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也是一种美丽 □蔡永清

淮河晨刊 2018-06-22 16:14 大字

最近刚看完了曾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品《尘埃落定》，这是著名藏族作家阿来的小说。文中以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四川阿坝地区的土司制度兴衰为主线，以土司的傻瓜儿子为视角，讲述了一个精彩曲折的斗争故事，展现了一幅神秘浪漫的藏族风情。

作者阿来在不紧不慢的絮语中展现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透过这些各具个性的人物，尽情地演绎着生死与离别的哀愁，权力与金钱的角逐，鲜血与泪水的挥洒，他们如同尘世间一颗颗微不足道的尘埃，在这片天空下快乐过、痛苦过、爱过、恨过、拥有过、失去过，而当另一个时代来临之际，这些尘埃便逐渐消散、陨落了，最终归于沉静。

文中最触动我内心的，是被人人称之为“傻子”的二少爷。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做出让周边人都很惊诧的举动，说出很多富有人生哲理的话语。被大家公认为聪明的麦其土司大少爷，最终结局很凄惨，倒是二少爷不看重权力和财富，收获最多，赢得了更多的民心和拥戴。这其实隐含了人生真正的哲理，与世无争，拥有善心，方能成为人生的赢家。“傻子”总能跳出当下的环境去看自己，正像他每天早晨从睡梦中醒来，都要反复求证自己：我是谁，我在哪里。他这种自问自答，不断求证的过程，就是对人生意义的不停追问。所以，他这一生，活得轻松，通透，没有负累和沉重。在跟茸贡土司和拉雪巴土司的交往中，以情换物，以物移人，更显示出他的聪慧和才干，也是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人。他和那个英勇善战，同时喜欢女人的哥哥相比，反差很大。哥哥代表了旧时代的土司人品性，一切权力和地位，需要通过战争去夺取和捍卫。而“傻子”二少爷通过在边界做贸易，没有动用一枪一弹，反而积攒下更多的财富，娶得最美丽的女人做妻子。

在他获得这些财富之后，他的哥哥开始对他产生了提防和反感。兄弟情谊也在此刻消失殆尽。傻子很明白，爱情，亲情，都是强求不来的。他很心痛，却在坚强的“隐忍”着。他用自己的方式消解痛苦，没有以怨报怨，以牙还牙，这正是心存善念、学会放弃的处世之道和人生哲学。故事的结局，“傻子”少爷最终死于父亲仇人儿子的刀下，但他在精神层面上，获得了彻底的解脱。故事也以土司家族的最终消亡而画上了句号，可留给我们的并不是悲戚感慨，而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领悟，体会到了真正的大智慧。“世事纷繁，时光终是无言，懂得放弃也是另一种美丽的收获”。《尘埃落定》是一部荡气回肠的小说，极力吸引我们的是对于这片土地的神秘感和陌生感，简单的叙述，似无张力，却蕴藏了无限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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