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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深邃质朴 杜阳林文学作品印象

华西都市报 2019-11-02 02:51 大字

——杜阳林文学作品印象 □陶武先

近几年来,挤出有限业余时间,杜阳林创作了一些达到专业水准的诗歌、散文、小说。自认识之后,我每每先睹新作,自愧无力从专业层面置评。印象之中,其创作速度之快、数量之多,无疑缘于真切喜爱和长期勤奋;作品受到人们推崇、富有感染力,应该在于真情、深邃、质朴的风格。

真情少出穿凿后,实感常闻坦率时。真实表现生活,是散文神韵所在。杜阳林散文创作“形散而神不散”之“神”,在于不故弄玄虚、强作高深,始终恪守“真”的方位。一方面,葆真性情本色,发真性情声音。同行熟知,阳林曾为《华西都市报》首席记者,新闻人“较真理说真话找真相”的职业素养,影响其直面生活、寻找真谛的散文写作取向。其笔触内容,要么是自己生活经历,要么是耳闻目睹的人事,基本事无虚妄、人皆真实,很难发现矫情的成分、捏造的内容。文到朴时情转永,语归平处意方真。但求朴素复原和再现,不着力于烘托和渲染,往往更能让读者感同身受、产生共鸣。经历沧桑的人,更能洞悉生活的丰富内涵和事物本源。与很多从困境中走出来的人一样,世间生活丰富多彩,酸甜苦辣俱全。从媒体人到企业家,一路打拼,既尝过荆棘丛生、踽踽独行的味道,也有过成绩明显、鲜花簇拥的感受。特别是不少回眸艰辛过往的篇幅,忍饥挨饿、遭人白眼甚至被人欺负的片段,情景真实,历历在目,往往拨动读者心弦,但感慨之余又通常备受启迪,带着泪痕的文字,并非为博怜悯,而是为传递坚韧和勇气,催生面对逆境的正能量。因此,真情成为其散文的鲜明特点绝非偶然,主要取决于他以坦诚的情怀面对多样的现实,并从真切的叙述中让情感真实流露。另一方面,循着生活经历,酝酿生活原味。娓娓道来往事,便能引领读者回望来路。平中见奇的境界,不仅需要寓巧于拙的艺术修养,更需要“文学即人学”的深刻把握、返璞归真的人生态度。翻开其散文集,《晨风暮雨》或回溯一桩往事,或坦陈一段心路,或记录一程山水,或缅怀一位故人……特别是《长风破浪渡沧海》,自传痕迹明显,不论是对童心记忆、少年风雨、媒体征途的追述,还是对父母之爱、故里之情以及生活点滴的文字梳理……实在回放岁月中迈步奔跑的态势……蓦然回首,再现一路成长就是一路风景,只是当初步履匆匆,浑然不觉;而今咀嚼,别有一番滋味。展示经历的坎坷乃至苦痛,原汁原味流露真实情愫,乃因其执念:离开“真实”的“土壤”,依靠“技巧”的“化肥”,只能催熟乏味的果实。复原生活中出现过的人事,拒绝岁月湮没踪影、虚假磨平棱角,就能赋予某些短暂存在以恒久流传的意义。情真感人,事真动人,也许根源于这份自然率真,其散文往往耐阅读耐品味,引起读者良好共鸣。

