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感动,他们是敢动
三耳秀才
“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总是在直的路上走,总是在对的路上走。正青春,何妨一些荒唐?就是错,那也是试错。青春的方向,就是社会的远方。”
裸辞去远方,3年去了2次,这一对杭城情侣的旅行,无疑,很多人头一回听说,第一反应多半是:这真牛。如果有人追问一句:你也来这么一下?——说想的人多,真动的人少。我,资深宅男,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和这对情侣的区别,只在一个“gǎn”字上:我们是“感”动,他们呀,可是“敢”动!
我们说他们牛,当然,不会仅仅止于“牛”的赞叹。我们还会拿他们说事说人生,这里,我特别想扪心一问:我们真的知道他们“说走就走”的意义吗?
说意义之前,先说“说走就走”的代价吧。一是再找工作多了一道关。辞职,你说辞就辞,这样的员工,哪个公司录用时没有顾忌?二是,经济损失可不小。说数字吧,200多万。因出游工资收入少了二三十万元,因出游放弃买房,那房子涨了150万,因出游花掉50多万元。这事搁谁身上,说不介意都是假的。所以当事人“也感受到了压力”,应该有那么一点后悔吧。
这代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多数人认为这样可真划不来。我呢?面对这么大的代价,我想说:正青春,能担得起。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总是在直的路上走,总是在对的路上走。正青春,何妨一些荒唐?
我这样说,一定有人说我是在教唆。哎呀,这怎么是教唆呢?这事,就是错,也叫试错。试错,这可是科学上的正经概念。有人说,科学进步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试错的过程。还有人说:冒险与试错精神是创新精神的文化根基。这说法不是教唆吧!李叔同,就是后来的弘一大师,如果不是早年在尘世一番历练,他能得道吗?他能“悲欣交集”吗?如果你的人生有航向,那份苦,不会是白吃的苦,那代价,便是最值得付出的代价,这也叫因果。从这个角度来讲,这对情侣所作所为,就是错,就是代价大,对他们自己来说,也是有价值的,也是有其独特意义的。
上初中时,背过一篇课文,我至今还大致记得。“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贫,其一富。”这文章说的是,四川有俩和尚,一个和尚穷,一个和尚富。他们都想南行到南海。结果呢,凭“一瓶一钵”,穷和尚去成了。如今,这算“穷游”吧!富者呢?“富者有惭色”。
这文章是讲旅游的重要性吗?非也。
“西蜀之去南海,不知几千里也,僧富者不能至而贫者至焉。人之立志,顾不如蜀鄙之僧哉?”这文章,标题是《蜀鄙二僧》,别名是《为学一首示子侄》,无疑,主旨是立志,是劝学的。就是这一立,这一劝,就是这文章的导向,让我从初中产生误解到如今,时下碰到裸辞去远方的这对杭城情侣,我不禁思想起:除了立志和求法,那穷和尚的境界,那穷和尚的拈花微笑,我们真的理解吗?
我们现在爱用旅行说人生。如果说人生是一次旅行的话,我们更多的人,是团队游。随大流,迷糊了走丢了,就伸长脖子寻寻导游的小旗。这样,只能算是出了趟门吧。其意义也有,不过那多半只能是调一调心情。跟着别人走,我们自己的方向呢?我们自己的诗和远方呢?
四川那穷和尚的南行,当然不是团队游,意义当然不在随大流。在哪里?如果只重结果,只看效果,那么,到了打个卡,就万事大吉。事实上,抵达前的漫长过程,才是旅行的旅,才是旅行的行。准确地说,过程比那个终极目标,更加重要。我们现在所谓的“自驾环游中国,行程超过86000公里,足迹踏遍90%以上的土地”,只是对旅行的简要概括,而旅行真正的意义,是他们在路上的每一时每一刻。
对的。旅行的意义,在路上,在风景中,在困难里,在旅途中遭遇的一切人,事以及物里。如此,我们对那位到南海的穷和尚的境界,我们对这对裸辞旅游的情侣,才有可能有正解。
意义当然不止在当下,在路下,也在将来。是情侣,那么就说说旅行对婚姻的意义吧。某次,我跟着一位户外游小老板去徒步,他说他谈的恋爱差不多时,就专门组织了一次和女友的徒步旅行。他说,在路上的困难,两个在困难中的反应,以及两个人在路上的配合和磨合,就可以确定以后婚姻到底如何。我觉得十分有理。这理,放在这对情侣身上,也极为适合。看看他是如何说配合和磨合的:经过多次大眼瞪小眼之后,两人的感情比出发之前更融洽了。
祼辞也是会上瘾的。任何瘾,都是痴,都是偏执。于艺术而言,可能是好事,于生活来说,可能误大事。这,便是他们家人最担心的。他们家人当然希望他们走寻常之路,得三安:安全,安稳,安好。也正因此,我也在此专为上瘾的青春说一句话,这一句话是:每一次任性飞扬过后,你个儿最好来一次深刻的思考。没有思考的人生不值得一过,没有反省的旅行,也没啥大花头,说白了,不过是一次闪亮的打卡而已。
一桩事,对个体有意义,意义再大,也终究是小气象。这事,在社会层面上有意义吗?我觉得有:
社会越发展,网络越活络,给每个人的个性发展,提供的空间就越宽大。所以,这对情侣是先锋,某种意义上讲,是先知先觉者。青春的方向,就是社会的远方。从社会角度来看,他们的作为更具启发更具意义。
青春正在闪耀着不同的光芒来。我们是感动,他们是敢动。我是宅男,我有些眩目了!GAMEOVER,回归。房价已不再是那个房价,而自己,已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他们喜欢他们现在的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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