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故人来 四川杨羽
我们居住在时间的隧道里,走走停停,不时回味一下远处传来的回音,不时向头顶发出一声尖叫,希望生活的洞穴能容纳所有的荒芜与繁杂。当生活的自净能力超出范围时,我们会苦恼,仿佛风雨堆聚得世界了无晴空。
然而,微风吹过的鼻端依旧气息如酣,阳光照射过的地方同样会开出花来,我们在岁月深处牵绊着的故人徜徉着、慵懒着,总会在最该出席的时刻到来,化风雨为彩虹。
因为沉迷于文学,沉迷在众多作家笔下无数个阴晴圆缺的故事中,我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固执于人性高洁的不可玷污,困惑于理想与现实的不可两全,矛盾于爱与恨之中……还因为林奕含的自杀久久苦闷,走不出人性伪善虚恶的难辨。我都害怕,我是否还能找回曾经的自己,永远追逐阳光。直到除夕那天,我还在迷失。
所幸,高中朋友来家里找我玩,三年没见,本以为一切都随时而逝。我们的见面谈天说地,昔日未来,仿佛回到了书中的世界,纯真自然就像高中校园里依然牵手奔跑的白衣少女。不同的是,我们的谈话更加独特与深刻,是难得的相投与契合,是玩伴难以代替的心灵相惜。我突然地看到了阳光,瞬间回到了人间,一切都复苏了,尽管春天还要一段日子才来到。
我们都有过其他人无法理解的想法,可是我们却彼此懂得。我说,要是林奕含周围的朋友、家人能早早地发现她的困惑与无奈,并及时地帮助她解开心结,那么悲剧也不会发生。她说,人与人的沟通、信赖就是很重要的,特别是相知的人,可遇不可求。自救往往不如他救来得及时有效,所谓生活,不过是一场自救的修行,但大多数人都苦苦无果。我们都承认人生的些许无奈,可我们一直相信有朋友在,就会有霞光射穿乌云。我们都喜欢写作,都认为写作是自我表达的最好方式,是审视自己的最佳途径。与其面红耳赤地争论,拳脚相加地打斗,不如安安静静地书写,在宁静中唤起朦胧的自我,实现内与外的融合。我们都喜欢大自然,喜欢在树林里高声呼喊,听溪流浸润过的变得清脆悦耳的回声;喜欢徒步在蒙蒙细雨的田埂上,想象农村未来的发展;喜欢在关了灯的房间说“晚安”之后,再问对方喜欢的男孩子是不是某某,咯咯的笑声之后便是两个女孩掐来掐去。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河边放烟花,一支支小小的烟花条在我们的眼中就像穿越时空的隧道,顶端燃起的星光托着我们回到无穷无尽的欢乐时光。随着火花渐渐燃尽,另一支又被快速地点燃,我们毫不吝啬地浪费“穿越”的机会,尽情地挥洒着相知相惜的情遇。
风雨故人来,最是相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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