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年“安山”:名家争相著述的神秘地名 姜传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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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曾经是孤栖于梁山泊中的一个小山丘,方园七八里,出地四十丈,向南偏西约10公里,与主峰梁山隔水相望。蒋作锦《东原考古录》记载,“境故多水患,河、汶、济三水环山,流民籍以安,故名”,因此被称作“安民山”,简称“安山”。
宋代以后,由于屡受黄河冲积,梁山泊地势逐渐抬高,大部分水泊涸为平陆,水面向中心收缩;至金元时期,就只剩下安民山周围的一片零散水域,被称为“安山湖”,史称“萦回百里无一定湖界”;又因山南三里有座“安民亭”,湖又称作“亭子泊”。水源主要是纳济水和汶水,二水汇聚于亭南(古之清口),向北循大清河入海。元代翰林学士袁桷在其《过梁山泊》中写的“碧澜渺无津”“波清凫聚阵”等诗句,展现了当时安山湖的景象——梁山泊余瀦。
当时的梁山泊涸地,大部分还是旷无人烟的荒原,对于安山这样一处沮洳之地,本也不会有人问津。然而,正是由于大运河的开挖,使“安山”之名频现于史册,并成为一个数百年来令诸多著家释解的地名。
大运河使“安山”由一变二
京杭大运河自元代始经山东,前期工程是济州河。至元二十年(1283年),元人自任城向北开挖济州河,北端就在安民山南的湖中,也就是济水与汶水会合处。由此向北即入大清河,使南北漕运贯通。后在当地寿张县县尹韩仲晖等人的建议下,1289年,元廷又以此为起点,开挖会通河,沿湖南岸和西岸向西北行,经寿张县城、沙湾、张秋、东昌至临清,长达二百五十里的漕渠,主要是从安山湖输水。为了控制渠水流量,在安山湖西修建安山闸一座,位于山西偏南六里,后称码头集。但由于开挖会通河“引汶绝济”,此后安山湖就只以汶水为源,水量逐渐减少。
元代会通河贯通了约一百年,安山闸成为重要的航运码头,由荒僻的湖滩地变成繁盛的集镇。但从元末起,梁山泊地区又开始遭遇西南黄河决口洪水的冲击,终于明洪武二十四年(公元1391年),黄河在原武黑洋山决口,再次冲漫该地区时,安山湖和会通河都被淤为平陆,由此从历史上消失。
明朝自成祖朱棣始迁都北京,但经济上却“仰给东南”。为了使南方岁漕、物贡远供于京城,永乐九年(1411年)御决重开会通河。为了避开黄河的冲犯,新开河道在元河旧线自袁口以北东移,经靳口向北至东平州城西十五里处折向西北,经戴家庙“至寿张沙湾入旧河”。新河线路“西距元寿张旧运道三十余里”。
新河主要以汶水为济,为了补充北部运道供水不足,又于戴家庙以东的运河南岸筑堤圈围一处人工湖,周围八十三里,并开挖柳长河引西南濮曹一带济水旧渎之水入湖。新湖仍取名“安山湖”。明成化十八年,又将原在安民山的安山闸移于安山湖东北岸的运道上,新闸仍以“安山闸”为名。由此,该地也以闸为名,称作“安山”。而实际上,这里并没有山,原本也是古梁山泊的一片涸地。
由于新闸地处运河的重要位置,东临州城,南北居济宁至临清的中间,因此成为运河上的一个重要的水旱码头,一个南北物产的集散、交易场地;而且,这段运河的管理机构、河卫军营、政府署衙、驿馆、税所等,也都设在此地。随之,各业的商铺、货栈、作坊等,也毗连建立。街面上来往的官人、商贾、船夫、农民、僧人熙攘络绎,原本一片荒野僻壤,很快发展成为兴旺的集镇。因此,便被当地人们称作“大安山”;而原来的安民山,则被弃离于运河之外,自然萧疏冷落,被当地称作“小安山”。
至清代,大安山发展到其鼎盛时期,名扬南北。据传,乾隆皇帝下江南也到过该镇,并留迹于此地。这样,在新旧两代的会通河遗址上,就分别形成了两处的“安山”,两座“安山闸”,两个“安山镇”,两处“安山湖”。对于两个安山的变迁和区别,当地百姓是清楚的,向来流行“大安山不大,小安山不小”的说法。然而,对于一些不谙当地历史和实际的学者、志家们来说,却并不容易弄清楚。在他们的记载和释解中,出现错乱就是不可避免的事了。
安山记载的错乱与蒋作锦的考证
明终清兴,京杭漕运发展到历史上的鼎盛时期。但一些学者和志家,在撰写历史时缺乏严谨态度,疏于考证,往往以当时的认知推断,尤其对于两个安山的来历和地理位置。因此,在不少史志书籍中,将两个安山、安山闸、安山镇、安山湖混为一谈。即使对于当时一些著名的史志文献,如《山东省通志》《山东运河备览》《山东全河备考》《读史方舆纪要》等,在相关问题上也出现了混淆。