历史凝固了昨天的现实,现实归结为明天的历史。检视历史而关照现实,往往彰显见识厚度和格局宽度。杜阳林的诗,取道咏史,指向启今,思想深邃。其一,选择冷门路径,甘做一名“独舞者”,探索之路寂寞而艰辛,思考过程冷峻而深入。阳林别开蹊径,选择以七言律诗形式,抒写中国漫长历史。既要接受通行格律、声调节奏等规则的全面约束,又要满足基本史实、典故人事真实的具体要求,可谓“戴着双重镣铐跳舞”,难度可想而知。并且,在社会浮躁、知识碎片,“快餐文化”炽热、“戏说”风气盛行的背景下,不图热闹,不赶时髦,以严肃的方式对待客观的历史,绝非为了获得标新立异的噱头,而是一种笃定的坚守、有益的尝试,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冷峻。其二,发掘典型题材,只做一名客观讲述者,看似难成一家之言,实则不乏千钧之力。其诗集《历史的记忆》,文本比较薄,分量并不轻,不仅因为“读诗而知史”的鲜明艺术特色,更因为客观冷静的独特视角,让凝固的历史信息,焕发出鲜活的现实张力。细赏其史咏,未走炫耀历史辉煌的老套路,也未否定历史传承的客观性;既讴歌英雄豪杰,也鞭挞奸臣昏君;有对治乱原因的反思,也有对荣辱历程的拷问;或壮志激昂,或悲怆冷静。从“诗言志”的观点分析,这显然是为了引起人们深入思考:经验教训都是人类历程的实践结果,久远的历史本来不是继续前行的负担,但并非没有变成沉重包袱的可能,这取决于是否以面向未来的眼光审视过去,并在此思考中警策读者: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认识“昨天的太阳晒不干今天衣服”,相信“所有事物的流传必须经过时间检验”,从而去伪存真、扬弃有度地借鉴历史,更好服务实践。诚如是,杜阳林诗歌的思想价值,自然不当以数量和形式来权衡。

雅借俗传犹是雅,深从浅出亦然深。真正小说家,往往雅俗共赏行文,深入浅出叙事。杜阳林小说的可贵地方,在于用讲故事的方式展示灵魂,以通俗浅显的叙事体现质朴。首先,善于用故事承载小说的脉络。小说情节必须遵循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原则。故事精彩与否,往往不是决定于讲述过程中的艺术加工,而是决定于以独特的眼光发现那些具有现实生活气息的素材和原型,从而形成反映而非复制生活的故事脉络。阳林虽不算编排故事的高手,却堪称演绎故事的行家,大概因为他善于循着生活的源头去寻找创作的切口。他的四部小说,《龙鸣剑》取材四川保路运动历史文献记载,对传说中“骑白马,挎短枪,挥长剑”的龙鸣剑进行艺术加工;《碧海剑心》的灵感源于太平天国失败后洪秀全儿子下落的历史悬疑,经合理艺术想象,塑造出一个民族英雄;《步步为营》直接从改革开放、时代转折的大背景中撷取出一个励志奋进的青年形象;与人合著的《落凤坡》则落笔于一个小村落,讲述一群“小人物”的故事,记录与探索大时代中小人物的心灵史。

这些故事,要么能从历史回顾中找到痕迹,要么可在现实审视中发现踪影,人物原型源于生活而非蓄意的凭空捏造,故事情节表现生活而非荒诞的空穴来风。可见,他一直注重叙事的可信度,以增强情节的吸引力。其次,善于用“风骨”表现小说的主题。在文学的雅俗之分中,小说由来属于后者,因为小说发端之时,既没有肩负“不朽之伟业,经国之盛事”的使命,也没有扛起“风骨”“兴寄”的旗帜。和诸多具有卓识的小说作家一样,阳林一直努力探寻着小说雅俗共赏的路径,坚持在创作实践中力撑“风骨”,并初具特色。其小说的鲜明旨向,应是对人生历练的朴素思考。因而塑造的主人公,多是永葆追求、恒有风骨、不屈抗争的典型。战斗英雄龙鸣剑死于保路运动,为寻求民族出路流尽最后一滴血;太平天国幼主洪福瑱国难当头不计家仇,彰显民族自尊;朝为“天之骄子”、暮为打工仔的沈剑,在痛苦中挣扎、逆境中奋进,励志自强的形象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如此等等,不一而足。阳林的小说,故事本身并不玄幻,叙事技巧并不花哨,而往往于平凡处见惊奇,深深吸引读者。这或许可以表明:质朴的文学作品,内涵足够穿透力。

文学梦驱使自己写作,杜阳林这样说。他良好的开局和可喜的业绩已向世人展示。我们深信:丰厚的生活积淀、扎实的文字功底、不惑的大好年华,贯以真情方位、深邃思维、质朴底色而勤奋笔耕,其文学之路定会越走越宽广,定会精品迭出、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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