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通地域文化 在融合交流中演变
五尺道
昭通,位于云南省与贵州、四川三省交界,战略地理位置上是“锁钥南滇,咽喉西蜀”。历史上的昭通是云南通向川黔两省的重要门户,是中原地区和云南政治、经济、文化交流的桥梁,为我国著名“南丝绸之路”的要冲。
早在新石器时代,昭通就有原始人繁衍生息。昭通介于巴蜀文化与夜郎文化、滇文化的交汇点,又受中原文化影响,西汉时期就创造了灿烂的朱提文化。在云南各地尚处于蛮荒之时,昭通已经具有鲜明的人文特色。历史上与生俱来的开文明之先的优势,令这个处于边缘地带的区域,拥有了一份骄傲与自豪。
呼应的历史变迁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唐代诗人李商隐这首《锦瑟》诗中的下句,化用望帝杜宇“魂化杜鹃”之典故。“望帝”,古蜀国杜宇的帝号。西周末至春秋初期时,杜宇入蜀,“教民务农”,带去先进的农耕文明,得蜀民拥戴。《蜀王本纪》载:“时蜀民稀少,后有一男子名曰杜宇,从天堕,止朱提;一女子名利,从江源井中出,为杜宇妻。乃自立为蜀王,号曰望帝,治汶山下邑曰郫。”这就是历史上的“北主”,即在政治上的“问鼎中心”。
秦始皇统一全国后经略云南,公元前250年,蜀郡太守李冰开凿焚道延伸至建宁(今曲靖),史称“五尺道”。昭通地处“五尺道”枢纽,中原文化的“南渐”,得风气之先。
公元前135年(西汉武帝建元六年),汉武帝重开“南夷道”,昭通市设朱提县(郡),昭通首次被纳入中央政权的管理之下,自西汉建元六年至唐天宝年间800余年,中原与西南边远地区的经济文化交流,催生了“朱提文化”。其时,发达的农业经济、灿烂的青铜文化、闻名全国的朱提银、儒学的方兴未艾,朱提地区经济文化的繁荣,在汉孟孝琚碑和晋霍承嗣壁画墓里得以佐证。
汉孟孝琚碑,碑文记述汉代武阳令之子孟广宗(字孝琚)的生平事迹,碑文书体为东汉风格。梁启超在题跋中说:“见此碑可证汉隶今隶递嬗痕迹,皆与书学有关”。霍承嗣壁画中的“夷汉部曲”的写实画像,是现存晋代壁画的唯一,对研究古代民族史、古代云南与中原文化关系的重要实证。
唐宋时期,南诏、大理两个地方政权先后称雄云南,昭通被边缘化,既与中原文化疏离,也未能与南诏、大理文化融合。
昭通,宋封乌蒙,元置乌蒙路,明代置乌蒙府。清雍正九年“改土归流”,改乌蒙为昭通。从历史趋势上讲,“改土归流”有其积极的历史意义,但还原历史,不排除清政府对日益独大的土司制度的制裁和控制。“改土归流”自然也引起了激烈的军事对抗“以土抗流”,尤其鲁甸、巧家、镇雄一带,持续时间长达半年之久。这是昭通对抗政治权力边缘化的军事体现。
地域文化的形成
作为云南文化三大发祥地之一的昭通,其地域的文化渊源,有史记载可追溯到杜宇的农耕文明,秦开“五尺道”、汉筑“南夷道”,促进了当地文明的发展。西汉时的朱提文化融汇了巴蜀文化、夜郎文化、滇文化、中原文化,具有了独特鲜明的地域特色和个性特征。值得探讨的是,昭通文化自带的一份强势气质。
1901年出土的东汉孟孝琚碑,其书体实证了历史。如果抛开书法,大多数人会对碑身的图形产生疑问。碑身四个方位分别是龙、虎、雀、龟四灵形象,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左白虎右青龙,这与常识的左青龙右白虎相悖。而在昭通文化传承中,左为尊贵,与中原文化并不矛盾。为何会出现这种“常识性失误”呢?