以清代著名的地理志书《读史方舆纪要》为例,其中关于会通河的记载说:“会通河在州(东平州)西南十五里,南接汶上县,汶济二水合流处也,有闸一曰安山,西北入东阿县。《志》云漕河西岸有安民山,山下为安山湖,湖绕山下,萦洄百余里,……仍合汶水,亦名积水湖。正统三年于近河处署减水闸以济漕,后淤为民田”。该记中所说“会通河在州西南十五里,南接汶上县”“正统三年于近河处置减水闸以济漕,后淤为民田”,明显是说的明代以后的会通河;而“汶济二水合流处”“有安民山,山下为安山湖,湖绕山下,萦洄百余里,…… 仍合汶水”,则是说的元代会通河。这里竟将两代不同的会通河与安山地址混同为一,读来令人如坠云雾。而文中所谓“西北入东阿县”“漕河西岸有安民山”字句,则无论对于元代会通河还是对于明代会通河来说,都是错误的。实际上这段漕河是西北入寿张县,安民山在元漕东北岸,也不在明漕岸边。
在一本清代学者撰的《水经注》疏上,关于“东平州”的注解云:“州西南十里有安山镇,即古安民亭,济汶会合处”。这里明显把明清时期的安山镇说成安民山的安民亭、济汶会合处,事实上两地相距二十五里之多,反映出注者对该地的历史和地理一无所知。
清代叧一重要史籍《山东全河备考》,在其图志明清运河安山闸处特别注明:“元人所开会通河自此起至临清止”,显然亦是将明代大安山的安山闸混同于元代小安山的安山闸,将元会通河混同为明会通河了。
对于当时史志编撰中安山注解的错误,给予最详细指正和考察的,是清代学者蒋作锦(1817—1864)。蒋是清咸丰、同治年间的简放河务钦差,加三品衔升用,他是东平县人(今属梁山县馆驿乡大营村) ,最熟悉梁山泊一带的地理水情。其代表著作《东原考古录》就是他“荟萃史志,佐以《水经》,参以闻见”所撰成。书中大量针对当时关于安山和会通河记述的错误,予以逐一考证和纠正。
蒋作锦在其《安山闸考》中说,东平“州境有两安山闸,一在安民山东北十五里安山镇,明成化十八年建,今运河所经;一在安民山西南六里码头集,元至元二十六年建,元运河所经。考元运道,由袁口西北,迳安民山南安山闸,又西八里迳寿张闸……与安民山北明时所建安山闸相距三十里。二安山闸名同地异,志家误合为一,援引多涉骑墙语,总因不识元明运道耳”。
蒋作锦在《元明运河考》中说:“明安山镇闸与元安山南闸相去甚远,州境运河全非元时旧道,总因避黄故耳。《运河备览》引元时河渠志谓:安山镇闸西八里原有一闸,不知闸在寿张故城东。读《通志》者又谓:元运道由今寿张东门外,不知为旧寿张,甚矣。考古之难也”。“寿张故城”“旧寿张”都指元代寿张,在今梁山县寿张集镇;“今寿张”是指明代后迁治于王陵店的寿张县城,在今阳谷县寿张镇。其意说明《山东省通志》将两个寿张城、两个安山闸混淆。
蒋作锦在《安民山考》中说:“小洞庭今为安山湖,湖东北岸为安山镇,均以山得名,镇距山十五里,俗呼镇为安山,名与山混,转呼山为小安山,名实倒置矣。元史称开会通至须城安山南,志误为镇南今运河。元运河在山南六里之码头集,今运河开自明,在山北十五里之安山镇,镇南非山南,致元、明二安山闸混为一,又以安山镇为安民亭故址,显与水经注“亭北对安民山”不合。总因未识汶水入济故道,错认安山镇作安山而误”。
今读《东原考古录》,尽管书中也有未尽和个别不准确之处,如安山湖只考证了明代安山湖而未考元代安山湖,致使后来史志編撰受其影响,仍出现将两个安山湖混同为一的问题。至今的《山东通史》在讲元代的安山湖时,仍说是“在安民山以北,周长80余里”。这显然是把明代的安山湖说成了元代的安山湖。
又如《考古录》中说:“安民山南六里安山闸,又西八里迳寿张闸”,实际应为山西(偏南)六里安山闸,又西北八里迳寿张闸;又如说:明代“安山闸”在安民山东北十五里安山镇”,这与他所说“安民亭(北距安民山三里)东北距安山镇二十五里” 的说法不尽一致。实际上,明代安山闸距安民山应是二十里之多等。但总的来看,他的考证是比较详明和正确的。完全可以说,自从蒋作锦《东原考古录》问世之后,对于当时史界存在的两处安山位置的混同,算是说清楚了。尤其是《东原考古录》,对于梁山泊一带自古存在的诸多城邑和县治遗址、河水流经,以及水系关系等,做了大量考证,为后世了解、研究这一地区沧桑变化和历史沿革,提供了宝贵的文献资料。
“须城安山”在哪里
清末以来,梁山泊地区又发生了巨大变化。最重大的事件,是黄河在这里改道。它频繁泛滥,使该地区地势逐渐升高,古河道、湖泊、古城址都完全消失了,千百年历史都被埋在黄土之下。自清代以后,迁进该地区的人口大量增长,原来人烟稀少的圹原,都变成了毗密的村庄。新中国建立以来,由于排涝、防洪、引黄等水利建设的需要,又开挖了许多新河道、干渠,修筑了大量河堤、闸坝等工程,新修的公路更是纵横交措,彻底改变了地理格局。历经清末、民国至新中国建立以来,行政区划屡经变化,旧史志记载的地名,与现在实际归属大都不符。这一切都给今天撰写、研究历史,挖掘和保护历史文化资源造成许多困难。
在今天,当人们重新提出古运河在哪里,安山在哪里时,有谁还能回答得清楚吗?
