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庐谈诗
文/王粟
梓庐是唐毅先生在遂宁市郊读书、写作的一栋农家小楼。前几天,几位文友相约周末去看望先生,我立刻电话联系,先生略一沉吟,便应承下来。
在蜀中,这样的徽派建筑比较少见。梓庐粉壁青瓦,一如先生在文学和艺术上追求的“极简”,其间,除了必要的家具,便是书籍和笔墨纸砚了。
走进小院,花台里一簇簇开得正盛的菊花散发出清香的气味,像是在迎接我们。还记得,它们是我从一位村民家的院子里移植过来的;它们似乎很喜欢这个“新家”。每次到梓庐,我都会看看小院里外的植物,给它们浇浇水,见到长势良好的就由衷地感到高兴,偶尔见到枯萎的也不免有些难过。然后,就是打扫小院里的落叶。这是我到梓庐必做的两件事情。
到访的客人围坐在一起,一番寒暄之后,今天的话题是旧体诗。谈到诗歌,先生的精神好了许多,近来常常缠绕他的病痛仿佛并不存在似的。他用柔和的语调叙述着古诗平仄的来历和讲究,紧要处,还用毛笔在纸上写出来。他讲的虽然是旧体诗的基础知识,但一经他的口中说出,就有了一种特别的魅力。
先生说,写旧体诗要遵从它的基本法则,要回到当时汉语语境中去,否则写得再好也只能叫“打油诗”。今人若要作旧体诗,就要比古人更严格地要求自己,在可平可仄处,亦须严格按照格律。
此前,我和许多人一样,对于平仄,因为觉得复杂,也没有想过去弄懂它,有些排斥,甚至有些反感。但听了先生的话,我开始意识到,古人总结出来的平仄、格律,其目的之一便是增加诗写的难度。对平仄、格律的贸然否定无疑是一种无知的表现——当代诗歌泛滥,很大程度就是因为门槛太低。
先生告诉我们,古人作诗,就是戴着镣铐跳舞。关键是要戴着镣铐把舞跳好,要人家看不出来这个跳舞的人是戴着镣铐的。遣字、造句、用韵,既要刻意,又要随意,一切都要自然天成。而这样的自然天成,无疑又是“苦心经营”的结果。
先生还告诉我们,平仄、格律是写旧体诗的硬性要求,但是,弄清楚平仄、格律,并不代表就能够写出好诗。诗歌不能想到什么就直接地用直白或口号似的语言表达,而是要找到与大自然之间的内在联系,通过自然的事物去表现自己的所思所想。
说到这里,先生举了几个例子。比如写人生的,古人会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比如写政治的,古人会说:“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再比如写哲理的,古人会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所有的一切都在大自然之中,用现代诗的话来说,便是“及物”。
先生是以写现代诗即新诗而闻名的,对旧体诗亦颇有研究。在先生看来,旧体诗和新诗只是呈现方式不同,诗的本质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先生还说,作为一名中国当代诗人,如果对同为汉语诗歌的旧体诗不了解,或者视而不见,不能不说是一种欠缺。
不知不觉,天已向晚。将客人一一送走之后,梓庐又恢复了宁静。不过,正是在这样的宁静中,先生创作了许多优秀的诗篇。这样的宁静也使我想起,这里曾有天南地北的诗人来访。我有幸自己能够在场,见证了深邃思想的激烈碰撞。也正是在此过程中,我不断矫正了对诗歌的认识。
梓庐于我而言,早已是诗歌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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