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民主共和矢志不渝的张百祥
武昌起义后，湖北军政府悬挂的共进会十八星旗。
□陈杰杰 文/图
“若没有四川保路同志会的起义，武昌革命或许要迟一年半载的。”孙中山先生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评价了两位广安人在辛亥革命中的伟大历史功绩。蒲殿俊组织领导的四川保路运动是引爆辛亥革命的导火索，张百祥组建的革命团体共进会，抓住时机领导发动武昌起义，成为辛亥革命的开端，也成为亚洲和中国走向民主共和的开端，在中国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
张百祥，字启善，1879年生于广安石笋场一个破落小官僚家庭，少年时在当地武厂学习拳术。他性格刚直，爱打抱不平，不解决别人的冤屈自己都感到憋屈，因此被人称为“双刀子张邕”。正是这种打抱不平的豪侠性格奠定了张百祥以后在江湖会党中的地位和声望，为同盟会在长江流域组织发动武装起义提供了群众力量。
清末，大竹人李绍伊创建了孝义会，其宗旨为“兴汉排清”，反对贪官污吏，讲求平等，无论贫富贵贱，皆以兄弟相称。孝义会济困扶弱，三教九流、引车卖桨之人争相加入，会员“上齐红顶子（官员），下齐讨口子（乞丐）”，在川东北地区有数万之众，成为革命领袖孙中山十分关注的会党组织。1899年，张百祥在家乡加入孝义会，因能力出众被推为首事，后逐渐成为该会的首领。孙中山在日本东京建立同盟会后，认为“四川地险而民富，足资割据”，遂派出同盟会骨干到四川各府县，联系当地袍哥组织，发展同盟会员和组织，招邀会党首领东渡面授机宜。张百祥在家乡受人诬陷遭官府通缉，远走避祸至万县时遇同乡蒲殿俊、周稻荪等东渡日本留学，于是一同前往。在东京入革命党人聚集的东斌陆军步兵学堂学习，很快被吸收加入同盟会并任联合部部长，成为辛亥革命元老级人物。同盟会员熊克武等回国后，先后在袍哥首领佘英家乡泸州和孝义会首领张百祥家乡广安发动多次反清起义，主要依靠的都是当地会党群众。
孙中山、黄兴领导的同盟会起初只重视在南方发动起义，起义暗杀连遭失败，引起江浙及长江流域各省革命骨干的不满。1907年8月，同盟会中具有会党身份的张百祥、焦达峰、邓文辉、方潜等100余人，在东京清风亭另立“共进会”，图谋在中原地区发动起义，一时各省英雄纷纷加入。因张百祥在川东一带拥有极多党众，资格最高，各地码头最熟，被推举为会长，湖北洪福会首领刘仲文为副会长，湖北日知会孙武担任军事部长，湖南哥老会焦达峰为交通部长。张百祥将同盟会“平均地权”改成“平均人权”，制定“红底十八星”军旗（象征十八行省铁血革命意志，武昌起义后，湖北、湖南军政府悬挂的均是此旗，不同于同盟会的“青天白日旗”）。1908年，张百祥回国在湖北汉口组织共进会多次召开会议，把长江中下游的三合会、哥老会、洪福会、孝义会四大会党改名为中华山、兴汉水、光复堂、报国香，统一在共进会内，并把湖北新军中的大部分军官士兵发展为共进会会员，拟利用黎元洪三十一标、三十二标新军中的会员在汉口起义，后因清军防范甚严而暂时作罢。广州起义失败后，张百祥到宜昌组织保路运动，在川汉铁路公司会场公开演讲，指斥清廷假立宪、真专制，出卖中国权益，祸国殃民种种罪恶，围观者上千人。宜昌知府深为恐惧，将其逮捕入狱。此时，蒲殿俊发起的四川保路运动风起云涌，清廷急派大臣端方率部分湖北新军入川镇压。10月10日，共进会领导人孙武、刘公等发动武昌新军起义，黎元洪就任都督后，首先释放了狱中的张百祥，任命他为剿匪总司令、四川行军总司令。张百祥率兵入川至万县，得知同乡蒲殿俊已推翻清廷在川统治，就任四川大汉军政府都督，便驻扎在万县一带剿匪安民。
1912年2月，袁世凯窃取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职务，笼络四川都督胡景伊，排除异己，残杀革命党人。张百祥愤然离职，赶赴成都，在省议会上揭发胡景伊祸国殃民的阴谋，力请查证弹劾其贪污罪行，后又在铁路公司召集的各团体会上力主驱胡，获得多数参会者的支持。胡景伊以川军第二师师长职位相诱不成，深感张百祥在川内影响极大，欲置其于死地。张百祥在川军二师团长张达三（共进会会员）护送下避走绵阳。1913年8月，川军第五师师长熊克武在重庆宣布独立，发动讨袁伐胡战争，张百祥率会党武装攻占绵阳，就任川西北讨袁军总司令，与重庆蜀军构成夹击成都的态势。不久，黔、滇军入川援胡，讨袁战争失败。张百样被袁世凯悬赏20万银元天价通电追缉，遂避居上海法租界。1914年春，沙俄扶持外蒙独立自治，四川《西蜀新闻》报以《这才算铁血男儿》为题，刊载了张百祥致中央电。电文称：“库伦悖逆，挠我共和，凡有血气，誓不与生。普天同愤，共兴讨罪之师，此我军人应尽之天职也……引颈北望，壮士无颜。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百祥以虎口余生，命悬一发，讵敢偷安泉石！早已视死如饴，甘率中原豪杰，立候调遣，愿为前驱，直捣库伦，横枪北汉，誓扫犁庭，愿死为鬼雄，亦云幸矣。九泉含笑，振我黄灵，虽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枕戈以待，魂绕天山，翘企燕云，神驰靡极。”张百祥爱国热忱不避灾祸，行踪为袁世凯获知，遂派出密探将其诱出租界逮捕押送北京。袁世凯以广安同乡顾鳌（任总统府顾问）诱降，被张骂无耻。张百祥在狱中经受种种酷刑折磨，然始终大义凛然，毫无惧色，更严词痛斥袁世凯为国贼。1914年7月21日，张百祥惨遭杀害，时年36岁。1918年熊克武执掌四川军政，将其灵柩迎葬于重庆鹅岭烈士陵园。1946年，广安县政府将县城新南街更名为百祥路，教育家张岷僧先生所撰《张百祥传》收入国民政府国史馆，文中评价：“余闻百祥少时，最慕周子隐。既长，言行亦略似。而其卒也，家无余财，贤于今之高谈革命而全躯保妻子者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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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四川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