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五”道“六”

□陈朝红

有个成语是“说三道四”，形容不负责任地胡乱议论，含贬义。比如，隔壁邻居肖大叔的儿子带外国女友回家，王大妈就觉得不正常，妄加臆测，还在跳坝坝舞的老姐妹中说三道四。今天，我们不说三道四，而是说“五”道“六”，摆摆四川方言中同时含数字“五”和“六”的几个俗语。

第一个是：五黄六月。农历六月刚刚过去，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说“五黄六月，青黄不接”。此话带有浓厚的农耕文化色彩，意即，农历五六月间是粮食青黄不接的时节。由于当年大宗的粮食（水稻）还长在水田里，没成熟无法收割，而上年的粮食到此时所剩不多了，所以青黄不接。据此推断，这个俗语相当“老黄历”了，源于四川只种水稻当粮食的历史背景下。至少在四川种植小麦后，农历五六月间虽然上年的稻谷余下不多了，但当年才新收的小麦还是有的，不至于青黄不接吧？

第二个是：扯五扯六。这个俗语有点类似东扯葫芦西扯瓜，意思是用话搪塞、狡辩，或说话不着边际。雅子对闺蜜抱怨其新认识的男友不好沟通。“他说话扯五扯六的。你说东，他说西。比如，我在街头冷饮店前问他：天气热买两杯冰红茶喝吧？他不正面回答我，却说：趁热，我们中午正好去吃火锅。反正跟他说话累人得很！”

第三个是：五马六盗。大家知道，文言文中的“骑”字，是一人一马的合称。而五马六盗，可见盗贼中还有两人共骑一匹马的状况。这个俗语用来形容匪气、嚣张、霸道、蛮横无理、咬铜吃铁之人。“王三娃儿五马六盗惯了，前天进城吃了酒，夹个摩托飙得风快，被交警逮到，他还和交警搞着起来，进班房了。”年长村民在摆龙门阵时，说到了该村二十出头的小伙因交通违法且殴打交警被拘留一事。

第四个是：吆五喝六。指的是不讲理，瞎指挥，颐指气使。“我们五个老头打伙典个门面来开茶馆，每个人出一样多的钱。没开到一个月，那个张老头每天都吆五喝六的，把我们几个合伙人当丘二使唤。他又不比我们高几篾块，凭啥子要我们服他！看到他都恼火！”老伴问起米老头最近几天为啥没去他们开的茶馆，米老头愤愤不平地答道。

摆了这四个俗语，再挽总说下，后面三个跟说三道四一样，都含贬义；第一个虽然本身不含感情色彩，但与青黄不接连用，也就不美好了。不过，我们应该看到，这几个俗语仅是四川方言海量词汇中的沧海一粟，我们生活在五颜六色的缤纷世界中，要积极乐观看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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