这就不能回避昭通的彝族。彝族之于昭通,正如彝族文化之于昭通的气质,近代著名的龙云卢汉便是昭通彝族人。历史上的昭通,彝族是昭通的主要原住民。“改土归流”前的人口造册,90%是彝族。现在的人口比例,彝族缩小,是“改土归流”之后的外来移民改变了格局。但是昭通的文化气质与文化个性,都飘忽着彝族文化的影子。在某种程度上讲,昭通的原生态文化与彝族文化休戚相关。
彝族,崇拜虎。彝族从前被称为“倮倮”,这其实源自彝族对虎的敬称,彝族自称“虎的民族”。如此追溯,便可理解为何东汉孟孝琚碑身会出现左虎右龙的图形,也从侧面佐证了昭通原生态文化的自尊和强势,遑论五行文化。
彝族文化是昭通原生态文化的主体,还体现在昭通的民俗和历法上。彝族历法是十月历,即一年十个月,每个月36天。中原地区的农历“二月二”节日,在彝族节日里对应的是“二月八”祭龙日,也就是说,汉历里的二月二对应彝族历法里的二月八。以此类推反证,大理的三月街、绕桑林,相当于十月历里的三月三和四月四。白族和彝族同源同宗于古代氐羌,可见,彝族文化对云南大理等其它地区的风俗文化都产生过影响,只不过,昭通因其地缘因素而较大程度地保留了原生态文化的“本真”,并最大限度地在中原文化融合进程中,抵御了主流文化的同化。
在昭通几千年的历史演进中,民族融合和交流,既是昭通人民的抗争史,地域文化的形成史,也是一部昭通地域文化的气质流变史。
地域特色的
昭通文学
西汉时期,昭通开创了璀璨的朱提文化。“其民好学”的“朱提文化”精髓,崇尚读书、崇尚文化得以千年延续的传统,成为当代昭通文化群体的精神载体。“昭通文学”以精神张扬的群体自信面貌而成为一种现象并引人关注。
2006年11月中国作家协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昭通作家群”与“宁夏青年作家群”、“甘肃青年作家群”、“河南青年作家群”一起被写入大会的主题报告,昭通作家群是全国唯一一个被中国作协以市级地名来命名的作家群,昭通作家群不拘泥于某个文学样式,而是囊括了文学各个样式并有相对稳定的创作人群。
撑起云南文学的半壁江山的昭通文学,依旧无法回避昭通地域的气质,磅礴绵延的乌蒙山脉和惊涛拍案的金沙江,构成了他们的生活场。共同的文化背景、文化血脉、文化审美和文化思考,尽管写作方式各异,但是他们的创作构筑了一个地域文化的同质化,文学叙事具有泛民族视野。因此,昭通文学现象在一定程度上,是自然地理与人文情怀起了作用。
昭通文学现象,其精神内核是那种超越物质的精神价值取向和源自边缘的自信。这种气质的传承,成为涵育精英人才的基因和底蕴。任何一个地域文化的发展都不是固步自封的,而是鲜活演进的。昭通自古的山水形胜和战略位置,使其在云南是一个历史上的交通枢纽和文化生态的符号和表征。生于斯长于斯的昭通人,地域自信诱发的非地域情怀,在地域血脉里演绎成一种生命哲学的呼唤。
一个地域数千年的嬗变过程,已然形成了自己的传统。一个地域现象的产生,也必有其本质属性,原发的自然属性。这种自信和心态,是昭通人自古垂今,层浪重叠地精神之旅。这其间自然有先天之本和后天顺势的合力,回顾,顺应文化走势又有主导意识的人士,往往在走出昭通,在全国视域和时代突围的较量中,成就了其“王者风范”。
昭通地域文化和昭通现象是难以用数学符号勾连等同的,唯有在母体文化的折射中,在生活场域气质深植里,探知昭通之子的昭通烙印。而一个人的成就高低,与其对乡土文化(母体文化)的消化、吸收、传承、扬弃须臾休戚,总不乏地域文化的特性背后对地域文化的认同度,尽管有种种现代性的书写或表达,但精神气质的涵育则是贯通的。
◎川江都市报记者 汤骏 整理
新闻推荐
“能否推荐一条假期亲子游的出境游线路?”6月将至,暑期也就不远了,此时不少父母已开始计划带娃旅行的事了,这不,很多父母就提...
四川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四川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