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就是我的第二条生命” ——一个警员的别样生活
赵丁饰演的二德子挥舞着拳头
◎ 李 晓
出演川话版《茶馆》
“终于实现了我的话剧梦”
“哪个在这儿吊二话(四川方言,吹牛)?!”赵丁饰演的二德子蛮横地怒吼着,一出场便把“茶馆”里和剧场里的人震住了。靠打学生挣了几块现大洋,可小二德子愣是数不清,掰着手指头确认后,对大栓哥崇拜不已……老舍笔下的善扑营打手二德子和他的儿子小二德子,有着鲁莽、无知、一点就炸、欺软怕硬的个性,赵丁都拿捏得十分到位,一点都不含糊,这两个角色被他演活了。
川话版话剧《茶馆》,由北京人艺著名川籍导演李六乙执导,是对老舍先生《茶馆》剧本发表60年的纪念,也是对中国话剧诞辰110周年的致敬。赵丁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视镜,但没想到竟然被选上了。获得单位批准支持后,赵丁从公安局借调到省人民艺术剧院,从今年9月到11月,连续三个月不间断地排练,终于将要在北京天桥剧场演出了。“可以说,我一辈子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赵丁不无感慨地沉声说道。
从业余靠近专业
“我爱了表演快30年”
赵丁说他从小就喜欢表演,现在他还回味着第一次从收音机里听到马季相声《吹牛》时激动到寝食难安的心情。他反反复复地听,直到把相声里的每句台词都背下来。从小学时候登上学校舞台开始,一直到现在,差不多演了快30年了。当年高考时,老师看他那么热爱表演,就推荐他去报考中戏,不过父母考虑到职业演员并不容易,不主张他走这条千军万马都想过的独木桥,“当时我心里也有点打鼓,也就听从了父母的建议,把表演当做自己的特长爱好培养,放弃了职业演员这条路”。于是他选择了西南政法大学,大学毕业后在警校当了几年老师,后来又辞职考入了成都警队,当了一名刑警。
但赵丁一直爱着表演。在警队中,赵丁除了刑警身份,还是市公安局警官艺术团的成员,和同事们排演了很多节目到基层去演出,他们的小品《一颗枣树》在全国公安系统相声小品大赛中获奖,小品《下访》在全国公安系统文艺汇演中获金奖……他说演了这么多年,没有受过专业培训,全靠导演指导和自己琢磨,能进入《茶馆》剧组,能和专业团队一起表演,能有机会向他们学习,“真的就像做梦一样”。
排练《茶馆》,一般都是从下午两点开始,一直到深夜,有时到凌晨才结束,第二天上午赵丁还要到警队处理其他工作。他说三个月来都没有休过一天假,没有好好陪陪家人,一直有一根弦绷着,一点都不敢松懈。但“我停不下来,我就是喜欢折腾,就想利用一切机会寻找人生中不同的体验,就是要较真,把一种爱好做到极致”,赵丁认真地说。
赵丁说,他常常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出神,冷不丁地就冒出一句台词,“我感觉周围的人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在家时,经常碎碎念,家人常常以为在和他们说话,仔细一听才发现实际上他是在念台词……
警察与话剧演员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赵丁觉得,“工作和话剧是一体两面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他说,在话剧表演时,要反复地去揣摩角色的性格,这对于他在办案中了解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活动也很有助益;反过来,因为警察这个职业要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通过接触不同的人,他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人物个性,这能使他在话剧中将不同的人物角色表现得更加真实和丰满,“在我看来,表演话剧和做好警察不冲突,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双赢的局面”。
公安的文艺工作给他提供了很大的平台,让他去施展才华,慢慢地,他成为了全国公安文联曲艺家协会会员,成都市曲艺家协会会员。赵丁说他是一个热爱自由的人,所以他很感谢上级和同事对他的鼓励和支持,让他拥有出演话剧的自由。演二德子的时候,为了更真实地表现人物,他剃了光头,留了络腮胡子,这对警察来说是不允许的,但他享受了“特殊时期”的“特殊待遇”,但“胡子太长了我都不敢出门,演完回警局了当然还是要把胡子刮了,头发留起”。
身边的搭档换了一批又一批,但赵丁依然在舞台上。很多人都说太忙没时间坚持,赵丁觉得这都是在找借口,他说要在时间中找到夹缝,要好好地利用这个夹缝。很多人有时间就大睡一觉,有时间就呼朋唤友出去消遣,赵丁觉得这是一种“消极的休息”。他调侃自己的状态是“白加黑,五加二”,虽然好像很辛苦,但坚持了自己真正觉得有意义的事,他笑说,这是一种“积极的休息”。
赵丁感叹,一个人的生命很短,他要让自己的生命更加丰富,更加有滋味。“话剧就是我的第二条生命,我希望年老的时候,回忆走过的这一生,话剧能带给我很多念想,那样我就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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