现在的人们都知道,从济宁向北到梁山县的北端,有一条著名的梁济运河。在有些地图上,它还被鲜明地标作“京杭运河”。但其实它原本是新中国建立以来,开挖的一条排水渠,从未有过通航,更无任何历史文化遗迹,称不上是真正的运河。而该地区真正的运河——古代济州河和会通河,其故道却大部分消失,很少有人知道它的遗址线路在哪里。目前,在从济宁至梁山的国道上,当人们经过任城区长沟镇时,恐怕无人知道,这段公路正是在原来的运河故道上修建的。在从梁山县开河、袁口向西北,经过馆铎镇、小安山镇、寿张集镇,以及河南省台前县至山东省阳谷县张秋镇这一线,一百三十多里正是穿越的原梁山泊的涸地,这也正是当年元代运河所经地区。然而,现在它的具体线路在哪里?经过哪些村庄?更是无人知道。
关于元代开挖济州河的起止点,从历史文献中得知,是“自济州至须城安山”。然而,“须城安山”究竟在哪里?至少在书籍和文章中,看不到对它的准确释解。
在当代关于济州河历史的讲述中,常见到的说法是:“开挖济宁至须城(东平)的济州河”“从济州(今济宁市)西北至须城(今东平西南)开凿河道,称济州河”,还有“济州河,自济州至须城(在今东平县)安山”“开凿从济州至须城(今东平县)安山镇的济州河” 等等。
在这些注解中,显然都把“须城安山”注解成“东平县的安山”,把须城县直接看作东平县,这完全是一种错解。
在历史记载中,“须城安山”本是说的元代济州河的安山,它只能是安民山,即小安山,当地百姓无不知道它现在属于梁山县,隶于济宁市;而“东平县安山”,本是明代会通河开挖后出现的一个镇,称大安山,现在属于泰安市,与元代济州河、会通河无关。用“东平县安山”注解济州河的安山,是根本失当的。这也正是当年被蒋作锦所指出的,把两个安山,即“山”与“镇”,相混同的错误。
查阅历史,须城是古代东原地带的一个古县置,元代时其治所在今东平县州城镇。但它与后来的东平县,不仅名称不同,存在的时间不同,而且辖区不同。其辖区既包括现在的东平县一部分,又包括现在梁山县的一部分等。把须城县等同于东平县,或东平路,都是不可以的。根本还在于,在元代初期,安民山是否属于须城县,这是有必要深入考证的。
在金元时期,安民山处于寿张、须城、郓城三县交界一带,当时该地尚属沮洳之处,并无明确的县界。而据历史文献记述,它应在寿张县境。如《水经注》记述济水流经的地区:“济水,东注矩野泽,经梁山东,东北至寿张县(指古寿张)西界安民亭南,汶河从东北来注之”“东北入钜野泽,过寿张西与汶水合,……”“济水西有安民亭,亭北对安民山,东临济水,水东即无盐县也”(无盐县,古县,须城县的前身)。又说汶水的流迳:“……西南过无盐县南,又西南过寿张县北,又西南至安民亭入于济”。汶水“……西迳郈亭(今东平县彭集镇后亭村)北,又西至寿张故城东,遂为泽渚(安山湖)”。这些记述,都说明历史上济水与汶水会合处就在安民山南,它当时位于寿张县境,而不在须城县。在该地,须城县、无盐县都在济水和安民山之东,与寿张县以济水为隔。
又见明代《郓城县志·方域志》记载:“宋元以前安民山属郓,今割属寿张”。综合历史记载来看,元代安民山应属于寿张县,而不是须城县。当时位于安民山以西的安山闸,距寿张县城仅有八里,而安民山离须城县城却有四十多里,中间还相隔有济水,须城县境不可能跨到济水以西。虽然当时寿张、须城县都隶属于东平路,但寿张与东平却是不同的概念。
“须城安山”的说法,是依据《元史·河渠志》,而该书编撰时间在明初洪武三年,此时正是寿张县因被水淹而县置裁撤、“省入须城”之时。当时的《元史》编撰者,据此把安山写入须城县,未免不是其重要原因。据康熙年间《寿张县志》,自洪武十四年寿张县又复置迁治于距旧城西北五十多里的王陵店(在今阳谷县寿张镇),远离了安民山,这时济水已消失,此后安民山即明确划入东平县,梁山仍属寿张县,洪武十八年后寿张、东平县都随东平州改为兖州府。在明清以来的史志文献中,都把安民山明确记于东平县。编撰于清代康熙—雍正年间的《明史·宋礼传》,记述元代会通河的开挖:“自东平安民山凿河至临清,引汶绝济,属之卫河,……”。这显然是以清代的隶属来追述历史。《东原考古录》也说:“安民山,东平西境小山也”,但据此并不能推断安民山在元代也属于东平县。
