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文人”马识途与《夜谭续记》
□范良伟
当代中国文坛，超过百岁还坚持创作的文学大家屈指可数，健在的恐怕只有马识途老先生了。“心存魏阙常思国，身老江湖永矢志”，106岁的老作家马识途的《夜谭续记》作品研讨会于2020年10月11日在成都金牛宾馆成功举行。由于众多名家齐聚，这次研讨会引起文艺界的广泛关注，病中的马识途选取苏轼《稼说送张琥》中“博观约取，厚积薄发”的题字，激励所有读书人。也因为是封笔之作，一时洛阳纸贵。中国作协主席、中国文联主席铁凝高度评价：“马老是革命者，马老是文学家，在他的身上，一个革命者的坚定、刚毅与一个文学家的热情、活力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四川人喜欢摆龙门阵。茶余饭后，就是民间说书人的天地。笔者小时候喜欢听父亲在夏夜乘凉时讲封神演义、杨家将之类的故事，喜欢看《故事会》《今古传奇》之类的杂志，读师范时也常去小茶馆听川剧清唱和评书……这些来自社会底层的声音，陪伴我度过懵懂的青少年时光。用平民化的视角讲故事恰恰体现了中华民间传统文化的自信。老作家马识途就是摆龙门阵的文坛高手，他懂得老百姓的精神需求，展示四川“茶文化”里的茶馆文学。1983年，他的《夜谭十记》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2010年，马识途发愿要完成酝酿已久的《夜谭续记》，2020年7月4日《夜谭续记》上市。这本书成书时间跨度长达十余年，可谓好事多磨。《夜谭续记》仍援原例：四川人以四川话讲四川故事。内容为四川十来个科员公余之暇，相聚蜗居，饮茶闲谈，摆龙门阵，以消永夜。仍以四川人特有之方言土语，幽默诙谐之谈风，闲话四川之俚俗民风及千奇百怪之逸闻趣事。其中有一个小插曲特别有趣，2010年，导演姜文将《夜谭十记》中的《盗官记》改编成电影《让子弹飞》搬上银幕大获成功，好评如潮。
作家因作品的生命力而流传后世，读者因阅读而享受愉悦。老作家马识途一生孜孜不倦地文学创作，“用我们四川话来说，我硬是不晓得是咋个搞起的，我竟然活到106岁，现在还能饭能动，没有成为痴呆，看样子还准备继续活下去。我更是不晓得咋个搞起的，年逾百岁，还能进行文学创作，写出了不太满意的《夜谭续记》这本小说。”这样推心置腹地说真话，像一面真实的镜子，让读者与作者从中受益。
一石激起千层浪。以笔写心，为文赋情，展现四川特色、时代精神，马老百岁高龄仍笔耕不辍、潜心创作出《夜谭续记》，让人敬佩。2020年12月7日，著名评论家李明泉、肖雅心以《龙门阵里的人性深度叙事——评马识途<夜谭续记>》为题，在“中国文艺评论”网上对《夜谭续记》进行了深度解读。他认为马老及其作品是中国现代文学的传奇：无论是贯穿性审视的历史长度与人性深度，还是龙门阵故事的超常情节与艺术表达，以及地域性方言的思维框架与幽默趣味，都达到了难以企及的文学之巅。这样的高度评价，不能不让广大读者产生强烈的阅读冲动。读《夜谭续记》，知人间冷暖，笔者认为，老作家马识途这部小说堪称我们这个时代的《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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