是他家,另一个是女儿家,我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每每见了面就说一会儿话,我问现在你村里谁当书记?他说是某某人的儿子,复员军人。我说你常回老家去吗?他说孙姓人家来自泰安,每当有人来访,家里老人就叫他回去接待。我问从龙门上石尧路怎么走?他说走龙门庄里,直接上龙门水库大坝,不走龙门村后岗子了。每次都说得很愉快。

元才老家是柳埠石尧村人,我在上世纪60年代,曾在他村,教过他三四年级。多年后他在历城师范毕业后,留校工作当总务主任时,我儿子去学校办事,一起吃饭叙起来,他说你家老人是我小学的老师,这么慢慢走动起来的。他上学时年纪小,我没什么印象,他说,你忘了你教我们踢小皮球,一边5个人,一个把大门,两个后卫,两个前锋,谁输了谁下台,另一组上;你忘了你教我们在石灰泥巴台上打乒乓球;你忘了你领我们搞勤工俭学,春天上山逮蝎子,秋天上梯子山割山草。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那届学生的一些具体事,非常兴奋。

离开柳埠几十年,我梦萦魂绕,曾写过一首小诗,“怀念旧居”:“春雨丝丝八尺箫,何时归看旧窝巢?山坡茅屋今可在,梦中已游数百遭”。我总想回去看看那些大队干部和一块教学的老师,我在石尧村教学六年,从1962年9月至1968年12月。元才帮助我实现了愿望,陪我回到朝思暮想的小山村,领我走访了当年教学住过的草房和早起写小说的山坡,在龙门山庄吃的饭,师生聚会,畅谈往事,其乐融融。临回来他给我带回那村的煎饼和豆腐,我非常感激。我回来写了一篇散文《山村寻亲记》,就是忘了上梯子山割山草,经过跑马岭某个山口和路上那个小水库叫什么名字,给他打电话,他说那个山口叫曲里口子,小水库叫袁子台水库。我补充在散文中,使文章更丰满了。

他干事很干练,善解人意。我给他说,要捐给他村农民书屋一部分书籍和写有“学无止境,开卷有益”的条幅,他立即给村里书记打电话,不久就拉回去了。有一回,我要送给他我新出的一本散文《品荷集》,打电话告诉他到区机关门口去拿,第二天他早早等在那里,毕恭毕敬,师生情谊可见一斑。

有一次,为了解我思念故地之苦,叫他给我在石尧村河里找块泰山石,要有自然花纹,一扎高,下宽上窄,能立得住。不久他就给我送来了漂亮的泰山石,我把它放在一个黑陶底座上,题了四个字“石尧之石”,放在书橱显眼的地方。石尧,那是我为《山东文学》杂志,写第一篇小说“养山老人”的地方,题材也取自这个山村,是写在一个早上,坐在山坡上,一气呵成,直到太阳升起,空气新鲜,舒一口气,想想,那是多么诗意的栖居啊!稿子发表后,领了三十元稿费,买了理发推子,课余为学生理发,师生关系融洽。记得1964年“六一”儿童节学习雷锋时,我给这届学生编了个儿歌,叫“柳条槐条,‘巴巴佬佬’(萤火虫)来了!”学生举着柳条集体朗诵,童声朗朗,在学区获得好评,我还被评为柳埠公社少先队优秀辅导员,高兴了一大会子。

学生元才,你不是说再陪我去一回你老家,搞一次师生聚会吗?你怎么食言了?天不赐人以寿命,又一个春天到了,我从心里怀念你,多么期望在路上再碰见你,闲聊一阵子,以解思念之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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