“须城安山”的记载,是一种历史的错误。到今天只有《山东通史》没有照搬旧史,釆用了折中说法:济州河“南接济州泗水,中经汶上,至寿张、须城之间的安民山西侧,北汇入大清河”。在这里首次引入了“寿张”,可见其对旧史的异意。然而所说安民山在“寿张、须城之间”却仍无实据,亦如蒋作锦之言“多涉骑墙语”。而且,这里所判济州河在“安民山西侧”,也与实际不符。济水与大清河都在安民山之东,济州河本是达于两水的汇合处,岂能跑到安民山之西。既如此,岂不是更明确地说明济州河在寿张县境吗?
梁山县是建于1949年的一个新县,其县境包括历史上寿张县的一部分,以及东平、郓城、汶上县的一部分。其中,明清与民国时期属于东平县的大、小两个安山,即由此被划入梁山县,分别建置为大安山乡和小安山乡。直到1985年区划调整,大安山又重新划归东平县,后又撤乡并入商老庄乡,变成村置;而小安山仍在梁山县,由乡改镇至今。这清楚说明,无论是在元代开挖济州河与会通河之际,还是在今天,安民山都不在东平县境,所有关于元代安民山在东平县的注解都是错误的。所谓“东平县安山”,只有大安山村;明清时期小安山虽然也辖于东平县,但此时它与大运河已毫无关系。
由于历史上行政区划的改变,而使古遗址归属不同,这本是一种必然现象。而在今天,显然应该以现在的区划为标准,而不能延用历史上某个时期的记载,历史归历史,现实说现实,这样才能避免遗址区位和归属的混乱。
目前,互联网上的“济州河”词条,几乎都是一种说法:济州河,“元在济州境内所开运河,即今运河鲁桥、安山段的前身”。这里所说的“安山”,显然是大安山;所说的“今运河鲁桥、安山段”,已不存在,其断航时间是上世纪五十年代。这段运河实际是在清末京杭运河断航之后,又改道向北开挖,通黄河的一段地方性线路。它的“前身”究竟指什么?令人费解。确切地说,应当是明清运河,但与“济州河”无关。就目前来说,元代济州河故道遗址,全在济宁市境內;但在当时,济州河北段先后经汶上、须城、寿张县境,该段“隶属于”东平路。因此,说它是“在济州境内所开运河”,也是不当的。
关于元代会通河的开挖,目前还多见出版物上一种说法:“起自东昌路须城县安山之西南,由寿张西北至东昌,……”,该说法实际上是引据《元史·河渠志》。该志所记“东昌路须城县”拟为“东平路须城县”之误,可见当时编撰者们的疏忽,应当据实予以纠正。
中办、囯办印发的《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规划纲要》,是新时代党和国家作出的一项重大战略决策,其中多处提出:“开展核心区大运河文化遗产调查和认定”“推进考古发掘和相关领域专题研究,深化对大运河文化遗产的综合认知”“摸清资源家底,…… 实现各类遗产的真实性、完整性保护”,并说“这是我们保护好、传承好、利用好大运河文化的前提和基础”。这也说明,目前我们对于大运河历史和遗产的“家底”认知并未清楚,必须以问题为导向,深入开展调查研究,把“大运河实体”和相关遗产资源的真实情况搞清楚,填补历史空缺,剔除其误读、误解。在此基础上,才能真正贯彻落实好党和国家关于保护、传承、利用好大运河历史遗产的战略部署,更好地建设大运河文化带。
①小安山今照②元代运河形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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