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电话防不胜防 听筒里的“钉子户”何时能“搬走”
2018年7月，工业和信息化部等13个部门联合印发《综合整治骚扰电话专项行动方案》的通知，依据《网络安全法》《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加强网络信息保护的决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电信条例》等法律法规，在全国范围内开展针对骚扰电话的综合整治专项行动。
5月17日，记者从陕西省通信管理局了解到：一季度，全国12321受理中心共接到来自陕西省的骚扰电话举报2256件，陕西省12321受理中心共接到举报239件。数据显示，一季度陕西省骚扰电话受理总量有所下降，综合治理取得了一定效果。
全国12321受理中心一季度受理的陕西省骚扰电话举报中，涉及陕西基础电信企业的有1621件；涉及其他省基础电信企业的为635件。针对陕西基础电信企业的骚扰电话举报数量分别为：陕西电信558件，陕西移动366件，陕西联通697件。
信息“跑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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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中，各类营销骚扰电话往往让人防不胜防。“分析举报内容，陕西省12321受理中心一季度受理的骚扰电话举报总量中，涉及催收贷款、欠款等举报量85件，占比35.56%；涉及贷款理财31件，占比12.98%；涉及产品广告16件，占比6.69%；其他举报多为房产中介、管理培训、药品推荐等。商业营销类骚扰电话涉及的广告商家主要集中在金融、中介、教育培训等领域。”陕西省通信管理局信息通信管理处工作人员介绍说。
针对骚扰电话的渠道和类型，陕西省通信管理局自2018年9月起开始进行专项治理。据介绍，今年以来，陕西省通信管理局全面建立了语音专线外呼白名单，要求运营商不得为白名单外专线开通外呼功能；对贷款理财、房地产推销、股票推荐等骚扰电话问题严重的领域，暂停新增外呼通信资源；利用有效技术手段，对按号段盲呼、“呼死你”等违规呼叫进行拦截；对呼叫中心违规使用固定号码、手机号码作为业务号码的，发现一起关停一起，建立长效巡查机制；建立健全了违规手机号码处置机制，对使用手机号码违规进行商业营销等行为的，提出警告并暂停外呼功能。
据了解，截至目前，陕西省各通信企业已进行全面核查清理，开展了严格管控语音专线，加强新用户管理，全面清理违规固话、手机外呼业务，强化盲呼等违规呼叫拦截的工作。陕西电信、陕西移动、陕西联通定期通报落实情况。但与之相对应的是，近一段时间以来，以“95”等号段开头的营销电话扰民之势愈演愈烈。
据《电信网编号规划（2017年版）》报告显示，“95”号段号码规划用于跨省/全国范围内统一使用的客户服务短号码、电信业务接入号码等。企业从工信部门获得“95”号段的呼叫资质后，在运营商处购买呼叫线路，在网络上操作即可实现群呼。业内人士指出，这些通信企业都拥有正规的呼叫中心资质，线路也是从运营商处购买而来，提供的服务也经过了运营商的授权，但运营商没有资质对其业务进行监控，因而这些企业的呼叫内容是否符合规定难以明确。
信息安全短板，谁之责？
资料显示，我国大数据产业每年以超过全球平均值3%的速度产生和复制数据，预计将于2025年形成全球最大的“数据圈”。随之而来的是，大数据产业中个人信息安全的风险飙升。
近年来，数据泄露事件、企业间数据不正当竞争行为、侵犯用户隐私等事件频发。“一些企业利用手机软件获取包括个人手机号码、身份证件等信息，利用大数据精准推送营销内容给用户。从陕西省情况看，个别储存大量公民个人信息的网站存在技术漏洞，容易被入侵。”陕西省通信管理局网络安全处负责人指出。
外卖一键下单、出行网约车、看病电子预约、手机远程监控……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人们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将个人信息向互联网企业开放。手机号码、姓名、位置等信息几乎是每款商业软件都竭力获取的。但企业在获取这些数据之后，能否对其进行安全管护？各类骚扰电话往往就源于网站对个人信息的滥用，或者因网站安全漏洞而导致的个人隐私泄露。
企业拥有的用户信息数据之所以泄露，通常是由于内部人员泄密和外部攻击。“内部人员泄密分为无意泄密和恶意泄密。无意泄密是指通信企业和涉网企业从业人员安全意识低，无意中泄露电脑中的资料和文件；有意泄密，大多是企业内部人员将信息倒卖。”某通信企业安全专家介绍说。相对而言，外部攻击则多发于涉网企业。“大的通信企业，对个人信息的保护还是比较规范的，修补技术漏洞也比较及时。在黑客攻击时，中小型互联网企业面临的信息泄露风险相对更大。”
“从目前的情况看，在信息安全领域，对于互联网企业的有效约束，不是通信管理部门一家之责。”一位业内人士说，“行业自律尤为重要。”
相关法律人士认为，针对内部人员泄密的情况，企业应该建立有效的网络安全管理机制，加强员工网络安全教育培训，防止因员工操作失误造成的信息泄露。而针对外来的黑客入侵，部分企业因为网络安全投入预算有限，不具备独立的技术应对能力，缺乏安全运维人员，需要以对用户负责的态度寻求第三方支持。
骚扰电话没“法”管吗？
企业自律、加强管理，信息安全就能保证万无一失了吗？
显然不是。
“目前，治理骚扰电话有两个难点。一是由于个人信息开放、传播涉及的领域和环节比较多，对信息泄露原因的追溯较为困难。二是目前没有专门针对整治骚扰电话的法律法规条款。”陕西省通信管理局网络安全处负责人解释说。
记者从陕西省消费者协会了解到，目前对骚扰电话的治理，可以依据《广告法》《治安管理处罚法》《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加强网络信息保护的决定》相关条款作为法律依据。记者梳理相关法律条款后发现，对骚扰电话的行为，可依据《侵害消费者权益行为处罚办法》第11条和《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56条进行处罚。但是，这些法律条款，无法涵盖从信息泄露到骚扰电话整治的全部环节。目前，治理骚扰电话的职能机构是通信管理部门，从现实情况来看，对其治理还涉及工商等多个监管部门的职责。
“现阶段，个人信息安全领域存在的主要问题有：企业对公民个人信息采集没有准入规则，谁来采集、谁来管理没有明确的规定和边界；部分互联网企业对个人信息过度采集，比如金融、电信、互联网、铁路、民航、学校、医院等行业或单位利用格式条款合同来采集个人信息，存在与其服务无关的采集行为；个人信息所有权和控制权未明确，掌握个人信息的部门和单位，大都认为掌握的个人信息是其自身积累的信息资源，具有自主掌控权，而没有认识到要对信息涉及的自然人承担严肃法律义务。”某通信企业安全专家指出。
业内人士呼吁，国家层面应当尽快就个人信息保护立法，明确滥用个人信息行为的法律责任，规范个人信息收集、流动、使用和保护的权责，构建个人信息保护的综合性法律体系。陈卓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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