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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空城计》

成都日报 2019-03-03 03:46 大字

司马师(右)向司马懿(左)报告军情

司马懿(左)在城下作狐疑之状

蜀地是三国历史的主要发生地之一,川剧关于三国历史的演绎便带有了神游故国的灵韵。锦江剧场上演的川剧胡琴腔西皮戏《空城计》,改编自妇孺皆知的三国故事,体现了川剧剧种的独特魅力。别致鲜活的细节、出神入化的翎子功、文质兼备的唱段,使得旌旗猎猎的三国风云,恍然重现舞台之上。

小说《三国演义》对空城计这一段的描写是采用白描,心理活动以两三对话体现,叙述风格素净疏淡。而在川剧《空城计》中,别出心裁的桥段使得这个故事变得浓墨重彩、一波“三折”。这里所谓“折”,既有剧情转折之意,又是指由此带来的新奇观剧体验。

第一“折”,是开场的老兵闲谈。开场时两名老兵洒扫街道的聊天细节,作为小说里原本没有的片段,为后续埋下伏笔,更在关键信息处半隐半显,使得观众随之忐忑。一老兵边打扫后营,边抒发不解:“老伙计,眼看这司马懿的大军就到了。丞相还喊我们打扫街道,饮酒划拳。这是啥意思哦?”有所察觉的同伴说:“这是我们丞相在用兵嘛!”老兵还是不知:“用啥兵哦,现在城中没有精兵良将,靠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还能打仗吗?”同伴似乎要一不小心道破天机:“你好笨哦,这是我们丞相在用空——”只听一声咳嗽,诸葛亮带琴童上场,适时打断了老兵们的预先透露。“空城计”的将说未说,给这出戏带来曲廊回环般影影绰绰的美感。

第二“折”,是司马懿撤退后的回首与踌躇。待司马师、司马昭离去,他还停在城门,忽而向左,忽而向右。虽然演员余乐洲背对观众,其纠结表情无法看见,但这犹疑不定的走路细节使得司马懿举棋不定的心理袒露无遗。思量几番后,他还是担心城内有埋伏,终于速速离去。如此安排,“空城计”的成功便带有了必然性:纵然司马懿再次返回,目睹城中缺少防卫之状,他还是为自己的弱点所困,坐失良机。

第三“折”,是大军撤退之后,老兵来报“司马懿尽撤了!”却吓得诸葛亮勃然变色,马上拔剑防卫。原来,在四川方言的念白中,“尽撤”和“进城”音近,谐音产生截然相反的意思,令人失笑。老兵无意中引出诸葛亮的误会与惊恐,规避了小说原作“状诸葛多智而近妖”的单薄缺陷,一个神机妙算但也有所恐惧的诸葛亮,便令人信服地呈现在观众眼前。

赋予《空城计》以戏曲之美的还有生角演员姚建、方榆的翎子功。相比小说灵活辗转于各个人物心理的自由,戏曲常用唱段、念白和身段表现角色的所思所想,传递渠道似乎有所困囿。此处,翎子功出人意料地成为角色心理传达物。只见司马懿父子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压到城门前。城门前却只有两个老兵对酌猜拳。诸葛亮立在城头,其抚琴之音甚是清雅。司马懿疑心窦起,命令二子司马师和司马昭前去一探虚实。倏忽间,琴声起,两位青年武将侧身朝向城头蹙眉倾听,其顶上翎子随着细微的心理活动而颤动。两位演员随着急骤的鼓点展开“涮翎”“抖翎”“绕翎”等绝技,一时间令人眼花缭乱。这场心理战中,司马师、司马昭思绪的起伏跌宕便由飞舞的翎子显现。颇值得玩味的是司马昭的品琴音动作:演员方榆低头,翎子向诸葛亮等人仄去,微微摆动。翎子的律动配合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禁让人联想到用于传递信息的动物触角——“拟物”的修辞手法在戏曲《空城计》中得到很好的运用,在远离日常逻辑处飞升至人内心深处。

作为一出生角的唱功戏,《空城计》中诸葛亮的开场戏更是川剧名段。一声高亢雄浑的“行兵好似布奇阵”开始,诸葛亮未曾出场却先声夺人,接着他追溯了痛失街亭的前情,缅怀了其与先帝刘备的深情厚谊,历数了其受任后的智谋奇功,叙述了敌军迫近的焦虑权变。演员孔刚用浑厚悠远的唱腔,将这万千思绪一一道来。他嗓音中独特的颗粒感,不仅将诸葛亮饱经风霜的幽微心曲贴切展现,更赋予唱段隐隐有刀戈撞击的铿锵美感。孔刚的身段亦动静得宜,一挥扇、一抚琴,闲庭信步间逼退司马懿;一焚香、一拂须,胸有成竹便成千古佳话。

热闹鼓点消歇,折子戏散场,一个曾被召唤的传奇时代轰然落幕,心下不禁惋惜。然而成都街头巷尾的三国逸事还萦绕着绕梁余音,在夜风中褪散不尽……

孟榕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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